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什么心意最重要!她跟本是存心想整他,才故意煮得这么难吃的,哪有什么心意可言?!
她拿起刚才孔圣昕用过的筷子,夹了一根留在盘底的残肴送进嘴里,她马上吐了出来。呸!这么难吃的东西!倒给狗吃,狗都不肯吃的东西,孔圣昕竟然全部吃完了!
为什么会这样?!
她想来想去就是想不通她怎么会输,最后只能归结为孔圣昕的味觉太奇怪了,她挫败的上床睡觉,思绪混乱的看着床帐,想起孔圣昕方才的吻,想起他把她煮的菜全部吃光,心里不知怎地,感觉有些甜甜的,愈想脸愈发烫。她羞得将脸埋进棉被中,却发现鼻间传来一阵书香,她好奇的四处察看,没看见床上有书啊?自从昨天她把书撕了之后,孔圣昕就把书全搬到书房去,怎么还会有书香味?
她这闻间那闻闻,想找出香味的来源,最后发现是从被子里散发出来的,怎么会?她想了一下才恍然大悟。这是孔圣昕的味道,因为长期浸湿在书海里,身上带着书香味,连被子都沾上了书香,她拢着被子细细闻着,渐渐有些安心的感觉,不知不觉沉沉睡去,连孔圣昕回房都无所觉。
第四章
清晨的冷空气,丝丝地钻进床帐中,乐平直觉想要往身边的热源靠,结果偎了个空,身边的床位是空的。她张开惺忪的睡眼往身边一瞄,果真没人,她顿了一下,往被中一缩,继续合眼睡去。
“乐平……乐平……”孔圣昕拉开床帐轻唤。
好吵!乐平往棉被的里边缩去,直到整个人都被盖住,才安心的继续睡。
孔圣昕见她孩子气的动作,不觉好笑了起来,但是怕她闷坏了,连忙掀起被棉一角,好让她可以呼吸。
结果冷风随着孔圣昕的动作灌进棉被,乐平冷得打哆嗦,用力扯回被掀开的一角,不高兴的大叫:“你到底想做什么?”
“其实叫醒你,只是想问你中午要不要帮我送饭?”
乐平闻言从棉被中伸出头来,问道:“送饭?送什么饭?”
孔圣昕说出他的计划:“我在离这里不远的孔庙教书,最近有点事忙,不方便回来吃午饭,想说你已经学会煮饭了,所以想请你帮我送个饭,顺便去看看我教书的地方,你觉得怎样?”
稍早他去端早饭时遇到二婶,二婶把昨天跟乐平打赌的事说了。他知道乐平因为骄傲,不会赌输而不认帐,所以她一定会乖乖地学习持家之道。又知道昨天的菜那么难吃,并不是乐平真正的手艺,心下松了好大一口气,要他一辈子吃那么恐怖的菜,他还真吃不消。
总之,乐平的第一课算是完成了。所以他马上为她安排了下一个课程——认识曲阜。
乐平趴在棉被上想了一下,才说:“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不认识路。”反正她在孔家间着也闲着,出去逛逛也好。
“我画一张路观图给你。”孔圣昕说完马上着手画图。当他画好图回头一看,乐平已经昏昏欲睡了,他将图用纸镇压着,走到床边叮咛:“图我放在桌上,我出门了。”
“嗯。”乐平含糊不清的应着,神智已经不甚清晰,连孔圣昕关上房门的声音都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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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很好,非常好,简直是好过了头!
乐平边擦着汗边低喃着,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她抬手挡着明亮的光,眯着眼看见太阳正当空照耀,反正应该是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吧!她都快被晒得发昏了,她倚在墙边擦着汗,抬头看着门上的大匾,她终于来到了孔庙。
其实孔庙离孔家不算远,只是乐平对曲阜不熟,而她又不知道要问路,所以走错了几次才找到孔庙。对乐平来说,她一辈子没走过这么多路,还顶着大太阳呢!有好几次她很想干脆回家算了,可是一想到孔圣昕正饿着肚子等着她,她就无法狠下心回头。
她休息了一下,才拿起脚边装饭的篮子,沿着墙慢慢地走着。路观图上孔圣昕特别交代,孔庙平时大门是不开的,得从小门进出。
当乐平好不容易来到明伦堂时,她瞪着空无一人的教室,呆了一下,人呢?不是在这里上课吗?她抬头看着门上的匾额,的确是明伦堂啊!她没走错啊!可是人呢?
可恶!她有被耍的感觉,乐平力竭的坐在门边,心中怒气渐渐上扬,可是她已经没力气做什么了,只好呆坐在原地。
忽然一阵凉风徐徐吹了过来,让正感燥热的乐平觉得舒服许多,她闭上眼享受着风的吹拂。这里很宁静,是读书的好地方,乐平如是想着。清幽的环境,让她心情渐趋平和,也让她听见明伦堂后面隐约传来的说话声。
她又休息了一下,才起身循着声音走着,当她转过墙角,看见眼前有一大片广场,场边三三两两的坐着人,而广场中则站着一排人,每个人都左手持弓,右手持箭,聚精会神的瞄准前方的标靶。忽然一声清朗而熟悉的男音响起,只说了一字:“射!”
只听见咚咚咚……所有人的箭都离了弦,钉在标靶上。有的钉在靶上的边缘,有的钉在红心上,有的靶上没有箭,有的靶上钉了两三支。坐在场边的人见状,有的大笑,有的欢呼。
乐平的视线越过众人,定在那名清朗男音的身上。那男子一身青布儒衣,长发整齐的束起,他站在场上,衣着并不特别突出,但是他昂扬挺立的姿态,在人群之中硬是与众不同,不用费力搜寻,她一眼就看到了他,他正是孔圣昕。
只见他手一挥,场上的人放下了弓,退离场上,各自在场边找了地方坐下。而原本坐在场边的人,有些起身走进场上,另有一些人上前将靶上的箭撤去。方才的情形重复了一次又一次,场上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不知道在换了几批之后,没有人再上场。众人聚集了起来,围在孔圣昕身边,只见他拿起弓箭比画,似在解说什么,最后他将右手的箭缓缓地架上左手的弓,使力将弦渐渐拉满,摆出预备射箭的姿势之后,他的身形便静止不动,似乎还在解说。
乐平专注的看着孔圣昕那挺立的姿态,到今天她才知道,儒袍也可以穿出英气。眼前的孔圣昕不像文质彬彬的书生,而像是英气勃勃的侠士。
只见他眼一凝,手一松,箭飞射而出,正中红心。没有欢声雷动,也没有人出声,众人的视线仍是集中在孔圣昕身上,只见他又抽出一支箭,动作比先前较快,射出箭向靶、七飞驰,落在第一支箭的右上角。他又抽出一支箭,动作更快的射出,落在第二支箭的右上角,他不停的抽箭、射箭,当箭筒中的箭射完,他才收弓,而标靶上的箭排成一个“ㄨ”型。
此时屏气凝神的众人才“哇”了一声,随即孔圣昕手一挥,众人又马上静了下来,不知道他又说了什么,众人一哄而散,有的走上场拿起弓继续练箭,有得往明伦堂走去,有的人拿出馒头吃了起来。
看来是下课了,乐平想,正考虑着要不要现在把饭给孔圣昕,便见孔圣昕向她走过来。
“你来了。”孔圣昕见她原本白皙的脸被晒得泛红,额边的头发微湿,眉头微皱的说:“怎么不撑伞?看你晒得。”他的手指滑过她的耳边,将她散落的发丝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