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个不怕生的五岁孩子,直挺挺地站到南松正前方,毫无畏惧地直盯着他瞧。
谁这么大胆子敢站在他面前不走?原本望向远方沉思的南松被眼前的人影所干扰,冷傲地低下头,想看清楚是何方神圣?
一低下头,他却愣住了,那双墨绿色的双眼让他心里突地一跳!
是他?!
他惊讶地摘下墨镜,想要看得更清楚,没错,真的是那个在实验室里头的少年,只是看起来成熟了不少,像是长大了五六岁,不像两个月前那样青涩。
他惊讶地望着穿著白色毛衣的男子,为什么他会在这个地方出现?实验已经完成?他自由了吗?
“你……?”南松小心翼翼地问,暗暗觉得不太对劲。
“我是Seven,我见过你,对不对?”
他从南松手上拿过墨镜,学样他也把墨镜戴在自己脸上,然后一会儿拿下,一会儿又戴上,就像是刚拿到新玩具的孩子般欣喜。
“Seven……?”南松狐疑地打量着他,
这时那男子突然像听见什么,整个人静下来凝神细听,然后转身走了,一句再见也没说。
“喂!喂!”南松唤他,但他像是没听见,只是急急地离去。
“这小子就这样把我墨镜给带走了……”他喃喃地说着,还处在有点震惊而回不过神的状态,一时来不及反应,就这样目送着白衣男子离去,留下满脑子问号。
等到他稍微回过神来,想去寻找白衣男子的踪迹,却再也找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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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ven,以后不要乱跑。!”带他来的中年男子斥责着,他只是点点头,微嘟着嘴,想着是你们自己在讲话抛下他一个人,所以他才出去晃晃的呀!他拿起了手上的墨镜把玩着,回头看了看,却不见南松的踪影,有一点失望。
“这什么?从谁那儿拿来的?不是告诉过你不要乱拿东西吗?一中年男子发现他手上的墨镜,一把抓了过来丢进垃圾桶里,然后转身离去。
“你怎么这样?”他在后头不平地喊着,但中年男子不理他,径自和那个俄罗斯人走向电梯,还回过头用眼神命令他赶快跟上。
他趁中年男子转身不注意的时候,赶紧伸手到垃圾桶里把墨镜捞了起来,像宝贝似地收好。
三个人走进瞭望台的附设餐厅里点了些东西,俄罗斯人点了一杯威士忌,中年男子点了一杯曼哈顿,顺便给穿著白色毛衣的男子点了一盘清淡的水果盘。
“为什么我的和你们不一样?”他提出疑问。
“你不能喝酒,博土会知道的。”中年男子不耐烦地对他摆摆手。
他拿起一片切片的柳丁,狐疑地看着,不知道怎么下口。
“看来你的小朋友不知道怎么吃东西呢!”喝了酒满睑马上通红的大胡子操着浓重的口音呵呵笑着。
“唉!水果要剥了皮才能吃,拿去。一中年男子拿过他手上的柳丁,把皮剥去再递还给他。
他好奇地吃了下去,马上喜欢上柳丁酸酸甜甜的味道和纤维口感。
吃完后他又挑了一颗草莓,心想着吃水果都要剥皮……他左看右看……皮在哪里?一颗红艳的草莓就这么给他端详老半天一直没下口。
“草莓没有皮的啦!直接吃就好!”中年男子露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对他说。
叫了第二杯威士忌的大胡子俄罗斯人又呵呵地笑了起来,饶有兴味地看着年轻男子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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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哈顿的港口漂浮着淡淡咸味的浓雾,南松点了一根烟,吐出一口白雾,瞬雾融合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带着凉意的海风不断灌进他的黑色风衣吼,他却丝毫不觉得寒冷,刚刚喝过的琴酒现在正在他体内燃烧着,缓缓地释放热量。
深色的海水让他连想到那双墨绿色的双眼。
他居然记得自己?
南松又吐出一个烟圈,奇怪着为什么老是忘不了那个男子?
突然他听见细微的呼喊声从右后方传来。闭上眼细听,还能听见板机扣上的声音。
是来找他的吗?不太可能,自己一向独来独往,这次到东岸也没有人知道,除非一路上有人跟踪,但凭他的职业本能,不可能有人跟踪而察觉不到。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班人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他侧眼观察着四周,并没有车子或是船只接近,后方的人群听起来也不像想开战的样子,听起采倒像是在慌乱地找人,一个中年男子的口音焦急地命令着人员调动,说着什么一定要找到才行。
反正不关他的事,还是尽量远离纠纷吧!他把烟丢在地上踩了踩熄掉,拉了拉风衣领口,转身欲走,突然一个白色人影撞进他怀里!低头一看,一双墨绿色的眼眸在月光底下闪着奇异的光芒,正望着自己。
南松睁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真的是他?怎么他又出现了?!
“救、救我,我不想回去。”他用求救的眼神望着南松。
人群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南松怀里抱着他,心里挣扎着。
要救他吗?这一救就是没完没了,以他的职业来说,这种事情能避免就尽量避免,让自己的关系越没有牵挂越好,以免日后给人抓住把柄。
但……不救吗?这已经是第三次见到这个男子,他心里总觉得这个男子很特别,自从那次在实验室见到他之后,就一直没有办法完全忘怀,况且说来自己两个月前还是因为他才保住一条小命,真的能狠下心见死不救吗?
算丁!南松咬咬牙,拉着他一起跑向暗巷里。
“嘘,不要说活。”他比出食指放在自己唇上,示意白衣男子不要发出声音。
人群的声音分散了,一群往右,一群往左,到了他们藏身的暗巷前又再度分成几个小组,继续寻找。
其中一个人往他们藏身的地方走来,南松看了看,是个黑人,手里拿着在月光下发亮的手怆,亦步亦趋地往他们走近。
男子像只受惊的兔子,整个人躲进了南松怀里,他突然灵机一动,动手脱掉男子的上衣。
“你做什么?”他居然不惊慌,只是好奇地问着。
“保命。”他也不想多罗唆,只短短说了两个字,手上没停歇过。
他把男子的上衣脱掉,将他赤裸的上半身压在墙壁上,用自己的身体和风衣包围住他,还要他把头偏向里侧,吩咐他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回过头来。
持枪的黑人很快地闪进了巷里,南松故作惊吓状地回头看他,顺手自然地把风衣往下拉了拉,露出那男子赤裸白皙的肩膀。
那黑人见状,说了句:“Whoops!”然后知趣地眨眨眼,问南松有没有见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白人男子经过?
南松摇摇头,说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经过这里。
黑人向他们说了声抱歉,快速地退开,继续往下一条巷子找去。
“快!把衣服穿上,我们走。”南松见四下无人,把白色毛衣丢还给男子,眼神却刻意避开,因为他发现自己刚刚搂着上半身赤裸着的男子时,心跳竟然有些无法自主地加快。
“喔!”他听话地一面穿上衣服,一面跟在南松身后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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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他们跑出了巷口,来到地铁站口时,南松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