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个热心过头的小圣诞老公公,她忍不住会心一笑,那是她在法国时,唯一甜蜜的记忆。
而她也知道自己该去哪了。
第九章
我要出去旅行,请大家不要为我担心,时间一到我就会回来。
这是桑雨柔传给亲人好友的简讯,没有去向,她的手机又打不通,收到简讯的几个人急得跳脚,到处拨打电话询问。
「没去找妳……好的,谢谢妳,如果有她的消息麻烦和我们联络一下。」
一通电话接着一通电话的打,打光了桑雨柔同学通讯簿内的电话,却没有半个人有她的消息。
「还是没有。」
巩浚哲强迫自己定下心,冷静的说:「麻烦妳们找一下她的东西,看除了衣服还少了什么。」
「嗯。」王雅洁再度进入桑雨柔的房间,开始翻箱倒柜的查看──衣服少了几套,数字照相机不见了,她继续翻找着桌面,发现一张纸上抄着某某航空公司的电话。
「她抄航空公司的电话干么?」
纳闷的说完,她脑袋倏地一闪,赶紧慌忙找寻她的护照,只见原本放置护照和证件的小盒子里是空的。
「我知道了!」她抓起抄写着航空公司电话的纸冲出房间。
「妳知道她去哪了?快点说!」巩浚哲喜出望外,忘了人家是个小姐,抓着她不断的追问。
「巩先生,你抓得我手臂很痛耶!」男人好像都只有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才会怜香惜玉。
「对不起、对不起!」发现自己失态,他连忙松手致歉。
「好啦!知道你担心小柔,不怪你。」
「雅洁,妳快点说啦!小柔到底去哪了?」一旁三个女孩着急催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啦,不过她的护照不见了,而且她桌上还有航空公司的电话,我想她一定是出国去了。」
「出国?!」这下完蛋了,上哪找人啊!
「麻烦妳把航空公司的电话给我,我拜托人帮我查查她去了哪里。」
「嗯。」飞快的把电话交给他,几个女孩把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巩浚哲迅速拨下一组号码,「喂,是我,要麻烦你一件事……嗯,要拜托你帮我查一个人,她叫桑雨柔,麻烦你帮我查一下今天搭乘班机的旅客中有没有这个人。」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不到三分钟,对方有了响应,他紧张得握紧话筒,「有吗?请问她飞往哪一个国家?法国,是法国没错!好的,谢谢你,改天一起喝一杯……当然是我请客,Bye!」
大人物果然是不一样的,一下子就查到了小柔的去向。
「小柔去了法国!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很怕搭飞机的吗?」
「也许是因为她母亲出现了,所以她的恐惧无药而愈。」
「那现在怎么办?」
「我想请假去找她,我真怕她的选择性失忆更加严重,人在异地要是忘了自己是谁,那就惨了!」王雅洁担忧不已,拿起手机就要拨打公司电话。
巩浚哲阻止了她,「还是让我去找她吧!」
「你要去找她,真的?!」
「她会离开也是因为我,所以我一定要去找她回来。」
「那就拜托你了。」有他出面,她们是再放心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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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国乡村找到了最像童年记忆中的豪宅,她有一种说不来的熟悉感,好像不久之前她曾经来过这里,但是不管她怎么努力,就是无法想起一丁点的蛛丝马迹。
豪宅外头,巨大的圣诞树抖落了一身白雪,换上翠绿的衣裳,大地似乎也觉醒了。
桑雨柔觉得自己越来越奇怪,老是对周遭的一切事物有熟悉的感觉,总觉得似曾相识,可是脑袋却又那么不管用。
站在大树下,她想着小时候坐在圣诞老公公腿上许愿的事情,想出了神。
「请问,有什么事吗?」
一连串法文在她身后响起,她紧张的转头,用流利的英文回答对方的问题,「我不会说法文,很抱歉!我只是觉得对这个地方很熟悉,想知道这里是否住着一个和我年纪相当的男人?」
「没有。」头发半白的中年人摇头,用简单的英文回答了她的问题。
「那请问,您一直住在这里吗?」
「不是,五年前我买下了这栋房子。」
「那是否可以请你告诉我以前的屋主现在在何处?」
她提出了一个让人为难的难题,买屋、卖屋是种金钱交易,通常没有人买完东西还会和卖方保持联系的。
看见对方为难的蹙起了眉头,桑雨柔连忙转口,「对不起,我提出了个不合情理的请求,造成您的困扰我深感抱歉。」
「不会,很抱歉帮不上妳的忙。」
「我才抱歉,打扰了。」
她可以确定那个小圣诞老公公绝对不是法国人,因为当年他和她讲话都是用中文,而且,他有双深邃的黑眼珠,她敢确定他一定是个东方人。
走了几步,中年男人突然跑过来叫住她,「也许我可以帮妳忙,不过要请妳过两天再过来一趟,我帮妳问问Johnson,也许他知道以前的屋主在哪。」
「Johnson?」
「一个常到这里来的台湾人,他应该和以前的屋主认识。」
一听到对方是台湾人,她心中的希望立刻扩大了些许,「那就麻烦您了,我过两天再过来打扰,或者我留下我下榻饭店的电话,您若联络上那位Johnson先生,请告诉我。」
「嗯,等联络上他,我会告诉他妳想见他。」
「谢谢!」出乎意料之外的好运,桑雨柔有种感觉,那年没拿到的礼物,或许今年有可能拿到。
当然,她注重的不是礼物的价值,而是完成童年的一个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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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人们口中的浪漫花都,来到这里,总会有种置身在中古世纪的错觉,她曾在这里孤单无助的徘徊街头,但,却也在这里遇到了她的最爱。
她想起来了,上一趟法国之旅,她做了哪些荒唐的事情──顽皮的坐到圣诞老公公的大腿上许愿,酒后险些乱性,和巩浚哲相识,吵吵闹闹又甜蜜的相处过程。
她真的全部都想起来了。
昨晚她打开手机,里头有他留给她的留言,他气急败坏、他深情款款,不管是哪个他,听到他的声音都让她很感动。
此时此刻,她很想对他说──我爱你。
认识他到和他相爱,她从来不曾告诉过他这句话。
原来一个人旅行时心情是这样的,在这离台湾约莫半个地球的土地上,她想的还是他。
如果他知道她此时的心情,肯定会很跩的笑着。
不过,无所谓,她喜欢他偶尔跩一下。
在书店买了一张明信片,桑雨柔简单写着:此时,我想你。
贴了邮票,将明信片投入邮筒,她继续旅程。
在圣母院,她许了一个愿望,听说在圣母院前的地标踩一下,下次还会旧地重游。
她学着游客踩了那个地标,期望下次可以和喜欢的人一起来旅行。
喜欢欧洲,欣赏她的美丽、享受她的悠闲,彷佛走在其中,自己也成了画布一景。
离开台湾是为了找寻一个清静的空间,她找到了,也同时替自己找到了人生的定位。
过去她老是自欺欺人,老是以为很有原则,老是不把巩浚哲的坦白当一回事,现在她羡慕他的勇气。
虽然她一直强调,女人不该为难女人,但是感情事,谁也不能拿捏得准,没有步入礼堂之前,每个人都可以勇敢的去寻找自己的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