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圣昕听见唐文治信口开河,脸上不动声色的问:“不知道她偷了什么值钱的东西,还要劳烦唐公子亲自捉人?”唐文治没想到孔圣昕会这么问,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想要不管他直接把人带走,又怕他阻拦。孔圣昕虽然没什么政治背景,可是在地方上却很得人心,又是孔家族的族长,连他的县令老头都要敬孔圣昕三分,要是不好好处理,让孔圣昕知道真相,这个美人到不了手不要紧,可能还会被孔圣昕告一状,到时候怕不被老头扒去一层皮!
唐文治想了想说:“她偷了我娘的翡翠手环。”
还真愈说愈像有那么回事,乐平不可思议的瞪着唐文治,头一次看见有人可以把黑白颠倒得如此彻底。
孔圣昕斯文的笑了笑,又继续问:“不知道唐公子可有人证物证?要是冤枉了好人可就不好了。”
“呃?”唐文治这下子愣住了,怎么愈问愈仔细,叫他到哪里去生人证物证出来?有了!“物证在她的共犯手里,人证就是我的两个仆人。”
“哦?她还有共犯?”孔圣昕听了,讶异的看了看乐平,只见她一脸忧心忡忡,看来“共犯”是熟识的人。“不知道我可否看一下那位共犯?”
“当然可以,”唐文治这次答得很快:“跟我来。”说完就带头往回走。
等他们走回到刚才乐平休息的地方时,仲文已经被打得躺在地上,那两个仆人还猛力的往他身上踢踹。
“住手!”乐平惊呼一声,马上跑过去,孔圣昕也快步的走上前去。
那两个仆人见主人带人回来,才停止动作,对着主人咧嘴笑道:“少爷,这小子被我教训得差不多了。”
孔圣昕皱着居替仲文检查过后,发现他被人打断了一条腿,虽然救得回来,可是势必要在床上躺好几个月。原本他是打算息事宁人的,但是看到仲文被打成这样,不给唐家一点教训是不成的了。
“不知道等一下唐公子带人回衙门审问时,我可否同行?”
嗄?还要跟回去?根本不会有什么审问,他跟回去不就没得玩了!唐文治直觉的反对:“既然孔老师都已经见到人证物证了,我看这案子就这样定了,你请回吧!”
“可是,唐公子方才说证物在共犯的身上,我刚才看了一下,并不见有什么翡翠手环,为了谨慎起见,我还是跟你一起回去做个证吧!”孔圣昕眼中的锐利一闪而逝,嘴角扬起一个没有笑意的笑。
唐文治没有发现孔圣昕的异样,只听到孔圣昕要跟他回去做证的话语。
“你是说你要回去帮我做证?”那事就好办了,原本他是没打算有审问这一段的,不过,既然有孔圣昕做证,那就大不一样了。照孔圣昕讲话的分量来看,一定可以将人定罪,这下子还不整死这臭小子,那个村姑也就由他玩了,这么好的事,他怎么会反对呢!
唐文治眉开眼笑的说!“那太好了,多个证人就比较好定罪。咱们这就回我家去叫我爹来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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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正在后堂跟小妾调笑的唐普贤,忽然听到孔圣昕来了,他不敢怠慢,连忙快步走出来。
从前孔圣昕有曲阜的乡亲父老支持,唐普贤本来就对他礼遇有加,现在他又娶了公主,身份更是不同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要求不要驸马的爵位,但是光靠那公主妻子的身份就很风光了。
唐普贤一见孔圣昕连忙恭敬的一揖,讨好的说:“孔老师,怎么有空过来?”
孔圣昕也回礼的一揖,客气的笑道:“俗语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在下这趟来,当然是出了点事,希望唐大人能秉公办理。”
唐普贤当曲阜的县令也有好几年了,深知孔圣昕的厉害之处。孔圣昕对人总是斯文有礼的,只要不去惹到他,他会让人以为他是个你说什么都好的好好先生,若是不知死活的去惹到他,他也可以让人见识到什么叫危险人物。
因为孔圣昕无论做什么事,总是一派轻松自若的样子,所以让人常常忽略了他的侵略性。然而孔圣昕那温和表象,对于他这个曾经吃过亏的人来说,恐怕是最可怖的表情了。所以,当唐普贤看见孔圣晏这般有礼,心下不由得感到惴惴不安,只能应承道:“孔老师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是下官职责所在,下官绝对不敢轻忽怠慢。”
一旁的唐文治并没有其父的机警,听见老头跟孔圣昕文诌诌的你一句我一句的客套话,满心的不耐烦,一心只想赶快定了村姑的罪,好让他可以尽情的狎玩。他走到孔圣昕跟唐普竖中间,挥手笑道:“你们两个不用那么多礼啦,老头,我跟你说,其实事情很简单,有个小村姑偷了娘的翡翠玉环,孔老师好心来帮忙做证的。你就赶快把案子判一判吧!”
“这?”唐普贤看了看孔圣昕,再看了看儿子所说的村姑,发现那村姑虽然打扮朴素,可是不像是一般的村姑,看她端庄静雅的站在孔圣昕的身边,自有一股威仪。
唐普贤这时才注意到一件事,原来孔圣昕同村姑一样,也是一身粗布衣袍,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注意的。这两个人,只是定定地站着,没有任何的肢体动作,不用开口说话,即使衣着如此平凡不起眼,还是可以让人无法忽视他们的存在。
这样的人,会偷那小小的翡翠玉环吗?而且从没听妻子说过曾丢了什么翡翠玉环的啊!唐普贤心中充满了不确定,见孔圣昕又没有反驳儿子的话,让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了想,才试探的问:“不知道孔老师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看见唐普贤一脸惶恐的表情,孔圣昕更加有礼的说道:“唐大人,在我谈谈对这件事的看法之前,请容我为你介绍一个人。”他将乐平往身前轻轻一揽,低头对她微微一笑,然后抬头对唐普贤说:“这是拙荆。”
唐普贤闻言色变。“什……什么?”膝盖随即一软,跪了下来,头往地上一磕。“臣……曲阜县令唐……普贤,叩见公主千岁千千岁。”
唐文治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老头,你做什么跪下?还叫她公主,我是……”
唐普贤差点被儿子的话给吓死,连忙喝道:“住口!你这个孽子!竟敢对公主无礼,还不赶快跪下领罪!”一想到儿子竟然把公主当作贼,而且还是个偷玉环的贼,心脏开始狂跳。
谁不知道公主若想要玉环,别说是翡翠的,金的、银的、宝石的……要几百个没有!她又怎须去偷?这、这、这分明是栽赃,可是这不肖子,谁不去栽,怎么会偏偏去栽到公主头上!这下死定了!唐普贤一想到这里,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能猛磕头。
“她……真的是公主?”唐文治看见老头磕头磕个不停,想想平时很骄傲的老头,今天竟然对一个女人这么低声下气,这村姑八成是那个什么乐平公主了,不由得也吓得跪了下来。
乐平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父子,对于唐文治的前倨后恭态度,只是哼了声便说:“都起来吧!”
“谢千岁。”唐普竖见公主并没有怪罪,暗自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也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就完了,否则孔圣昕不会专程到县衙来。他站起来后,看着孔圣昕问道:“这个,关于小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