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事,不奉陪了。”她踩着从容自若的脚步离开大厅,出了这个门,她想好好的哭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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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醒程不想喝得那么醉,但醉酒的滋味实在很好,她可以完全忘了高堤这个人,也可以毫不保留的坦白那颗对高堤动情的心,此时的无助、此时的脆弱,都将只有自己知道。
将车速放慢,她敞开窗子享受夜风,缓缓的御风而行,只剩不到五公里她就可以到家,而此时已经午夜两点,想必高堤已经睡了,他不会记挂她的,因为他有他的黎若桐,他的新娘子。
为什么自己会爱上这个男人?这完全不在自己的算计之内,她给高堤下的战书不就是“非你死我亡,不足以言胜”吗?
原想一派光明的嬴回她的黑道接班人之位,今天却连自己一颗初识爱的心也一并输给了他,这实在太没道理。
她不知道他有什么好?高堤在帮务上时常自行其是,她更鄙视他那些所谓的“有所为、有所不为;有所取、有所舍”的原则,野心本来就无界限,长久以来他还尚未被野心蒙尘,她不解高堤为何自命清高,但是,她已全然不能否让自己己日渐着迷于他的风采取之中,甚至带着点嫉妒,嫉妒他竟可以吸引着她。
她以为在美国时她已万全准备,带着金刚不坏之身回台,也自认城府够深、心机够多,但相较于高堤的漫不在乎和无动于衷,自已倒像个傻瓜般的经常瞠目结舌起来。
高堤实在奸诈,他不仅能在他自己的棋盘上先行数着,往往还能操纵别人的布局,让她根本无从染指他的领土,在她凶神恶煞般的去追逐他的领袖头衔之后,总懊恼的发现他却连半点将她放在心上的痕迹都没有,他真是不折不扣的豺狼虎豹……而她,竟失策的被他引进瓮对他这个混世魔王剖了心……
贺醒程用力的垂了下方向盘,猛然加快油门顺着蜿蜒的公路直冲而去,她要将高堤的身影狠狠的抛在脑后,他的一切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她并没有注意到,那辆停在马路中央的大轿车正静静的待等她的前进,黑暗的夜危机四伏,战火正被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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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堤知道贺醒程一夜未归,而他也同样一夜无眠。
维持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抽烟的姿势已经超过五个小时,他疲惫的半眯起眼睛,她到底去哪里?会在总部里吗?
不知道怎么搞的,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心中就升起了平时少有的隐隐不安,似乎嗅到了空气中一股不寻常的山雨却来,而她,处于危险之中……笑着摇摇头,他笑自己的杞人忧天。
贺醒程怎么会有危险?她反应灵敏又身怀绝技,加上有枪防身,凭她的凶悍和霸道,谁敢碰她一根寒毛?她不随处捣乱已经算够好的了。
随意披件夹克下楼,空无一人的客厅里充满了咖啡的香气,想必是体贴的康嫂在煮咖啡。
往餐厅走去,此刻高堤确实需要一杯咖啡提神,今天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包括取消贺醒程回美国的班机和找到她,他要告诉她,没有一个女人能这么麻烦又这么令他看得顺眼,只有她。
他想邀请她做他的黑帮夫人,顺便警告她,不准她再在“塔格城”里随意露那手绝技的出来赢钱了,她可以选择帮他处理帮务,反正她早有经验也处理得有条不紊,或是选择为他生儿育女,对于这点自己倒是不会反对的……
“高先生,今天这么早?”康嫂笑盈盈的将咖啡壶里的热咖啡倒出,“一大早就有您的信,没贴邮票,也不知道是谁送来的。”康嫂将一封信递给他,嘴上叨念着,一边为他剥一顶白煮蛋。
高堤接过信,一个念头飞快的闪过他脑海,他刻不容缓的拆开信封,抽出信纸后,映入眼中的内容令他不以为然的挑起了眉,莫中南竟这么猖狂,在他的势力范围内动他的女人……
“高先生,要不要我烤一片土司……”
康嫂还未说完,抬眼询问中,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餐厅只剩她一人对着空气在讲话,而高堤早没有了踪影……
第十章
高堤由徐峰岸手中接过一叠资料,那里面有“南联帮”这一个月来的所有行动以及他们在北部全部的落脚处。
“醒程最有可能被办禁的地点是这间港边的旧货柜。”徐峰岸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红点对高堤说明。
“苏澳?”高堤沉吟。
“没错。”徐峰岸点点头,“这间旧货柜原属于长发公司,近日这间公司已被莫中南并吞,利用海线来从事不法交易。”
“老大,根据我这几天的盯梢,南联的人确实常出没在这个地点,而且行踪诡异。”方朔插口说,他有过去在警界熟知各地地形的丰富经验,无论派属下监视或是亲自出马,出击从未失败过。
在一旁跷着二郎腿的任捷叨着根烟,吊儿郎当的说:“大哥,既然姓莫的家伙要我们放手让他们贩毒以作为交换让贺小姐回来的条件,我们就偏要挫挫他们的锐气,非但要大摇大摆的救回贺小姐,还要让他们贩毒计划失败,哈,尝尝偷鸡不着蚀把米的滋味。”
“你的意思是,这个计划你要负责?”高堤微微一笑的问。他知道任捷向来不喜欢责任,虽然身为“风云际会”的精英人物,又有一身绝技,但他总宁愿在“风云际会”旗下的赌场或夜总会里充当打理人,难得心甘情愿参与什么大计划。
“我可以说。”任捷才不笨,悠哉过日子多好,他何必要为自己找麻烦他马上将责任往别人头上推的说:“老大,我个人的意见认为丁冠最适合此次行动,他惜话如金,一定不会坏事。”
丁冠闻言仍没什么反应的翻阅着资料,眉头都没皱一下。
“我倒认为搭救计划非你莫属。”高堤落井下石的说,“你是开锁专家,有你加入计划,到任何地方我们都可以如入无人这境,最重要的是,你是医生,如果有人员受伤,你还可以克尽医治之职……”
任捷“唬”的一场由椅中惊跳起,他额上青筋浮现的诅咒:“去他的医生!那个叫任捷的大笨蛋医生早已下十八层地狱去,他永不超生!”说完,他用力推门而出,而适巧要入门的黎若桐则被他的火气吓了一大跳。
“怎么回事?”黎若桐看着任捷迅速离去的背影,不解的问,“任捷怎么了?他好像很生气。”
“恼羞成怒。”高堤笑了笑,这小子还是无法忘怀他心里永远的痛,每次一提起,他就跳脚不已。
任捷那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有高堤知道,而高堤又总是喜欢心血来潮就逗他一逗,每次都能屡试不爽的让平时玩世不恭的任捷火冒三丈。
“有事吗?”高堤转而向黎若桐问。
“已经很晚了,我准备了宵夜,你们吃一点好吗?”黎若桐体贴的问。
知晓贺醒程被绑架的事之后,这两天来她一下班就会过来贺宅看看是否帮得上忙,往往他们几个大男从在秘密会议室里开会研拟之时,她都会为他们准备咖啡、点心,要他们神经不要绷得太紧。
“好。”高堤将眼光转回适才那张地图上,不经意的说:“峰岸,你帮帮若桐好吗?”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可以。”黎若桐有丝慌乱的说。怎么能?她怎么能再和徐峰岸独处?自己已经答应了高堤的求婚,就不该再想着另一个男人,这是不对的,她该把心放在高堤身上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