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夫人听采儿这么一说才放下心来,“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丫头会来这一套,不过这丫头也真是的,她爹又不在,房里也没有别人,她干嘛装傻?”
“小心隔墙有耳嘛!”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曼蝶房间。
此刻,段柏洋已下了床,用一只脚跳呀跳的跳到窗边,抿着唇瞧着后花园的旖旎景致。
“曼蝶。”倪夫人走近柏洋。
柏洋一跳,旋过身面对倪夫人。“不知这位夫人该如何称呼?”
倪夫人诧异的斜睨着采儿。
还装?采儿也故做正经的移步靠近,“我们夫人姓倪。”
“倪夫人,您的救命之恩在下不知该如何报答?”完全是江湖中人的语气。
倪夫人很受不了的说:“哎哟!曼蝶啊!你爹又不在,你别跟娘玩这种把戏好不好?”
柏洋怔了一下,“倪夫人口口声声喊我曼蝶,我想您大概是认错人了。”曼蝶?!柏洋眨了下眼,好像……挺女性化的名字,“请问夫人,曼蝶是您的公子吗?”
“哎哟!我的宝贝女儿,你就别跟娘打迷糊战了行不行?”倪夫人甩着手巾。
“宝贝女儿?”柏洋吓了一跳!难道这位夫人是个……疯子?“倪夫人,您是不是……搞错了?难道您看不出来我……是个男人?”
一想到刚才被倪夫人抱在怀里的情景,柏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倪夫人仔细的端详柏洋的神情,瞧他一点也不像在装疯卖傻,于是开始紧张起来,拉着采儿的手问道:
“采儿,你不是说……”
采儿那丫环,伸手抚了抚倪夫人的背,小声道:“你放心,让我来。”走近柏洋,贼笑着将手搭放在柏洋肩上,“小——姐——”
柏洋猛地往后跳退一步,斜睨采儿,然后在心中暗自忖道:“小姐?连这位姑娘也把我当成女人?天啊!又是个疯子!”拍了下头,“完了完了!这下有理也说不清,要脱身恐怕也难了!”
采儿贼兮兮地恐吓,“小—姐,哼……哼!我话说在前头,你可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如果你在我和夫人面前要继续装下去的话,我就把你的诡计跟老爷说去,让老爷立刻派人请丐帮的大红花轿来迎娶你过门。”
什么?还要把我……天啊!这什么世界呀?
采儿倚向柏洋,“怎么样,承不承认你就是小姐啊?”还神气的甩着头呢!
柏洋已无计可施,只好先附和以做敷衍,“都被你识破了还能不承认吗?”
倪夫人释怀一笑,过来搂住柏洋,“哎哟,娘的心肝宝贝,你没事娘就放心了,我真怕……”突然抬眸,诧异的看着柏洋,“你怎么好像……突然长高了?”
柏洋连忙在椅子上坐下,傻笑着抓了抓头,“大概是我穿这样看起来比较高吧?”
“那好,没事就好。大夫说你的身子很虚要好好休息,娘就不吵你了。”倪夫人拍拍柏洋的肩,温柔地道:“采儿,你留在这里照顾小姐,我到前厅去等老爷。”语毕,款步地走了出去。
采儿目送倪夫人出门,立刻兴致勃勃的趴在桌上,用手撑着下颚笑问:“告诉我,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柏洋不解的反问。
“就是我被打昏了,然后那个坏人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啊?”采儿用眼角瞟他。
柏洋实在很难接下采儿的话,因为他根本搞不懂采儿在说什么?
管他的!反正是疯子,胡诌瞎扯的她也不知道!于是……
“我……”柏洋假装很伤心的用手摭着脸,假哭道:“你昏了以后,那个让人就……就把我抓到一间破庙里,然后他……他强奸我……”
哇噻!这么狠的假故事他都想得出来!
“强奸?!”采儿被他的话吓得从椅子上跌下来,却又立刻爬起来,“那后来呢?”
天啊!疯子就是疯子,哪有男人强奸男人?
“后来……后来他就把我打晕了。”
“天啊!”采儿大叫。“我得立刻把这个消息跟夫人报告去。”一秒也不停留的窜出房门。
接着传入耳里的是采儿惊天动地的大叫声,“不好了,夫人……不好了……”
柏洋立刻站起,飞快的跳出房间,从后院的围墙翻爬出了倪府。
采儿将此事禀告了倪夫人,然后随同倪夫人慌慌张张、悒郁惶恐的跑回后院。
“曼蝶……曼蝶……”倪夫人边喊着边跑进曼蝶房里。
“小姐不在房里,会不会……”采儿又开始她的幻想及揣测。“跑去自杀?”
自杀?倪夫人顿时失声痛哭,“我可怜的女儿,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为娘的也不想活了,曼蝶……”
“夫人,还是赶紧加派人手四处找找吧?”采儿道。
倪夫人止住哭泣,“是啊!我得赶紧将这件事跟老爷说,快,快跟我回前厅。”
噢!又要走回去!
采儿的脸都绿了。
*** www.fmx.cn转载制作 *** 请支持凤鸣轩 ***
曼蝶才到飞鹅山几天,就把飞鹅山搞得天翻地覆了。
虽然大胡子刮了胡子后,看起来有精神也英俊多了,但阿胖那家伙可不好受。
一餐只吃五碗饭却要挑几十担的水,睡前还得做一百个伏地挺身,阿胖现在已经四肢无力、全身松垮,别说是挑水,就连路都快走不动了!但他却仍傻呼呼的遵从指示,半点也不敢违抗。
不知道曼蝶是不是已经良心发现,她决定取消一百个伏地挺身的处罚,而且每餐多给他两个恶心的蛇肉包吃。
阿胖那个笨蛋,还欢天喜地、感激不尽呢!
薛豆已经开始学刺绣了,而且愈来愈有心得、愈来愈喜欢这属于女人的玩意儿,她更爱的是,飞鹅山这种没有刀光剑影、安居乐业的样子。
就连那群长年生活在打打杀杀日子里的弟兄们,不过几天的光景,也融入这片祥和的气氛里。大伙儿种种菜、养养鸡,闲来无事便聚在一块儿掷掷骰子、聊聊天,日子过得清闲又自在。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发现,原来日子也可以过得这么轻松。
这是弟兄们的感言。
曼蝶刚刚从后山走回来。走进屋子,看见正在刺绣的薛豆,于是上前拉起她的手。
“走,我们去溪边捉鱼,好给弟兄们加菜,还有你,你那么瘦真该补一补。”
薛豆听曼蝶这么说,心里暖烘烘的,娇羞地笑着点头,任由曼蝶拉着往溪边走。
曼蝶涉足入溪,捧起水往脸上泼,“哇!好凉喔!你也试试。”
薛豆掬水拍拍脸颊,笑盈盈地,“真的好凉。”然后弯下腰用手拨水往曼蝶身上泼去。
曼蝶也回敬薛豆。
两人原本是来抓鱼的,却玩水玩得不亦乐乎。
曼蝶看着薛豆的粉红笑颜,心里突然觉得很不安。
她实在不该欺骗薛豆的感情,但是……她也是出自无奈,或者,她应该坦诚的跟薛豆表明身分,可是又怕……
曼蝶停止动作,安静的在石头上坐下。
薛豆皱了下眉,走近曼蝶,在她身边坐下,低眸瞧着曼蝶那双秀气白皙的脚丫子,脸上却没有显出任何惊讶的表情,反而很轻松的问:
“你有心事?”
“薛姑娘。”
曼蝶突然这样喊她,她却一点意外也没有。
“嗯?”反而笑着挑眉看曼蝶。
“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我实在不忍心让你……继续误会下去。”曼蝶的神情很认真,“我希望我说出来你不会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