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是要杀你,但不是现在。”
冷家的护卫个个身手不凡,就算他现在顺利杀了冷荻阳,只怕他和大小姐也无法活着离开。
“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要带大小姐离开,然后,等你自己把命送上来!”瞿冥冷笑了声,挟持着项睫儿一路走出冷家大门。
冷家的护卫全都傻了眼,一时间迟疑着不知该怎么做。
“主子?”
“让他们走!”冷荻阳沉着脸喝道。
虽然他知道瞿冥应当不至于真的伤害项睫儿,但是事关他心里最在乎的女人,他就连一丁点儿的风险也不愿意承受。
第九章
瞿冥将项睫儿带出冷家之后,便一路赶回了项家。
一踏进久违的家园,项睫儿顿时百感交集。
由于家中的奴仆早已经遣散了,因此偌大的厅堂显得格外冷清萧条。
她走进大厅,知道瞿冥就跟在她的身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忠心耿耿的护卫。
她怎么也想不到,瞿冥竟会以她为人质,更想不到冷荻阳竟会放他们走,难道他真是因为怕瞿冥会伤了她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是否表示……他也像她一样,明知道不应该,却还是无法控制地爱上了对方?
项睫儿轻叹了口气,蓦然发现自从离开冷家后,她的心里、脑里想的都是冷荻阳。再回想起当瞿冥打算杀冷荻阳时,她奋不顾身扑上前去阻止的举动,她顿时明白自己对冷荻阳动心的程度,早已远超过自己原本所以为的……
项睫儿蹙起眉头,一颗心疼痛不已,就在她忍不住又发出一声轻叹的时候,忽然被点住了穴道。
“瞿冥?!”项睫儿惊愕地瞪大了眼。“你做什么?”
瞿冥走到她的面前,歉然地说:“大小姐,请恕属下无礼。瞿冥世代受项家的恩惠,在老爷临终之前,特别叮嘱我要好好照顾夫人和两位小姐,我也在老爷的病榻前发誓,拼了这条命也要保护你们。但是,夫人却死在冷荻阳属下的手中!我对不起老爷、对不起夫人!我早已在他们的坟前发誓,一定要替他们报仇!”
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不在离开冷家之后,立刻前去和二小姐项宓儿会合,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便是杀了冷荻阳!
项睫儿望着瞿冥认真肃杀的神情,很清楚这个忠心耿耿的护卫是怎么也不可能会放弃刺杀冷荻阳的。
她该怎么办才好?难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既然她已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冷荻阳,自然不愿见他受半点伤害。但瞿冥对她而言既是手下,又是朋友、兄长,她也不愿见他有任何伤害啊!
“大小姐,为了刺杀冷荻阳,我只能委屈你了。”
瞿冥说着,找出了一条绳索,将她捆绑在椅子上,直到捆绑好之后,才解开了她身上的穴道。
“你究竟想做什么?快点放开我!”项睫儿又惊又疑地嚷着。
“我要利用你当饵,引诱冷荻阳来送死。”
“你要用我当饵?!”一股深深的忧虑,狠狠地揪住了项睫儿的心。“别傻了!他怎么可能会上钩?别忘了我们可是敌对的仇人。”
“不,我看得出来,他十分在乎你。”瞿冥一边说着,一边忙东忙西,看起来像是要设下什么机关。
听着瞿冥的话,项睫儿的心跳忽地乱了,怎么也想不到瞿冥竟会这么说。
会吗?冷荻阳会真如瞿冥所说,那般在乎她吗?难道真是当局者迷,只有她看不透冷荻阳的心思?
项睫儿的心绪复杂而纷乱,然而当她瞥见瞿冥不知在忙些什么的时候,便立刻挥开那些乱纷纷的心绪。
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她必须先设法阻止瞿冥才行。
“瞿冥,你听我说,不要再想着报仇了吧!这样子冤冤相报下去,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得到解脱?”
一心想替老爷夫人报仇的瞿冥根本听不进项睫儿的话,甚至还对她解说起他正在设置的陷阱。
“大小姐,你看,我在这里设下了机关,只要冷荻阳推门而入,在看见你的同时,就会有一束利箭狠狠地射入他的心窝,任他的武功再怎么高强,也绝对闪躲不掉的!”
“不!”项睫儿惊骇地倒抽口凉气。“你不能那么做!瞿冥,我要你住手,你听见了没有?”
瞿冥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仍继续设着他的陷阱。
项睫儿心急如焚地看着这一切,不断苦口婆心地劝告瞿冥打消复仇的念头,然而瞿冥根本就听不进去。
“大小姐,我知道你爱上了冷荻阳,但是我为了对老爷尽忠、为了替夫人报仇,也只能对不起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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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荻阳骑着马儿,独自前往项家。
自从瞿冥将项睫儿带走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他收到了瞿冥派人传来的讯息,要他单枪匹马地到项家去,否则这辈子别想再见到项睫儿。
这一定是个陷阱!冷荻阳虽然心知肚明,却还是毫不犹豫地来了,这心情就像他明知道瞿冥不太可能真的伤害项睫儿,还是让他挟持着她离开了冷家。
只是,这一回,他已下定了决心,要将项睫儿带回身边。
早在瞿冥挟持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给过她机会,既然她下不了手杀他,那她这一辈子就都是他的了!
他要将她带回身边,再也不让她走了!至于他们两家之间的仇恨,也该是放下的时候了。
既然他们是相爱的,又何必让上一代的仇恨,来阻碍他们的幸福?
虽然他曾在爹临死之际发誓要替死去的娘报仇,但他相信爹的在天之灵若是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也不会苛责他的。
毕竟,天底下哪有一个当爹的会希望自己的儿子活在痛苦与压抑之中?如果冷、项两家能够化干戈为玉帛,甚至化敌为亲,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驱策着马儿,全速赶赴项家,想要早点见到他心爱的人儿。
“瞿冥,我来了!”他下了马,对着屋内喊道。
一听见他的声音,大厅里的两个人情绪顿时紧绷到最高点,尤其是项睫儿,她焦急得都快哭了。
她不断地摇头,很想开口大喊叫冷荻阳不要进来,然而瞿冥早在冷荻阳抵达之前,就已在她的口中塞了条布巾,让她无法对冷荻阳示警。
她死命地挣扎,不顾细嫩的双腕已被磨得疼痛不堪,拼命想挣脱绳索的困缚,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丝阻止悲剧发生的可能。
瞿冥观了项睫儿一眼后,对着屋外喊道:“大小姐在里面,你要是想见她的话,就进来吧!”
听见瞿冥的话,项睫儿心焦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然而她仍不肯死心,拼命地挣动好不容易弄松了些的绳索。
或许是天可怜见,也或许是瞿冥在捆绑时不忍心太用力,再加上她不顾皮破血流的痛苦,总算,在冷荻阳开门的瞬间,她挣脱了束缚。
眼看根本来不及示警,她想也不想地扑上前去,在千钧一发之际硬生生地替冷荻阳挡下了那束利箭的袭击。
“啊——”剧烈的痛楚自她的背心炸开,她如同一只折翼的蝶,坠跌在冷荻阳的怀抱中。
“睫儿!”冷荻阳心魂俱碎地恸喊,怎么也想不到再见她的第一眼,竟是这幕画面!
见她的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去,冷荻阳只觉得他的心脏也随之停止跳动,全身的血液更是在刹那间冻结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