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没养狗。”可怜的兄弟,在暗恋多年的女子面前甘心自贬为狗。
他冷言地垂下双肩,“我正打算养条大狼狗,准备咬爱管闲事的人。”
“恩将仇报。”葛忧城不羁的撩撩短发,失望地摇着头踱出门外。
夏维森动作极快的甩上门落锁,将所有的声音阻隔在外,转身走向微露恼意的“修女”。
声音似乎不存在了。
两人看似两两相望的爱侣,只是“深情”不适用在这对互视的男女,他们之间的情愫不平等。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整个空间像是静止了,两人都不发一语,一个是评估他古怪的举止,一个是眷恋她水样容貌,各怀心思。
桌上的电话声突起,双方视线才为之错开,夏维森动作粗暴地扯断电话线,这一刻他才不管打来的电话重不重要,她是唯一的光亮。
“你很野蛮。”没有旁人在场,她露出本性的坐上他的办公桌。
他羡慕桌子能贴近她身体的一部份。“妳不适合当修女。”
“你说过了,换个新句子听听。”她也清楚自己不是当修女的料。
“为什么要入修道院?”他烦躁地想抽烟,才刚挑起一根烟,一接触到她不赞同的眼神马上把整包烟丢进垃圾桶。
“为什么不?”总不能明白的说出她被骗了,被一位和善的修女。
“不要将问题反掷回来,回答我。”夏维森凶恶的口气却有着情人口角时隐含退让的宠溺。
他的确无礼又自大。“好玩。”
“好……好玩?”张大嘴,他怀疑自已听错了。
“我没当过修女,试试也无妨。”左芊芊为一时不察找了个借口。
“试妳的大头鬼,修女不能结婚妳知不知道?”他忍不住要吼她。
“知道。”她干脆把腿整个盘了上来,以宽大的裙袍遮住。
想脱掉她一身修女服的夏维森恼怒地扯掉她的修女帽。“书念太多把脑筋念壤,妳不想嫁人吗?”
他一呆,发现自己做错了,散落的黑发像女巫的魔指,他几乎移不开视线想去亲吻微泛橘子香味的发丝,用他的手穿梭于如瀑的乌云中。
照理说他不该迷恋她,在他三十年的岁月里有无数的女人来来去去,比她美、比她优雅的不在少数,可是她清冷娇佣的气质硬是勾住他的心,再也容不下其它人。
因为自卑,他不敢靠近她,一个五专没毕业的中辍生,怎能配得上名校出身的她?何况他还有黑道背景。
为了她而漂白,为了她扬弃打打杀杀的生活,为了她和警方谈条件重生,为了她拒绝更美的女子投怀送抱,为了她,他快成了茹素的和尚……
数年来他成功了,可是依然只敢隔着一条街观望她,渴望的步伐重如千斤石,近她情却的来回徘徊。
怕被拒绝,也怕被嫌弃,她美好得不见缺点,而他是坏事做尽的一颗恶屎,与优质的她似天壤之别难以匹配,恋在心头成了彩色的梦,担心梦醒。
现在她就在他伸手可及的范围,她面对着他说话,温热的气息细微地冲击他的感官,他想要她。
不,他一定要她。
是自以为万能的上帝将她送到他眼前,他再不懂得把握就是傻子,不放手了,他要拥有全部的她,不计一切代价地掳获她。
心的洞需要她来弥补。
“你好象很了解我,嫁不嫁人与你无关吧!!”修女的生活挺悠哉的,目前她无改变的意愿。
“我不了解,妳是无形的水,看似清澈却抓不牢。”她说错了,他现在才要开始了解她,从头到脚。
左芊芊惴惴不安地拧起眉,“听起来像是你暗恋我许久?”她不喜欢被人看透。
水无形,行走天地。她以水的姿态游走人间无拘无束,他干么要来搅乱一湖春水?
“我要追求妳。”话一说出口,夏维森顿感信心备增地扬起狂妄的笑容。
不难嘛!只要开口说出这五个字。以前的他真是笨透了,局限于身份的差异,错失不少与她相处的机会。
她愕然地抚弄十字架,“我是修女。”
“我要追求妳。”他再次肯定地说,手边掬起她一撮发丝绕在指间把玩。
“和神抢女人很辛苦,我很虔诚。”她的食指和中指在背后打了个叉,面虔心不诚。
自间没有过人姿色,她很明白自己不算美人,顶多长相清丽,和街上擦身而过的平凡女子并无两样,如何引起他的注目呢?
半途而废的感情不包含在内,她几乎可算单纯得没谈过一场恋爱,完全不能明了眼前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到底哪里吸引他?百思后仍不得其解。
他看来似乎暗恋她很多年,为何她从不知情呢?
怪怪的男人加上不驯的修女,两人要是擦得出火花是月老错牵的姻缘,她可不愿成为红线下的实验品。
自由无价,情爱烦人,她要开开心心的唱歌去,至于他……唉!他一看就是不轻言放弃的男人,惹上他算不算是她的劫数。
头痛的是她根本不知何时“勾搭”上他,心结无法解,要乱到底吗?
“神也要钞票才活得下去,妳说呢?”好香的处子味,她会是他的。
“好现实的说法,一百块买不到神的十字架吧!”想想都寒酸。
千思百转拢上他打了死结的眉心,“多少才够,一千块?”
要不是她,他连一块钱都掏不出口袋。
“先生,你在召妓呀!现在的行情不只这个数了。”左芊芊冷讽地拉平微绉的袍角。
“我从不召妓。”她们全是主动巴上他的床。
不曾爱过,所以冷情,女人对他而言只有一种功用满足身体的需求,因此他任由女人来来去去,从不去记挂某张娇艳的容颜。
她是第一个闯进他心房的人,也是他唯一无法忘怀的女子,像藤蔓般死缠着他,不想窒息就只有接纳她共生共存。
魔魅的水漾女子,他的阳光。
左芊芊嘲笑地扯回勾在他指间的发。“因为要付钱嘛!你怎么拿得出来。”
“有免费的新鲜牛奶喝,我何必花钱去订加工过的调味乳。”他不在乎的谈起过往的风流事。
“自大狂。”她微泛酸意的道,女人总是怀有一份虚荣心。
不管爱不爱他?要不要接受他独裁的追求宣言,在她的爱情观里,痴心的守身才算是专情,嘴巴说的空话像吃了满口榴权,越说越臭。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是对方的最初也是唯了女人的心非常狭隘,而且贪得无厌,要人要财也要心,最好无一丝保留地当成供品任其宰割。
还没爱上他先学会吃醋,这种心态真是要不得,她不是好修女。
“一万。”
她獗起小嘴轻声叹息,“原来我这么廉价,委屈你开价了。”
“一万块并非要买妳,我希望换掉妳这一身黑不隆咚的衣裳。”她不能是修女。
“我管你要买要卖,我不会拋弃神的怀抱选择你。”她摇摇食指表示没得商量。
多好,修女的身份是最完美的墙,挡风挡雨挡男人的痴心妄想,她终于发现当修女的好处了。
“什么意思,妳玩上瘾了吗?”他绝不允许她有一丝二毫的不专心,拿上帝当借口也不成。
左芊芊伸手向他要回修女帽。“夏先生,你忘了我是代表修道院来募捐吗?”
“维森。”他霸道地只准她对他有一种称谓,随手揉乱她要的东西丢弃。
“我生气了。”他太不尊重她。
“一百万,一个条件。”他退而求其次,慢火细熬她这锅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