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司霖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摇摇头,有这种活宝父母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霖,你干嘛呆站着摇头晃脑?」齐玮一进门就看见他抱着一堆衣服,傻子似的站着不动,她把伞放在鞋柜,走近他,「我按了半天门铃,你都没听见吗?」多亏有小女佣来为她开门。
「我在哀叹自己的悲惨身世。」凌司霖把衣服交给小女佣,并交代几句,然后拉着齐玮的手进了自己的房间。
「干什么?凌伯伯亲自打电话来我家,说你有重要的事情跟我说,什么事?」齐玮任他把自己按到椅子上坐好,再看着他跑进浴室,「难得你今天不用加班,我好几天不见你了,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我们不是下午才通过电话?」凌司霖匆匆的跑回来,带着一块大毛巾,一边罩上她的头,为她擦拭滴水的头发,一边责怪着:「我们两家离这么近,你还打着伞,为什么会淋得像落汤鸡?」
「外面风一直吹啊吹的,我的伞老是拿不稳,一生气干脆不拿了,反正已经淋湿了。」她脱下湿透的外套,还好里面的毛衣只有淋湿一点,还能穿。
「我就知道你有这毛病,本来要去学校接你的,可是……」
「咦?你打算去接我吗?我怎么没见到你?」
「毛衣也脱下来,我拿我妈的睡衣给你先穿着。」
「没关系,干了就好了。」
凌司霖这次却一点也不肯妥协,瞪着她,神情严肃的说:「家里已经有个生病的人了,我不希望再有一个因为同样原因生病的人。脱!」
「谁病了?」脱就脱,难得见他板着脸,就依他一次。话说回来,他这么强硬的让一个女孩子脱衣服,容易给人不好的联想喔。
「你在偷笑什么?」凌司霖很快就拿来一件粉红色睡袍给齐玮套上,把她的湿衣服拿出去,回来时还见她笑个不停。
「我笑你硬让人脱衣服,像古时候逼良为娼的龟奴。」齐玮笑眯眯的见他忙进忙出,这会儿又拿来吹风机要吹她的湿发,她有种被宠的甜蜜。
「我担心你,你还忍心取笑我,我真是天底下最没地位、最没尊严的男朋友。」凌司霖撩起她的发丝吹着,半真半假的抱怨,「你还不是脱了?」
「啊?呵呵……」齐玮顿时语塞,忙转移话题:「你刚才说谁病了,是凌伯伯吗?阿姨怎么舍得让他淋雨?」
吹风机的震动声是沉默的空气里唯一的声响。
「不是我爸爸。」凌司霖缓缓开口,「是亦凯,他到公司找我,全身淋得湿透了,然后就发高烧,现在在我家里。」
「发高烧?严不严重?」齐玮的心忽地一跳,不由得想起不久前接到的电话,记得当时自己笑得前俯后仰,差点喘不过气来。
「很难说,请了医生来,给他吊了点滴,但是烧还没退。」
「哦……霖,你的声音怪怪的。」
「你没有话要说吗?」他动作娴熟的撩起她的头发。
「你想听我说什么?」她不自然的扭过头,假装看墙上的抽象画。
「我猜,亦凯会病和你有关吧?」
「也不能全怪我。」齐玮下意识的先为自己开脱,毕竟她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是他自己胆子太小了。」
「怎么回事?」
「今天跟他约会的是大三的张仪容学姐,她很苦恼的来找我,说跟孟亦凯约会三次,他对她冷淡得要命,连帅哥的小指头她都没碰到,问我怎么样可以让孟帅哥喜欢上她,所以我就帮帮她喽。」
「张仪容?大三的南瓜花?」称之为「南瓜」,实在是因为她的体型十足像颗南瓜,纵向不长横里长。「你让她跟亦凯约会?还三次?」
「怎么样?胖子就没有恋爱的权利了吗?孟亦凯也没抱怨,看你一副吃了臭虫吐不出来的样子。」她气愤的说。虽然利用了张学姐,但是本意上她可没有看不起她的意思。
「你接着说,你到底出了什么主意?」
「我告诉她,男人不主动女人就应该主动,女追男隔层纱,孟亦凯是浪漫的法国人,可能就是嫌她不够主动热情吧,所以她可以主动追求来博取他的好感,例如抱他或……吻他……」齐玮的声音越变越小,她也发现有点不妥。
「然后呢?」眉头不自觉地拧起,凌司霖握着吹风机的手慢慢的垂了下来,他隐约猜到发生什么事,就等齐玮说出来。
「后来的事是张学姐在电话里告诉我的,她说……她在约会即将结束时,眼看孟亦凯毫无眷恋的转身要离开,她心一急,想起我的话,就突然扑上去死命抱着他,拼命的吻他的唇,可是她太胖了,就这么狠狠的朝孟亦凯一撞,孟亦凯可能一惊之下往后退,恰好后面是喷泉,所以……」
「张学姐也掉进水里了?」
「对不起。」齐玮开始后悔了,亏她还口口声声的为张学姐抱不平,但是自己却无意中侮辱了她,这和那些嘲笑她身材的人有什么两样?不,还更可恶!
老天!她真的被嫉妒冲昏头了吗?一心想着要人,却忘了张学姐是无辜的,孟亦凯生病了,张学姐是不是也冻病了?可是当时她还在听完电话后哈哈大笑,庆祝整到孟亦凯,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麻木不仁、这么冷血?
凌司霖叹口气,放下吹风机,在她面前坐定。「我想,你用这种方式来整亦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
齐玮点头,是自己的错就得承认。
「你应该说对不起,但不是对我,玮,你这次实在太过分了。」凌司霖想到她的所作所为为自己和别人带来多大的麻烦,不得不冷下脸来。自从孟亦凯出现后,齐玮的行为便变得有些神经质,他们两人是该好好沟通一下了。
「我……」齐玮咬了咬下唇,因他语气中淡淡的失望而受伤,但是自己确实做了错事,这是事实,她无话可说。
「我一直是爱你的,你喜欢独占我,我就让你独占;你喜欢吃醋,我就依着你、哄你,坦白说,我还很喜欢你为我吃醋,让我有一种受重视的快感。纵容你,是我爱你的一种方式,但那是在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下,可是这一次你真的太过分,利用亦凯对我的感情逼他去约会,我知道你是想为我出口气,但是你不该牵连到无辜的人,不该利用她们的感情,这样对她们很残忍。」
凌司霖轻搂着她的肩,感觉到她在听到残忍二字时明显的瑟缩一下。
「我是不是很自私?」齐玮茫然的问。
她这阵子到底怎么了?难道真的被嫉妒迷住了双眼,因而看不清一些事?她只想着如何护卫属于自己的一切,不被人抢走,最可怕的是,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对的,为自己能打退一个接一个情敌而沾沾自喜,这样的她还是以前那个齐玮吗?这样的她感什么得到霖的爱?连她自己都讨厌自己!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凌司霖放柔了声音,安慰的抚抚齐玮失神的脸蛋,「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千方百计去整人,是我给你的安全感太少了,我也有错,既然这样,我们想办法弥补好不好……」
忽然,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响起。
凌司霖放开齐玮,起身开门,照顾孟亦凯的小女佣紧张的站在门口。
「他的身上越来越烫,给他水他也不喝,针头也被他拔掉了,他还一直盯着左手腕的疤痕看,挺诡异的,我不确定他是不是还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