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一片沉寂,鸦雀无声。
她原本以为大伙儿会拍手叫好,结果……
天知道此刻是否有人在暗自骂着“他妈的!”或者“狗屎!”抑或“说这什么鬼话?”
段浩铁的脸都绿了。若非柏洋是“少寨主”,段浩铁敢说此刻柏洋已鼻青脸肿,或者被剁成肉酱!
而薛豆,她反倒是一脸洋洋得意的表情。
其实她早就有此意,而且也私下劝过柏洋好几次,请他带领所有弟兄洗手,可是柏洋一直不肯,没想到他出事以后反倒唤醒良知,决定了这件事!
嘿……,难道这就是人家说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只要柏洋肯收手,她就不用再过着担心受怕的日子了,也可安下心来生个宝宝。
她开始觉得,其实柏洋出事是件好事。
曼蝶对弟兄们的反应感到有点窘,却又不得不故作轻松的问:
“不知道各位弟兄的意思如何?”
大伙儿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表示。
曼蝶心中暗骂,“该死的薛豆,还告诉我我有多威风,说什么我说一他们不敢说二,我叫他们往东……”
没想到此刻,小黑子站出来大声说:“少寨主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曼蝶露齿一笑,这个答案她很满意。
“还有件事。我刚才发现咱们后山有块地空着,心里觉得很可惜,我看,从今以后咱们就利用那块地种菜、养鸭,自力更生。”
“种菜?养鸭?”大伙儿异口同声。
曼蝶歪嘴斜眼的挖了挖耳朵,骂道:“你们小声一点会死是不是?”白了他们一眼,“好啦好啦!不养鸭啦!”
大伙儿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曼蝶摸了摸鼻子,漫不经心地道:“那……养鸡好了。”
“噢——”大伙儿惨叫一声,全昏倒在地。
薛豆见这奇景,忍不住笑弯了腰,她愈来愈爱他的俏皮相公了。
段浩铁眼见他一手创立的飞鹅山“贼寨”变成——良田,眼见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山贼”变成——良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谁教刮他胡子的是他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的——宝贝儿子!
曼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整个人跳下椅子走进弟兄群中,把一个留着大胡子的兄弟从人群里拉出来,然后又发表起她的高论:
“各位弟兄,既然咱们已金盆洗手,有件事我希望大家能配合,以后不准任何人再留这种大胡子。”
用手扯了扯那位兄弟的胡子,使得那位兄弟疼痛而叫出声。
曼蝶白了大胡子一眼,“把胡子留成这样,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去把胡子刮干净,否则,嘿……”好兮兮地眯着一只眼笑,“我叫少夫人一根、一根的替你把胡子拔干净。”
大胡子连忙用双手遮住半张脸,“我立刻去刮,立刻去刮。”一溜烟便不见了人影。
“还有你。”曼蝶用手指着一个把双眼眯成一条线的兄弟,“你出来。”然后用手打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干嘛!你眼睛痛啊?瞧你把眼睛眯得色兮兮的,一看就像个色狼。告诉我,你讨老婆了没有?”
那个兄弟摇头。
曼蝶拍了下手,“对啦!我说嘛,像你这样色迷迷的,姑娘看见都吓死了,哪里还会看上你?来,把眼睛张开,”见他仍眯着眼,生气的打他的头,“你把眼睛张开会长针眼是不是?睁开啦!”
只见其他弟兄笑得人仰马翻。
曼蝶不解的问:“你们笑什么?”
其中一名兄弟挺直背脊,止住笑,“少寨主,何冲他本来就是眯眯眼。”说完马上又笑倒在人群中。
“啊?”曼蝶抓了抓头。
这好像侮辱了何冲的长相?
“不准笑。”曼蝶喝斥,然后傻笑着对何冲道:“其实……眯眯眼也蛮好看的啦!也是一种……一种……自然美嘛!你说是不是?”
只见何冲嘟着唇的呆样儿,却看不见他的眼神。
“你,你还笑,你出来。”
这次又轮到谁了?大伙儿互相瞧着,喔!原来是在叫何胖。他的体重大的一百公斤,全身肥得像头猪。
何胖怯怯地站出来,“什么事?少寨主。”
曼蝶挑剔的道:“你没事吃这么肥干什么?我问你,你一餐吃多少饭?”
“十碗。”大胖回答。
“十碗!”曼蝶的腿都软了,“怪不得其他弟兄都像瘦皮猴。原来饭都被你吃光了!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每餐只准吃五碗饭,而且后山种菜用的水全由你来挑。”
“啊!”
“怎么,不服气啊!不服气的话……嗯……”曼蝶想了一下,“罚你每天晚上睡觉前做一百个伏地挺身。”
“噢——”碰!何胖昏倒在地,飞鹅山,震得天摇地动。
没有人再敢笑出声,因为这会儿被震得跌倒在地上的,是他们的——俏皮少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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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倪曼蝶在飞鹅山呼风唤雨之际,任谁也想不到,飞鹅山寨的少寨主——段柏洋正被倪府下人发现昏倒在一间破庙里……
第五章
大夫已经处理过柏洋的腿伤。
“大夫,我女儿不要紧吧?”倪夫人着急的问。
女儿?大夫挑了下眉。
怪不得倪老爷这么舍得,肯把她的宝贝女儿许配给一个“叫花子”?原来这是有内幕的。
光凭倪姑娘那双男性化又长满毛的粗腿,不难想像这是一个多么粗鲁的姑娘,怪不得……
“大夫!”倪夫人又喊了声。
“哦!倪姑娘的伤势没什么问题,她之所以会昏倒,完全是因为体力透支的缘故,只要多休息就没事的。”
“那谢谢你啦,大夫。”转向采儿,“采儿,送一下大夫。”
“是,夫人。”
倪夫人待采儿送大夫出门后便靠近床边,心疼、怜惜的摸着柏洋的脸,泪眼朦胧地自语:
“我可怜的女儿,都是你那个没心肝的爹,硬是要你嫁给丐帮少帮主,害得你弄成这样,又离家又受伤,还打扮成这副德行?”
“娘——子,娘——”柏洋在梦呓中醒来,苍白的脸色使他看起来很憔悴。
“曼蝶,你醒啦?曼蝶,喔!娘的心肝宝贝,娘知道你受苦了。”倪夫人又哭又笑的错把柏洋当曼蝶搂在怀里。
柏洋受到惊吓的反弹,使劲推开倪夫人,“你是谁?”
我是谁?倪夫人睁大错愕双眼,恐怖的看着柏洋,“我是你娘啊!你……你不认得……”捂着嘴奔到门边大喊采儿。
如果不是倪老爷不在,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惊人的反应?
采儿急急忙忙的送了大夫又奔回来,梗在胸口的一口气几乎喘不过来。该死的鬼宅院,建得比皇官还要大,分明有意折腾死人!
她倚着门,像条狗似的喘气,“什……么事?夫……人。”
“大夫呢?”倪夫人急死了。
“走……了。”
“走了?快,快去把他追回来。”倪夫人道。
“啊?!”采儿尖叫一声,整个人成大字形的贴在墙上,一张脸要命的扭曲着,“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去?”
找大夫?!愣了一下,站直身子面对倪夫人,“是不是小姐她出了什么问题?”
倪夫人泫然欲泣,“是啊!曼蝶突然不认得我了。”
采儿噗哧一笑。
“你笑什么?”倪夫人纳闷在这个时候,采儿还笑得出来?
采儿附唇在倪夫人耳边,低声道:“小姐一定是怕被找回来后,老爷会逼她再嫁,所以才装病的。”自以为是的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