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圣昕听了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宫廷的生态的确跟平民百姓不同,这也是他厌恶官场的原因,权力的斗争会把人性中的良善友爱,一点点的消磨殆尽,到最后就只剩下没有温情的行尸走向,而宫廷就成了权力斗争的发源地。
最后,孔圣昕只能语重心长的说:“乐平,好好地去感受身边的人对你的关爱,只要你仔细的去体会,你会知道人跟人之间的关系,不一定会被利益所左右。”
乐平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话,不过孔圣昕虽然没有明白的说出来,但是他显然,认为她的想法是错的,她才没有错!她正要反驳,但是孔圣昕早她一步说话:“乐平,我今天只能陪你到这里,我必须去学里看看学生的情形。剩下你所要学习的是一些女人家的事,我已经请二婶过来了,你别再把她赶走了。有什么事等我晚上回房再说。”说完不等她回答,就拉着她往第二进的穿堂走去。
乐平一听到孔圣昕的话,不自觉的呆住,任由他拉着走,忘了要反驳。
他说要陪她的不是吗?
到了穿堂,孔圣昕只简单的交代了一些话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孔圣昕离去的背影,乐平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失落感。
“乐平!”江氏开朗的对着乐平笑着,似乎已经忘了上次被赶走的事。
“什么事?”乐平转回目光,没好气的问。
江氏没有因为她的态度而翻脸,仍是笑着问:“我们今天来煮饭好不好?”
“随便你。”
江氏静静地看了乐平好一会儿,了解的说,“你是因为圣昕丢下你而生气吧?”
“干卿什事!”
江氏平白碰了一鼻子灰,也不生气,只是扬扬眉又看了乐平一会儿,淡淡地道:“是不关我事,不过,为了你的肚子着想,我想你最好先学会怎么煮饭。”
乐平虽然不高兴,也没办法否认她的话,因为她昨天就饿了一整天,她心不甘情不愿的说:“要煮就来煮啊!”说完自己先往厨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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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看了一下材料。“我们先从萝卜开始吧!你把皮削一削。”
江氏说完见乐平并没有动作,抬眼一看,见乐平一脸茫然,她惊奇的说:“你该不会连什么叫萝卜都不知道吧?!”
乐平顿觉受辱。“我当然知道,只是我没看到萝卜啊!”
这下换江氏一脸茫然,明明萝卜那么一大条摆在她面前,怎么会没看到?难不成她眼睛有问题?她把萝卜拿到乐平的脸上问:“这不是吗?”
乐平接下萝卜,抱怨道:“我平常吃的不是这种萝卜,谁叫你不讲清楚!”
萝卜还有很多品种吗?她煮了那么多年的菜,怎么没听人说过?她不耻下问:“不然你吃的萝卜是长怎样?”
“长得像花一下,大概是这种形状。”乐平边说边比画。
“长得像花?”她从来没看过有萝卜长得像花啊?她看了看乐平比的形状,又想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啊!那是厨师把萝卜切成花的形状,是装饰用的,让菜好看一点。”
“什么?”
江氏快速的把萝卜的皮削去,再用细刀刻出花样,问:“是不是像这样?”
这下,乐平懂了。
“原来那花是刻出来的,我还以为萝卜天生就长那样呢!”乐平拿起一旁的另一种条状物问:“那这个又是什么?怎么长那么多疙瘩?”
“那是苦瓜。它没有长疙瘩,苦瓜本来就长那样。”
乐平开始感到有些趣味,又问:“为么叫苦瓜呢?是因为吃起来很苦吗?”
“是有点苦味,但是可以退火清毒喔!”
乐平愈问愈觉有趣,便不停的问:“那这个呢?”
就这样,乐平的厨艺课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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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圣昕刚走进小门就闻到一股怪味,他循着怪味的方向走着,发现是从他房里传出来的,他赶紧走进去,却看见乐平端坐在花厅的圆桌旁,盯着她面前的几盘菜看。那应是菜吧?!他再走近一点确认,嗯……那的确是菜没错,可是跟他平常吃的好像不太一样。
乐平这时才发现孔圣昕回来了,她忽然高兴的站起来叫道:“圣昕!”
圣昕?这是第一次乐平没有连名带姓的叫他,他听在耳里没有欣喜的感觉,反而感到有些怪异,似乎有什么事不太对。
乐平把孔圣昕推到坐位上,殷勤的说:“你还没吃饭吧!这是二婶教我做的,你尝尝。”
孔圣昕看着面前的三菜一汤,明白乐平为什么那么高兴了,他仿佛还看见她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他不点破她的居心不良,只是温和的说:“娘子辛苦了半天,也一起来用吧!”
乐平紧张的挥了挥手:“不用!我已经吃饱了。”开玩笑,哪有陷害人会连自己也一起害的!
“那为夫的就不客气了。”孔圣昕毫不迟疑的夹了一筷乌蒙抹黑的高丽菜往嘴里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大概就是在说孔圣昕这种人吧!
乐平期待的看着孔圣昕变脸的样子,但是她左等右等,等了又等,没有,孔圣昕竟没有变脸!他仍是一脸平静的样子。她专注着的盯着孔圣昕夹菜吃菜,仔细看他脸上的表情,完全没变耶!她惊讶的呆看着他不发一语的吃着菜,一筷接一筷,不知过多久,菜全部被吃光了。
孔圣昕放下筷子,有礼的说:“多谢娘子。只是为夫吃得很饱。我还要到书房准备明天教学的事宜。娘子忙了一天也该累了,早点休息吧!不用等我了。”
乐平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孔圣昕,见他要离开了,她赶紧捉住他的衣袖。
孔圣昕回头笑问:“娘子还有什么事吗?”
“菜……好吃吗?”乐平呐呐地问,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好不好吃不重要,重要的是娘子的心意。”他习惯性的低头在乐平的唇上轻啄一下,温柔的说:“娘子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
乐平看着孔圣昕走出房门,唇上还留着他的味道,有点苦,有点咸,是她煮的菜的味道,乐平喃喃自语:“没道理啊!”
她转身看着一桌被吃光的菜,她明明煮得很难吃,为什么孔圣昕会把菜全都吃完,而且连一点受不了的表情都没有?
本来她想趁机整他,看见他脸色丕变的把菜吐出来,并且对她破口大骂,这样她就可以叫他打消让她学习持家的念头,而她会要他去请个佣人回来。
她来到曲阜才发现,孔家竟然没有佣人,连一个都没有!孔圣昕的官虽然很小,但好歹也算是个官,家里竟然没有半个可以使唤的人。她向他抗议,他只是淡淡地回说:“咱们家的人手脚都齐全,有什么事不能自己做的。”虽然后来她发现,孔家人的生活真得很简单,简单得不太须要佣人,但孔圣昕偏偏又说孔家的女人都能持家,既然她已经成为孔家的一员,她也要会才行。
她才不理他那什么孔家的规矩,她可是个公主,要她做家事,免谈!所以她想尽办法要逃避做家事,而昨天有个机会,她跟二婶打赌,若是孔圣昕没有把那一桌难吃的菜吃光,她就可以要求请个佣人。为此她极尽所能的把菜煮得看起来很可怕,吃起来恶心,存心要让孔圣昕吃不下去,可是他不但没有对她表示不满,还把那桌难吃的菜都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