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丐帮弟子——包括华书颀,皆哈哈大笑。
这场婚礼简直是场闹剧!搞得南宫苓很不堪。
就要拜天地了,这是华书颀最痛苦的一刻,他的脸都皱了,心都淌出血来了。
倘若华老帮主不是有事出门,此刻不知会如何看待此事?
华书颀与南宫苓站在总舵的正中位置,他的表情比上断头台还痛苦。
南宫苓才不管他是否心甘情愿,只要过了这一刻,她与书颀便成夫妇,就算他想赖也赖不掉。
“一拜天地。”
新人正要行礼,一记厚厚如雷呜的嗓音如青天霹雳地响起,“慢。”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位赫然出现的男人身上。
粗眉大眼,额高又宽,雄壮威武,他就是武当派的掌门——南宫树。
站在南宫树身边的是倪关山。
“爹——”南宫苓恢复小女儿的姿态,怯怯地喊了声。
南宫树当下就给她一记耳光,“我让你下山来办正事,你却在外胡作非为,做出如此不齿之事,你教我这张脸今后该往何处摆?我南宫树教出这般的女儿,如何再在武当统领弟子?”
“爹,您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是女儿求您,一切处罚等我与书颀拜完堂后再行吧,好不好?”
“拜堂?”南宫树怒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拜堂?你嫌你闹的笑话还不够大是不是?”
泼性又发,“我不管,今天这个堂我是拜定了。”别开脸去。
“你这个不肖女,分明存心要与我作对!”
南宫树气极了,出手与南宫苓打了起来,但没两下就把她摆平,点了她的穴,教其动弹不得。他走向华书颀,歉然地道:
“华少帮主,小女在此给您添了些许麻烦,真是很失礼,我在此代小女跟您道歉,请华兄弟别放心上。”
华书颀拱手道:“久仰南宫掌门的大名,您果然名不虚传,是个恩怨分明重情重理之人。”
“惭愧!惭愧!愚某教女无方真是羞愧之至。”
倪关山关心曼蝶情况而插嘴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多礼行不行?曼蝶呢?她怎么样了?”
“曼蝶中了南宫姑娘的‘松骨散’,如今动弹不得,气若游丝的躺在里头。”华书颀道。
南宫树从衣袍里掏出一只粹蓝的小瓶子递予书颀,“这是解药,你快拿去喂她服下,二十四小时内不得进食,连水都不能喝一口。”
“多谢南宫掌门。”
华书颀欣喜的接过解药,急急入内。
这下换倪关山多礼了,“南宫兄,感谢你特地下山救小女一命,在于真是感激不尽。”
南宫树拍拍倪关山的肩,“都几十年的老朋友了还这么客气?更何况,”怒目白了呆如木鸡的南宫苓一眼,“此事全由小女引起,这松骨散原本是用来对付不法之徒,没想到她却拿来伤害无辜,等回了武当,我绝饶不了她。”
“你也别太责怪她了,小孩子嘛!难免玩心较重,对情爱之事也较无法克制,你就原谅她一次吧!”
“她差点要了曼蝶的命你还替她说话?”南宫树愠怒的吹胡子。
“哎呀!人嘛!难免都会犯错的,更何况曼蝶没事了,你说是不是?”
“你喔!就是心肠太好了,当年才会……”
“唉唉唉,当年的事就别再提了。”
当年在云南老家,倪关山巧遇一名被妓院保镖殴打的女子,一向心地善良的他看不过去便上前解围,得知该女子是因卖身葬父才入了妓院的门,如今受不了花客摧残才企图逃走,没想到却被发现且被打个半死。倪关山很同情、怜悯此女子,因此奉上白银数百两让她赎身,谁知事后才得知那是一场骗局,而该女子早已捧着白花花的银子逃之夭夭。
一想起此事,倪关山简直呕透了,而南宫树那家伙又偏爱旧事重提,你说,是不是很讨厌!
倪关山又道:“南宫兄,既然你已下山,干脆到府上待上几日,咱们两个也好趁此机会叙叙旧,如何?”
“多谢倪兄盛情,但是在下有要事须办。”
“什么事如此重要?”
“都是曹昱那叛徒,亏我待他如亲子,没想到他却窃取秘笈并且躲在后山偷练,后来被其他弟子发现便逃走了,我此次下山就是为了要找到这叛徒替武当清理门户,唉!出了这叛徒真是本门不幸!”
倪关山没说话,只是抚了抚胡子。毕竟那是武当派的家务事,他也不便插口。
第十四章
曼蝶在服下解药之后,倪关山立即安排马车接她回府,在经过数日的调养,她目前已能下床,甚至到后花园里散散步。
病后的曼蝶变得很温柔,但这种大病初愈的柔态,虽然为她平添了几分动人的妩媚,却也令人好生心疼。不知道是否因为不习惯的关系,倪府上上下下对她都产生了一种紧张兮兮感,她每走一步,跟在身边的几个丫环心就怦地一下,深怕这像绵花糖似的大小姐会突然溶化掉似的。
这种被捧在手心里细细呵护的感觉,让曼蝶感到十分好笑。
她自信没柔弱到风吹便会倒的程度,她不过觉得有点儿懒,有点儿累罢了!
在后花园的“赏月亭”里坐下,微笑的望着那池里盛开的荷花发呆。这令她想起在乌贼山,在荷花池畔的屋廊下伺候华书颀喝“鸭尿”的那一幕,使她不禁轻笑出声。
采儿端着一盘糕饼点心走过来,正好瞧见这一幕,按捺不住好奇心的凑向她问:
“什么事这么好笑?”
“没什么?”曼蝶淡淡一笑。
采儿垮下眉觉得很没趣,“我觉得你变了。”
“唔……”曼蝶不解的眨眼,“是吗?”
“你变得一点儿也不好玩,换做是以前的你早就吱吱喳喳说个没完,可是现在……完全不是我伺候了十年的大小姐样儿。”
采儿说着,便在凳子上坐下;她是唯一敢如此主仆不分的丫环,但曼蝶不会介意。
曼蝶不禁自我反省,“以前的我真的很聒噪吗?”
“那怎么能叫聒噪?只不过是话比较多而已嘛!”采儿困惑于曼蝶的形容词。
曼蝶又是一笑,笑得很媚很迷人,“采儿,你老实讲,我以前是不是很令人讨厌?”
讨厌?采儿扭眉,她可不觉得大小姐有什么地方令人讨厌!于是百思不解的撑起下颚端详曼蝶。
曼蝶笑问:“你在瞧什么?”
“我在怀疑你是不是疯了?”采儿漫不经心的说。
曼蝶K了一下采儿的头,“你才疯了呢!我好好的你们却全拿我当病人看,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都快把我给闷死了。”
哇!原形毕露。
采儿欣喜一笑,“这才像我的大小姐嘛!”
曼蝶娇俏的努了努唇,引颈朝前企盼。
采儿随她目光的方向望去,会意一笑。
“在等姑爷啊?”故作正经地道:“姑爷刚刚托人带了口讯,说他今天有要事在身,所以不来了。”
曼蝶的脸刚刚垮下,却又瞥见自长廊那头出现的华书颀,于是挑了下眉站起,突然伸手往采儿腰上戳。
“连本大小姐都敢骗,你的胆子可真不小啊?”
采儿在赏月亭里被曼蝶追着绕着石凳跑。
“哈……我下次不敢了,大小姐饶命啊!哈……”
结果遭殃的不是采儿,而是站在一旁的“狗狗”,她被采儿那么一撞,整个人便“噗通”一声掉入荷花池里。
采儿吓得瞠目结舌,曼蝶直大叫:“狗狗?来人啊!救命啊!狗狗掉入荷花池了,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