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我还说了些什么?」她忽地有股想想起一切的冲动。
「妳说就算我甜言蜜语,也无法让妳心花怒放。」他顿了下,「妳还说,巩浚哲,难道你不能离我远一点吗?你对记者说的那些话令我很困扰,你害我的日子没一刻安宁。妳更说,我还没玩够呢!你少在那里自作多情。」
那些话听起来完全是拒绝他的话,可是为什么他说着的时候,表情温柔得让人动容?
她的心底有一股情绪在泛滥,再继续下去,她的眼眶就要积水了。
他是否常常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他是否常常让她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到有些反常?
「如果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你要放弃了吗?」桑雨柔有些担心他真会放弃。
「不,我是想让妳重新爱上我。」横过桌子握住她的手,巩浚哲说的信誓旦旦。
「很多人反对我们在一起吧!」不是她想起了什么,是报章杂志不断提醒她,没有人认为她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
「喜欢妳的是我,和任何人都无关,也没有人可以阻止我做想做的事情,包括妳也不能阻止我爱妳。」
好狂妄霸道!
但,她的心却不自主的被他牵引着运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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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寓楼下见到母亲,桑雨柔大吃一惊,虽然她的脸红肿得像面包似的,她还是一眼就认出她。
舅舅告诉过她,在她失去记忆之前就已经见过她,而她也知道她现在是崔佩雯的继母。
「出了什么事吗?」
「妳还好意思问我出了什么事?」桑虹抚着又肿又痛的脸颊,恨恨的说:「妳答应我要离开巩浚哲的,妳答应我会帮我保住我的幸福的,但是妳却害得我失去了所有。志勇要和我离婚,他打了我,还什么都不给我,只因为我生了妳这个小杂种,结果我失去了我的所有。」
「我不是杂种!」
「妳是,妳和妳那没良心的爸爸一样不负责任。妳抢别人的男人,妳自私得不顾母亲的死活。」
桑虹骂她的字眼苛刻又狠毒无比,在她的眼中,对这个女儿只有恨,没有爱。
「为了养活妳,我逼着自己和不喜欢的男人上床,为了妳,我失去了幸福快乐的生活,妳为什么只是失忆,为什么不干脆死了算了?」她说着,一巴掌打在桑雨柔的脸上,也把她打醒。
退了一步,桑雨柔冷眼看着打她的母亲,冷冷的反问:「妳真的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妳自己?在法国街头,我常常差点冻死,就因为妳流连在男人的怀里不肯醒来,妳在男人身下欲死欲仙的表情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甚至为此厌恶男人、害怕男人。妳知道吗?我常常在想,我宁愿当时在法国街头饿死了,也不希望自己的妈妈和陌生男人做出那种下流的事情。」
「下流?呵呵!」桑虹突然冷笑,眼神阴鸷的看着她说:「别忘了妳的身上也流着我的血,妳妈妈我也是和有妇之夫生下妳的,现在妳长大了,会卖弄风骚了,也开始抢别人的男人,妳觉得自己比我高贵到哪去?」
如果母亲是为了要打击她的自信,那么她确实做到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早有家室,甚至忍不住要怀疑母亲说的遗传基因。
「池卉芬很快就会知道妳的身世,而崔志勇绝对不可能轻易的就放过妳这个伤害他女儿的坏女人,妳以为自己这么简单就可以获得幸福吗?别傻了!妳的命运会和我一样,被人唾弃,一无所有。」
一字一句活像诅咒,不断的揪紧桑雨柔的心和思绪,让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不会的,我不会和妳一样,绝对不会!」
「呵呵──」桑虹疯了似的不断冷笑。
「妳不要笑了!」
那笑就像魔音穿脑,在桑雨柔的脑海中不断扩大,让她的头一阵又一阵的疼了起来。她赶紧摀住耳朵想要远离魔音的控制,却始终无法如愿。
直到桑虹离开了,那笑声依然不断的在她的脑海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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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总是会来,翌日一早的报纸头条,就是关于桑雨柔的身世,不知道是记者无孔不入,还是有心人士特意散布消息,连桑虹在法国的所作所为也皆成了大众茶余饭后的话题。
桑虹不见了,留下桑雨柔独力面对外界的舆论,更成了崔志勇和池卉芬炮轰的对象。
池卉芬对外声明,绝对不容许儿子和一个来历复杂的女人在一起,更不容许巩家的血统被她体内不名誉的血给污染了。
「别看了,这些人真的很过分耶!干么尽说些伤人不利己的话,那些事情又不是妳做的,再说,母亲可以挑选吗?不能嘛!所以又怎么能够怪妳。」王雅洁一手抢过报纸,直接丢入垃圾桶。
「妳不用替我担心。」桑雨柔异常冷静,反让一旁的好友担心不已。
「妳想哭就哭吧,我们会一直陪着妳的。」于晨芯揽住她的肩,心疼的说:「哭一哭妳会好过一点的。」
「谢谢。」但不知为何,她哭不出来。
「我打电话给巩浚哲,叫他来把话说清楚。」王娟拿起电话就要拨号,但号码拨到一半,就被桑雨柔按掉。
门不当、户不对,池卉芬说的也没错,有她这种媳妇,巩家大概每天都要忙着应付那些尽掘人隐私的狗仔。
她幽幽的说:「我想出去走走。」
「我们陪妳。」王雅洁不放心。
「不要了,我想自己出去走走。」
「不行!这样我们更不放心。」她有选择性失忆的前例,如果她在某个地方忘记自己是谁,那可就惨了!
「别那么担心嘛!我又不是小孩子,只是出去透透气,先避开这些恼人的新闻,不会有事的。」她三天两头请假,工作都快丢了,总不能拉着朋友也跟着受罪。
见她们仍一脸不放心,她只好妥协,「好了,妳们去上班吧,我哪也不去,在家休息好了。」
「真的哪也不去?」
「真的。」桑雨柔认真的允诺,但她也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做出什么决定来。过一会儿送几个好友出门后,她也跟着出门了。
在公寓楼下被几个记者拦住,他们咄咄逼人的不断追问,而她依旧不发一言、以静制动,最后终于跳上出租车,快速的远离那些刀子嘴、石头心的人。
这么形容绝对没错,记者问问题总是一针见血,尖锐得比刀子还锋利,说他们石头心,是因为他们可以冷血的把别人不想再提起的伤心往事挖出,一点也不顾虑当事人的心情。
出租车司机礼貌问:「小姐,妳要去哪?」
「我想想。」
于是,出租车在台北街头绕了又绕,她始终没有说出目的地,出租车司机开到车快没油,只好把她在某个路口放下。
她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橱窗看过一个又一个,美丽的衣服吸引不了她的注意,五光十色的商品陈列也打动不了她冷却的心,但倏地,她的目光被一个小玩偶给吸引住了。
那是个牛仔芭比,没有华丽的礼服,随性而自在的一身铁灰蓝牛仔装,让美丽的芭比娃娃显得更有魅力。
当然,重点不在芭比,而是芭比让她想起了一段甜蜜的往事。
「小圣诞老公公还欠我一份礼物。」桑雨柔隔着玻璃,带着笑看着橱窗内的洋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