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妳干么一脸哀怨?妳可别告诉我,妳后悔收下我送的礼,想退回给我!」
呵,他可真会胡乱猜想。
她踞起脚尖伸出手指,按住他嚅动的薄唇。「我没有要退回,事实上就算你哪天突然反悔送我这个礼物,想跟我要回去的话,我也不会还给你的。」
这样最好!
他张口咬住她的手指,一手勾住她纤细的小蛮腰,将她搂近怀里。「既然和钻炼无关,那么是不是可以请妳明白的告诉我,妳在为了什么事情而烦恼?」
他锐利的眼眸审视着她眼底一直挥不去的淡淡忧虑。
哇,他实在是有够咄咄逼人的!
巩恬心没辙地对他皱皱俏鼻,拗不过他的坚持,只得把她心头的烦恼坦白告诉他……
冠惟鑫听了她的说明之后,俊脸一凛,浮上不豫的神色。
「这是小事,我可以帮妳解决。」他傲然地对她说。「妳房子和车子的贷款,我随便把自己户头的尾数拨出来,马上就可以缴清了,妳压根儿无须辛苦的工作,好赚取那些微薄的收入。」
他说话的样子还真是自大狂傲啊!但她却对他这个绝对会令人心动的建议,摇起头来。
「我可以接受你的礼物馈赠,但是我不会拿你的钱。」这是原则,她绝不会接受他钱财上的帮忙。
「为什么不?」
「我不想让自己成为非得仰赖你才能过活的女人,那样会让我的自尊心受损,会令我看扁我自己。」她说。
「妳为了一点小小的自尊,所以不肯接受我的钱?!那妳当初为何肯拿妳的身体来色诱我,好让我放弃对妳的控告?妳这么做就能维持妳的尊严吗?」
冠惟鑫锐利的目光闪动,他脸色微变地指出她前后不一的做事原则。
被他这一说,她的心口不由地感到被利刃刺了一下,他所说的这句话严重侮辱了她!
这一瞬间,巩恬心开始后悔自己当初向他坦白接近他的原因……
她感到有些难堪地低下头,闷着脸往前走开。
他迅速伸手拉住她的手臂扯回她,琥珀色的眼瞳倒映着她在路灯下微白的小脸。
「妳要去哪?」
冠惟鑫心头对自己刚才说的重话有一丝歉然,但他并没有把歉意说出口;因为他认为自己只是在阐述事实,而且也是想要让她认清,她目前的窘境非他帮忙不可,他并不是有意侮辱她。
「我要回去了。」带着一丝黯然,她避开他投来的犀利目光,说道。
他盯着她好一会儿,才说:「一起走吧。」
「嗯……」她不置可否地点头。
两人就这样肩并肩往来时的路走回去,方才的亲密仍旧在表面上维持着,但那和谐的气氛却已经悄悄不见了。
直到返回住处的沿途中,他们两人都各怀心思,各有自己坚持的想法,谁也没开口再多说一句话。
第八章
冠惟鑫临时到欧洲去了,这趟出国是为了谈一个跨国投资的案子。
巩恬心一早起床陪他吃了早餐,送他出门后,又回到床上补眠。
这几天,她和冠惟鑫表面上都平静无波,但实际上她的心里却一直感到困惑,并且还有着小小的不安。
这个不安从几天前两人对钱的事情各持己见,他生气地对她说了重话之后,就一直存在她的心里。
巩恬心其实也很明白,冠惟鑫并非存心要对她说重话来侮辱她,他只是个性太过骄傲自负,所以才会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既然和他交往,她就该全都仰赖他过日子……但是她并不想这样子。
她虽然和他在一起,而且也相信凭他的能耐,绝对可以给她一辈子舒适无虞的生活,但是,一辈子真的太遥远了,所以她根本不敢奢求冀望太多。
她清楚的知道,虽然现在他们在一起,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会一辈子长相厮守至少冠惟鑫从没对她明白表达过他对她的爱意,而这正是让她一直感到不安的原因。
她担心他们目前这样的关系无法长久维持下去,也不安地认为终有一天他会对他们之间的关系腻了,然后跟她提出分手的要求……终究会有那么一天的!
所以她不想接受他在金钱上的帮忙,免得等到两人分手之后,自己变成一个一无是处、毫无生活能力的女人。
虽说是回床上补眠,但巩恬心却一直睡不着。
电话忽然在此时响起,她起床接了电话──
这通电话是银行打来的,他们通知她,她的房贷和车贷都已经由冠惟鑫的私人账户转出款项,代为全数缴清了,所以银行方面会尽快寄出清偿证明及相关文件给她。
巩恬心怔在电话前面,因为她根本没料到冠惟鑫竟会没经过她的同意,就擅自处理她的问题。
才刚挂掉电话,第二通电话又响起了。
这次来电的是某家知名进口汽车经销商,对方表示自己是车厂的业务部经理,而且还,请她试驾。
接下来的第三通电话,则是冠惟鑫的秘书高志光打来的,他通知巩恬心,冠惟鑫替她办了一张白金卡已经快速核卡下来;另外还有一本存折,里头所存入的钱,全是冠惟鑫送给她当私人花费用的。
秘书并询问巩恬心的意见,看信用卡和存折是要秘书送过来给她,还是由巩恬心亲自拨空到公司拿取。
「这……还是先请你帮忙保管好了,我有空再过去拿……」连续三通电话,让巩恬心震愕得无以复加。
她甚至可以听得出秘书那刻意隐藏起来的好奇语气,他一定把她当成是冠惟鑫的情妇,一个凭他而贵的拜金女人。
她没想到,冠惟鑫表面上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却在暗地里进行着这样的计划,而且还刻意选择在他出差时,让她在丝毫无法当面拒绝他的状况下,接受他的所有安排。
今天假如换作是别的女人,或许她们会很高兴冠惟鑫这样的用心,但她却感觉很糟糕。
因为她只要接受了这些安排,就代表她将成为他的附属品,一个得仰赖他才能过活的女人,而这样的女人通常都会被冠上一个封号,叫做「情妇」。
巩恬心烦躁的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因为现在冠惟鑫才刚搭上飞机,她完全无法和他取得联系,更无从拒绝他所有的安排……
冠惟鑫是存心要这样做的,他完全罔顾她所坚持的原则,根本就没把她的感受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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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银行送来的文件和车厂送来的车子,以及在公司没等到她的秘书,索性派快递送来的信用卡和存折,她都勉为其难地收了下来。
现在她正等着冠惟鑫给她电话,她认为她有必要和他把事情谈清楚,她不想无缘无故接受这些……
一夜未眠的她精神不济地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算算时间,他也该抵达欧洲了。
当时针走到九的数字时,电话响了。
巩恬心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伸手接起了电话。
「喂,是惟鑫吗?」一手捧着昏昏欲睡的脑袋,她的目光落在摆在电话旁的一迭文件和一把车钥匙上。
「嗯,是我。」
冠惟鑫刚从机场抵达饭店,在经过长途飞行之后,俊容浮现一丝疲惫,不过他并未马上梳洗休息,才刚放下行李,就先拨了电话给巩恬心。
他想念她,而他才不过刚离开她不到一天的时间。
因为想念,他急着想听她的声音,他甚至以为在她得知他所有用心的安排之后,她会愉快地跟他道谢并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