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鬼一听面色发青地差点跌倒,他们是为了保护谁才沦为「废人」的呀?!
不知感恩图报。
「你吃饱了吧?」他一招手,抱着她坐上自己的大腿。
乞飞羽小脸微微一皱,「你别当我是饭桶,一开口就问人家吃饱了没,我都长出一层油了。」
「喔!在哪里?我瞧瞧看。」他戏谑的眼眸直往她身上溜,大掌抚握着纤纤腰肢。
「你看不到啦!全包在碍手碍脚的衣服里。」她怕痒地咯咯笑着。
他用十分认真的表情在她衣襟一撩。「我帮你脱了它就不碍事。」
「啊——大色鬼。」
她倏地一跳拉紧罗衣,菱红小嘴嘟得半天高,以竹杖隔开五尺遥,她又不是来献身。
轻轻一叹的风悲云抓住竹杖另一端一扯,羽毛般轻盈的人儿顿时落入怀中,他笑睇地啄吻她桃色小口,含柔的双眸是无限宠爱。
对她的爱恋一日深过一日,她的巧颜甜笑融化了一天的辛劳,他无法想像以往没有她的日子是如何度过,似乎太遥远了。
不复记忆。
拥着她,是满足;嗅着她幽然体香,是折磨,他都快成圣人了。
「我们下个月十五成亲。」
「你……你说什……什么?我几时说要……嫁给你……」乞飞羽吓得连说话都结巴。
「亲都亲了,抱也抱了,你敢不嫁我!」风悲云凶狠地竖直剑眉。
她局促的笑笑,「我没说不嫁啦!只不过有点快,我又不急。」
乞儿怕恶人。
「是不是要等我让你大了肚子才肯披嫁衣?」他威胁地勒紧她的腰。
「轻……轻点,人家怕疼。」心肠好坏哦!欺负她孤苦无依。
她自动把一干抚育她成人的老乞丐剔除,她是可怜的小孤女。
「十五会不会太快?」他微带笑意的嗓音中饱含不容忽视的恫吓。
能不点头吗?「不快,不快,悲云哥哥是做大事的大人物,处事明快不拖泥带水。」
屈服的乞飞羽笑得十分僵硬,看在门外的四鬼眼中着实好笑。
「嗯,待会尧管事会带裁缝师进庄量身制嫁衣,你会乖乖地待在房里吧?」也许他该去盯着。
羽儿的滑溜是有目共睹,小嘴伶俐得连田蛙都能说成落难飞龙,莲花舌一动便翻天覆地,说不定会搞出一出啼笑剧来折腾。
再加上她人见人爱的俏模样,水汪汪的大眼一说话,收买人心的速度连风都及不上。
「干么急在一时,人家没有空啦!」她好忙哦!哪有时间理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风悲云凝神一瞟,「敢情你的事业版图扩充得比我还大,俗务繁重?」
「呃,今天天气好嘛!」风和日丽天晴朗,不活动活动有伤筋骨。
「怪哉,我怎么听见乌鸦啼叫,是乌云要罩顶吧!」他眼神一沉地在她头顶旋抚。
吓!他是鬼呀,一眼看透她的心思。「不会啦!你日夜操劳产生幻听,是黄莺轻萦枝头。」
不能心虚,要理直气壮,她只是要争取一点点的私人权利不伤人,应该……不为难。
「小羽儿,你确定一身黑羽的禽鸟是黄莺吗?」他倒是瞧见个说谎脸不红的小骗子。
「当……当然,你这么忙我就不打扰你了,有四只鬼在,你大可放心。」脸上一讪,她变脸的功夫令人赞叹。
乞飞羽笑脸如阳地挣脱他的箝制,一副体恤的不忍貌往门边退去,实则另有打算,他的责任太深重不应拿小事来烦恼,她自生自灭……呃,是自个儿作主好了。
明修栈道,咱们就来个暗度陈仓,先斩後奏史有先例,後人谨遵。
日理万机的大庄主还是专注于庄务和经商,男儿志在四方,小女子就偷个小空回去兼本行,太久没伸手,碗公会哭泣,它觉得被遗弃了。
人不能忘本,吃着果子要拜树头,感谢仁慈赐食。
「听你这么客套的说辞我反而不安,脑子里的鬼主意给我收回去。」谦虚和温婉绝对不是她少数美德之一。
真难听,哪有鬼,她又不是魑魉魑魅四小鬼。「悲云哥哥要不要喝茶?我去泡……」
「你给我回来。」
经他一喝,她跨出的小脚立即往回缩。
「悲云哥哥好凶哦!害人家惊得心口直跳。」没事乱打雷,上头的神仙会踢翻琼汁玉液。
嗟!肯定找他算帐。
风悲云起身托起她清妍的小脸,「我没见过哪个活人的心不跳。」
「说说笑嘛!你还当真不成。」她两眼睁得很无辜,双颊微酡的不敢看着他。
「你又不安分了是不是?」眼神闪烁必有鬼。
「哪……哪有,人家只不过想上街逛逛。」她不是大家闺秀,不用守三从四德。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太刻薄了,天生两条腿就是为行千里路,足不出户是剥夺上苍美意,会遭天谴。
为了让他活得长长久久,必要的「牺牲」她就勉强承受啦!她会很忍耐地快去快回,绝不会让他有想念她的空档,疾如狂风。
「逛?!」可真轻描淡写,做壁上观的四位护卫表情未免丰富了点。「等我手头上的事了结後,再带你出庄。」
乞飞羽一听,急切的挥挥手,「你忙你忙,老是要你陪我会过意不去,我自己打发时间就好。」
「小、羽、儿,你想让我烦白了发吗?」他不悦的沉下脸。
「就会欺压我长不大,人家的乞儿病发作嘛!」上街练练口舌,免得乞儿歌失传。
「你敢给我去当乞丐试试看,我把门给封了。」存心要他发火。
「你……你太小题大做了,我当了十六年乞丐还不是养得人见人爱……呃,我是说我当了十六年乞丐早腻了,换我去施舍啦!」好歹她是丐帮少帮主耶!
风悲云冷笑地抚抚她的脸颊。「别逼我在你身上挂铃铛当宠物养。」
「你好坏心哦,人家的义父兼师父是丐帮帮主,我去探望探望他老人家的子弟兵不为过吧!」义父兼师父别见怪,借来当挡箭牌一用。
「看来你是闲得发慌,我来教你记记帐。」他强揽着她走向书案。
再怎么保护还不如他自己看管,免得山庄鸡飞狗跳不安宁。
「不要啦!你在摧残我纯真的心灵,冷魍、冷魉、冷魑、冷魅,你们还不快进来解救我,我快死了啦……」
哭丧着脸的乞飞羽死抱着她的打狗棒,猫哭子穷喊叫令人想叹息,四个大男人好笑的抱着胸立于门外,动也不动地看她在挣扎。
谁家的姑娘像她这般不安于富贵,一心向往流浪的乞儿生涯。
「你认为我的属下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她还认不清楚事实。
她不满的瞪着眼前的算盘珠子。「做人何必太计较,你的还不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嗯!你说得还真溜口。」当他听不出其中的语病吗?
心中早已软化的风悲云满脸柔情。他可舍不得见她愁眉苦脸,他的羽儿是飞扬跋扈,凡事理直气壮地展现世故……呃,此刻他不得不同意宋沐蝶的说辞。
她是世故的,活在当下不认分,坚决固守「好命乞」的立场。
尧管事迟疑的在房门口探了探头,没有风悲云的召唤,他可没胆私自进入。
「有事?」
尧管事恭敬地一揖。
「有客来到,不知庄主见不见?」听说他们上午来过一趟,可是没人接待。
风悲云不解的一掀眉峰,「是谁?」
世人畏惧悲情山庄视同禁地,怎会有人上门拜访?他着实疑惑。
闭门谢绝访客已有多年,这些年他生怕连累亲近的人枉死,冷漠地关起每一扇友谊之窗,绝情绝心的自困山庄内,他不认为还有朋友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