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拿着手枪,一手拿着炸弹遥控器,心里却还是惴惴不安,万一在他安全走出这里前,他们先把炸弹给拆了,自己岂不就没有生路可言?
一路上的警卫个个不怀好意地直盯着他,仿佛随时准备扑上来把他生吞活剥。
“到了。”终于走到了大门口老人回过头来对他说。
“不知道该不该说谢谢你?”他先扣回怆的板机,才谨慎地把炸弹遥控器交到老人手上,讽刺地说着,
“不许告诉别人你今天看到的。不然,我们可以出更高价雇川其它人来杀了你。”
他只是笑笑,直觉得这个老人不简单,这个实验中心,还有107实验室里那个少年,都有着不寻常的秘密。
但他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如果有人愿意提供他更好的交易,还能保全面子和小命一条,那他还有什么选择?
直到他开车离去,老人如鹰般犀利的双眼仍盯着他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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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Seven他……”
刚被打晕的白袍男子脸上还带着红肿的撕裂伤,一见到老人回到107实验室便赶紧迎上前着急地报告,
“怎么了?”
“他睁开眼睛了!”
“真的?!”老人激动地推开他,步伐因为过度兴奋而有点不稳,他走到透明的管子前,只见水里的男子睁开了墨绿色的眼睛,微微偏着头,正狐疑地打量着每一个人。
“Seven……”老人不由自主地,以赞叹似的语调喃喃地说着。
第二天的各家报纸上,都以头条刊登着加州大学Davis分校生化中心实验室爆炸的消息,据报导指出,由于实验人员的疏忽,导致实验中的化学物质温度过高而引发连锁反应爆炸,其中受损最严重的为107实验室,几乎所有的器材都付之一炬,快要完成的实验结果也宣告夭折。
主持107实验室研究计划的尼尔森博士仍坚持不透露实验内容,只略微说明这次爆炸事件使得所有的实验都必须再重新来过,但他不会放弃的。
报纸的下方写了一些记者自己的推测,有可能是因为尼尔森博士所进行的计划“违反生命道德”,所以遭到反对人士的攻击,但实验的内容到底是什么,谁是幕后操纵者,却完全没有人知道。
“老兄!真有你的!”萨巴拿着报纸,兴奋地往他头上磨蹭着。
他笑了笑没说话,心虚着。
看来那个老人的确信守承诺,不但让他走,还炸了一间实验室,
他知道被炸毁的实验室绝对不会是107,那只是他们故意放出的风声,好让他的委托人放心而已。
但他还是禁不住去想,究竟107实验室里头有什么东西这么重要?可以让这次的雇主掏出一百万美金,又能让那个老家伙放过自己,还炸丁另一间实验室来掩人耳目,好让真正的实验可以继续下去。
是那个在水里用墨绿色眼睛看他的少年吗?人体实验吗……?
“拿去!这次的雇主很满意喔!”
两张各五十万美金的支票被塞进他手里。
他一口气喝完剩下的琴酒,走出Pub。
外头的天空正下着毛毛雨,晚上的洛杉矶显得有点冷清。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少年望着他的墨绿色双眼,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没有办法释怀。
如果他真的是被实验的目标,岂不是太可怜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被这样对待,整日被关在小小的玻璃水管里,不见天日。
他手里拿着这两只支票,心里很不踏实,总觉得这不是自己应得的,但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前因后果。
走到一处修道院前,两个中年模样的修女正拿着募款箱,谦卑地对着往来的行人微笑,希望能为破败的修道院筹到足够的钱整修。
带着毒素的酸雨飘落在修女的黑袍上,散发出微光,但路上的行人却少有人正眼瞧她们一眼。
他在心里嘲笑着,人只知道有需求的时候去寻求上帝的协助,一旦自己衣食无缺,便忘了世界上还有上帝的存在。
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院长就是个慈祥的修女,他长大临离开修院前,修女还送给他一串水晶作成的玫瑰经念珠,依依不舍地在孤儿院的门口目送他离去。
摸了摸口袋里的支票,他毅然地走向抱着募款箱的修女,将支票交到她手上。
“愿上帝保佑你。!”修女消瘦的脸颊上滴着雨滴,和蔼地笑着说。
“谢谢,我很希望他真的能保佑我。”他笑了笑,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到街角要转弯时,他灵敏的听觉听到一声近乎窒息的惊叹,然后是两个修女慌张讨论的高频率声调传来,他知道她们要找他,但他只是加快脚步离去。
“天哪!两张五十万美金的支票!”另一个修女激动地要掉下眼泪。
“他真是个好心人,上帝一定会保佑他的。”抱着募款箱的修女激动地喃喃自语着。
“我们不但可以把修院重新整修,还能帮助更多人了!”
“嗯!”修女眼中带泪,心怀无限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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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上帝真的会保佑他吗?
他在细雨中点起一根烟,尼古丁的焦味缓缓飘散开来。
就把这件事忘了吧!没有一百万美金,也没有107实验室,那个墨绿色眼睛的少年也不存在,而他,也从来没有来过洛杉矶。
第二章
两个月后,美国东岸,纽约,帝国大厦。
南松站在顶楼,沸腾喧闹的各国观光客兴奋地纷纷从他身边挤过,但他丝毫不为所动,戴着墨镜的双眼直视远方。
他习惯性地点起烟,一个黑壮的黑人女警卫马上出声制止,他看了那女人一眼,听话地把烟收回烟盒里。
他已经好久没有接生意了,自从两个月前那件加州实验室爆炸案后,他便一个人来到美国东岸过着半隐居的生活。没事的时候喜欢花个十块美金,买张票到帝国大厦顶楼待上一个下午,看着远方的风景,高楼大厦林立的曼哈顿岛,还有一整天川流不息的观光客,操着各国口音在他而前经过。
帝国大厦顶楼是个三百六十度的展放空间,还摆上了数十具的瞭望镜,供游客投钱观赏远方风景。
就在他站立位置的另一端,一桩交易正在悄悄地进行着。
一个白人中年男子,身旁带着一个看起来年约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黑发碧眸,脸蛋圆圆的,眉目看起来像有着欧洲血统,或是西方和东方的混血儿。
两人一块来到一个大胡子俄罗斯人面前。
“我把Seven带来了。”中年男子先开了口,一面自豪地看着旁边的男子。
在他身旁穿著白色毛衣的男子好奇地睁大眼睛望着四周,不一会便径自离开,跑到另一侧,疑惑地端详着瞭望镜,一而看着左边的游客投下硬币,然后依样画葫芦地把整张脸凑在镜头前。
留着落腮胡的俄罗斯人满意地看着男子,脸上露出微笑。
“Seven是目前最完美的实验成果,几乎毫无缺点。”中年男子继续说着,像是推销他最满意的货品一样。
“很好,很好。”俄罗斯人咬着雪茄点了点头。
白衣男子在展望台上到处晃荡,一面不停地观察着人群的一举一动。等他晃到了南松的身旁,突然愣了愣,整个人停住,微微歪着头打量南松,觉得眼前这个戴墨镜的黑衣男子,似乎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