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在搞什么?」
又是一声暴喝,她的小手随即被狠狠地握紧,教她吃疼的低吟一声,抬眼探去,借着外头的灯火,她瞅见他一脸的阴沉恼怒。
「三……三爷?」她干笑着。
「三更半夜的,妳不睡觉,趴在我的窗台上干嘛?难不成是想要当采花贼?」他恼火地吼着,将她往地上一丢,全然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情。
「哎哟……」她吃疼地趴在地上。
呜呜,就这样把她给拋在地上哦?既然要把她给丢在地上,他方才又何必将她拉入怀里?
「说,妳三更半夜跑到这儿,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他点起灯火,瞇起黑眸,直瞪着依旧趴在地上的她。
她能有什么心思?
说穿了大伙儿都心知肚明,有本事她就当着他的面说出来,他会欣赏她些。
「就是当采花贼啊……」她喃喃自语着,拉了拉袍子,挣扎了好半晌才站起来。
多浇薄的男人,把她给丢在地上不算,居然不睬她也不拉她一把……太狠了吧?没良心!
「妳说什么?」他微蹙起眉,怀疑自个儿是不是听错了。
她敛眼瞪着他,豁出去似地吼道:「我是来当采花贼的!」可恶,脸好烫,烫得她觉得有些头晕了。
「是吗?妳是哪门子的采花贼?妳忘了自个儿方才还挂在窗台上吗,倘若不是我拉妳一把,妳还不摔死在窗台外?」他单手托腮撑着桌面,似笑非笑地瞪着她,比方才少了几分恼怒。
有意思,不是他听错,而是她真带种的开口说她是采花贼。
想不到他也有沦落到被采的一天啊……真是教人忍不住期待。
「我……」她扁起嘴。
她没料到窗台这般难爬的,而且她怎么翻也翻不过去……
「来啊!」他突道。
「嗄?」
「妳不是要当采花贼,来啊!」他可是期待得很。
没被采过,他极想要尝尝被「采花」的滋味。
其实他老早就猜到她肯定会混进他房里的,却没料到她三更半夜才来,害他等得都累了,忍不住先睡……如今教她给吵醒了,倘若她不给他一点交代,他岂会那般简单便放她走?
她笨得以为自个儿能够挑诱他,他非得要让她明白事实的残酷不可,上一回会出错,是因为他醉了!
这个不懂规矩的蠢丫头,他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呃……」现下?马上?立即?她被他搅和得忘了自个儿的目的了。
「要是没那打算,就立刻滚出我的房间,他日要是让我再发现妳晃进我的房里,妳就别怪我把妳和我的骨肉一起丢弃!」他咬牙低咆。
要玩他吗?她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以为他都不用睡的吗?敢在三更半夜吵醒他,她就必须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倘若现下他不同她说个明白,就怕这种蠢事会接二连三地发生。
「我是有这个打算!」她不甘示弱地反击。
好狠的男人,他居然连自个儿的骨肉都不要!
当然,她肚子里还没有他的骨肉,但是很快就会有了,而且就是现下……她不给自个儿后路了,再者她也不能就这样教他看扁!
倘若不是有这打算,他以为她夜袭他,只是为了和他闲聊吗?
「好,我成全妳。」闻言,他咧开嘴一笑,双手环胸地睇着她。「我给妳机会,过来。」
想挑诱……来呀,教他瞧瞧,她到底有多厉害!
「好。」
叶枝硬着头皮一步步地走近,敛眼直瞅着好整以暇的他。
见他一脸讽意,她不由得咬了咬嘴唇,蓦然一个箭步冲向他,在他尚来不及反应之前吻上他的唇。
文字凛有点意外地眨了眨眼……她真的扑上来了!
她到底懂不懂矜持?在摘月楼里待久了,她该不会误以为自个儿是花娘吧?
她凭什么能当自个儿是花娘?她没照过镜子吗?没瞧过自个儿的寒酸样吗?她凭什么以为他会教她给挑诱起?
然而,就在唇与唇相贴的瞬间,不知道怎么地,她笨拙而生嫩的吻反倒是勾起他甚少兴起的征服欲。
笨蛋,这么笨拙的手法怎么挑诱男人?
感觉她老是不断地啃咬着他的唇,他有点急,不断地等待着她下一波的攻势,可谁知道她从头到尾就只会这么一招,简直教他急死了!
「就这样?」他没好气地问道,向来含满怒意的嗓音却显得有些低嗄。
「我……」
可恶,他就这般不动如山?她在摘月楼看到的不是这个样子的,通常只要花娘扑上去,接下来就会被客人反扑回去的,怎么他……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一日她不过是贴近他一些,他就扑上来了,她还使了好大的气力,却怎么挣也挣不开……
说真格的,突地想到那一幕,她心底还真是有点怕呢!
「只有这样的话,妳还是回去吧!」他恼怒的道。
这么一点娃儿手法,岂能满足他?
就说了,她笨得连要怎么挑诱男人都不会……长得不起眼,身上又没肉,更没有半点挑情技巧可言,她怎么可能教他动心?
他是那般随意便会教人挑诱起的吗?
那日是他喝醉了,而且是很醉很醉,要不他怎会对她出手呢?
只有老天知道,他是多么地后悔!
「我还会别的,我会……」她敛眼瞅着他,咽了咽口水,感觉浑身烧烫,头有点晕,身子有点飘飘然,心头跳颤得令人想要搥两下。
然而事到如今……她只能豁出去了!
她吻着他微生胡髭的下巴,一路滑下到颈项上,又放肆地朝他的胸膛前进,小手更是肆无忌惮地抚上他结实有弹性的腿……
倏地,他握住了她抚在他腿上的手,她惊得抬眼睇着他。
「出去!」他气得大吼。
「我还没得逞……」她不由得扁起嘴。
她知道自己很笨拙,毕竟她什么都不懂,但好歹也给她一次机会演练演练,相信接下来她的表现会更好的。
「出去!」他几近恼羞成怒般地暴咆,扣在她手腕上的手猛力一甩。
她踉舱了几步,几乎快要跌窗台边。
她凭什么以为她能挑诱他?
混蛋!他到底是怎么了?着了她的道还是疯了?
他怎会……是禁欲太久了不成?真是见鬼了!
叶枝不知所措地瞪着他涨成猪肝色的脸,扁了扁嘴,忍住眼中委屈的泪,回身踏上窗台……
「妳有病啊!有门不走偏要爬窗?」他没好气地吼道。
一股气就哽在他的胸膛上,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他只知道他气极了,就为了自个儿受了她的挑诱而恼火不已。
寒鸶的黑眸直瞅着她跌跌撞撞的可笑模样,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他才疲惫地垂下肩头。
该死,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几乎就要失去理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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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源钱庄大厅里,一点多余的声响都没有,就见文字凛独自一人若有所思地坐在堂上。
他鹰隼般的黑眸直瞪着地上,动也不动。
一整夜他居然都没有入睡,像是着了魔般。
只要一合上眼,翻飞在脑海里的始终是她含羞带怯的笨模样,是她拙劣生涩的笨姿态,然而不知道怎么地,她的身影却无法自脑海中挪开。
试了一整夜,结果教他恼火,也教他疲累不已。
那穷酸女人的身影在他眼前飘了一整夜,气得他血脉偾张,然而偾张的却不光是……
天底下的女人何其多,他到底是怎么着……他是不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