这太危险了,他得想办法让她洗手不干!
「除了我,妳必定害了不少人,妳不会良心不安吗?」
采心因他严词厉色的数落而心生烦闷。「我家就是做这行买卖,爹娘只有我这个女儿,我不继承家业,谁继承呀?」
「只要委托者肯给钱,叫你们做什么损人利己的事都成,假如我拿钱买下妳糟蹋妳呢,妳是否同样接受?」
采心抿起嘴,他的话有点伤到她了。「我才不会作践自己。」
「当然妳可以作践别人,例如我……」
她听得不舒服极了。别人这么责备她,她不会痛也不会痒,可袭咏尊在她心里有了分量,他轻蔑的话语,字字像针刺着她。
「我知道你还在记恨,你明说嘛!为什么把话讲得那么难听?」为了阻止他的批评,采心装可怜地发出啜泣声。
他装傻时的胡搅蛮缠,她决定学个七八成好回报他!
「妳这是哭什么?」袭咏尊无所适从的把泪娃儿抱到膝盖上。
本来想贬低她的行业,再叫无可辩驳的她放弃,但她一哭,他满腔的话立时消散。
「别哭了,算我说错话。」他口吐真气,吹干她的泪水。
采心见状,忘了继续捏自己大腿,逼自己痛得流泪,双手改捧住被他一吹而冻结的泪珠,已颗颗凝结成冰。
「好——好神奇,这门功夫叫什么?」
「哪有什么,不过是吹冶气的功夫。」见她不再流泪,袭咏尊笑了。「妳乖,听话,我就教妳。」
她瞄瞄他,双唇高噘。「那,你能不能别再提我伤你的事了,一说我就心疼,我真的好后悔。」
她可怜号兮的委屈模样,销魂无比。
袭咏尊不自觉的点头,低头便往她微启的唇盖去。
「停!」采心一悸,手覆住他的双唇。「你这样亲我,我也会难受。」趁他停顿的时候,她整理脑中翻腾不定的思绪。「你喜欢我吗?」
「这还要问?」袭咏尊软了声调,为她娇羞的神态朦胧了眼。
「我那样对你,你还是喜欢我?」她笑得很妩媚,存心诱惑他。
他对她有情……足以让她有恃无恐了。
「妳仔细感受我的举动,便可了解。」袭咏尊捧住她的脸,封住她沾有泪水咸涩的小嘴。
「呜呜呜……」舌翻搅着,体内燃起逐渐炽热的火。
采心无力抵抗,分不清假意献媚的她为何那么快沉沦,只是被他亲了一口,便骨头松软,肌肉酥麻,口齿不清。
「我没告诉过妳……」袭咏尊放开她,着迷地看着她薄红的脸颊:「第一次看见妳的时候,我就喜欢上妳了。」
「在客栈吗?」她涣散的目光在听了他的表白后闪过奇异的光。「当时你对我毫不客气呢。」
「那不是我们第一次相遇。」
果然,她算的没错,袭咏尊早已认识她,并为了结识她,安排了一连串真假参半的事件。他的真正目的只是!喜欢她而已?
「在客栈之前,我见过你?」采心傻傻地问,继而肯定的摇头。「我不信,你长得如此好看,我若是见过,绝对不会忘记。」
她笃定的说法令袭咏尊不知该喜该悲。
「我好看?」
采心不住点头。「国色天香都比不过你。」
她双目含情的凝望他,害他有些把持不了,直想将她从头到脚吃干净。
「可是,咏尊……」采心见他满面柔情,确实有些动容,只是对他的心思,她了解得太少,没有勇气接受他的感情。
「嗯?」他声音有些沙哑。
采心吸了一口气,扬起下巴。「你也骗了我。」
敢情小骗子也要算帐了?
袭咏尊不再多说,封住她的口,吻得她昏天暗地,无法计较才松口。
「妳家人给妳安排婚事了吗?」再出声,他把话题转得老远。
「还没呢。」她顺着他的方向转。「你不知道全武林都讨厌我们这种行业的人吗?」
「我喜欢。」
他不知重复过几遍同样的话了,她却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
两人笑看彼此,只是互相凝视,也让他们快乐无比,曾有的怨怒也彻底平息。
「你为何让香香暗示我带你回家?」她状似不经意的问袭咏尊,想知道他更多秘密。
「自然是因为妳。妳协助了我,闻人卓然必不甘心,我家人也会因妳捣乱我的婚宴而去调查,一旦发现妳的身分,必会劝我找妳报仇。」他若消失一段时间,不仅可以舒缓此事造成的冲突,也可以贴身保护采心。
「咏尊……」她一脸感动:心底却对他的话打个折扣。
「我、我……我承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我愿意和你回去澄清,若要惩罚我,我绝对接受!」
「我会舍下得呀。」有她一句话,他已感到欣慰了。
他的感情不是单方面的,她愿意回应,为此付出一点皮肉伤和声誉当代价,他认为值得。
知道你会拒绝,我才这样说的……她心中偷笑。
袭咏尊这么喜爱她?
第一次遇到喜欢自己的人,她很得意,却又不敢相信他是认真的,而且不想回报他等量的情感。谁先动情,谁先吃亏,她不愿轻易付出。
「什么惩罚的,别想了。那都是我甘愿的,我不会蓑别人卖怪妳。乙羹咏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每说一个字就像释出一滴蜜,把她的心都染甜了。
采心艳红着一张脸,一颗心随他起舞,她使劲全力才维持平静。
「在你身边,不知为何,我觉得很轻松快乐。」不回应他似乎显得太冶淡,她半勉强半由衷地说。
「决定以身相许了?」
「说什么啊!」采心假装羞涩地轻敲他的肩。
「你骗我爹娘,若被他们发现了该如何是好?」
袭咏尊不答腔,凝视着她红如枫叶的脸,轻含住她的嘴,缠起她的小舌,吸走了她所有的力气。
「咏尊,正经点,我在为你担心呢!」她不情愿地醉倒在他怀里。
「妳爹娘还能杀了我不成?」他舔着她的唇办笑道。「时机一到,我们便去向他们坦白妳我的奸情。」
「……什么奸情,好难听!」
「那『纠葛』好了?」
「……有没和平点的辞汇?」
「阴谋?明枪暗箭?」
「……」
第六章
陪着采心走到栏杆前,袭咏尊放眼观望她家的格局。
采心的家在高山上,浓厚的烟云环绕左右,给人置身云间的错觉,低头亦看不见地面。
「妳家附近环境真是美妙。」
「我们家只剩这座楼房了。」采心撇嘴。
「你们不是接了许多见不得人的生意,赚了不少钱吗?」
当袭咏尊说出「见不得人」四字,采心明显有点不快。
「你不晓得我爹娘最爱赌……」
「我从朋友那听说过。」
「司寇家的人告诉你的吧。」采心不想掩饰脸上的苦笑。「我爹娘早把家产输光了还负债累累,为了还债,不得不做些违背良心的买卖。」
「……」袭咏尊擦了擦她额头的冷汗。「妳不喜欢做坏事吧?」
「谁喜欢被人怨恨啊。」若能赚很多钱,被无关紧要的人怨恨也没关系啦。
采心揪着袭咏尊的衣袖,她家一向不把世俗道德放在眼里,爹娘从小就教她,要当一个可以托付重任的人,有本事以自己的能力换取生存的机会最重要。至于会不会招人憎恨,不用管。
「如果债务还清了,妳是否愿意金盆洗手,不再接委托?」他伸手贴上她的手背。
「这个……」她想甩开他的手,又怕惹他不高兴,正如心中明明想着不可能放弃自己经营已久的行业,口头上她却半推半就:「可我没有别的营生之道了。即使我肯,家里也没人手帮忙我爹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