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刻,两人像是都被吓住了,半晌傻傻地立在原地,不敢再乱动。但彼此口里的气息吸引着对方,彷佛着了魔,他们开始轻轻探索对方。
绿竺闭上眼睛,感到他的舌在犹豫徘徊,明明想进入她的樱唇,却又临时退了回去。她索性将双手攀上他的脖子,主动送出自己,这一举动,终于引得他火山爆发,低吼一声,将热情全数灌入她口内。
床榻就在近旁,昨日才有婆子前来换了干净被褥,冥冥之中,似乎是专门为他俩准备的。吻着吻着,两人便身不由己地往那个地方去,不约而同地感到室内越来越热,衣衫在拥抱中逐件褪去。
「表哥……」绿竺情不自禁地娇声唤道。
她的发钗掉了,黑亮的瀑发像海藻一样披散在床褥上,而她裸露的身子,便如同盛开在大海深处的雪白花朵,正湿润地绽放。
「绿儿,妳好美……」赫麟的虎躯紧紧包裹着绿竺,她在轻颤,而他也在发抖,「绿儿,我有一件事要告诉妳……」
此刻这种状况,他不能再隐瞒什么了。
「嗯?」她望着他,等待着。
「我……我们其实不该这样的。」该死,不是说好了要坦白的吗?为何牙关打颤,半晌才挤出这么一句?
是因为他的自私在作祟吧?好怕一旦说出真相,眼前的浓情蜜意就会烟消云散,她会负气而走。
刚才,就在她出门的那一刻,他上前搂住了她,不仅是因为她被热水烫到了,更因为他的情不自禁。
好吧,就让他做一个自私的人吧……或许,她也早已爱上他,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难道自己热情如火的身体比不上大哥在她脑海中虚无的幻影?不,他不相信。
「这个时候你还说这种话,」绿竺小嘴又是一嘟,「你又想赶我走了,对不对?」
柔荑握成拳,雨滴般捶着他结实的胸口,她委屈地嚷着,「好,我走、我走!看你到时候后不后悔!」
他痴迷地凝视着她,彷佛她任性的捶打是一种享受……而后,他揽住她的双手,让它们搁在自己的肩上。
「绿儿,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妳都不要后悔……」
她还懵懂不解他这话的含意,便感到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刺破她的身体,逼得她霎时丧失所有思考的能力,惟有疼痛却快乐地惊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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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瞧见一缕阳光洒在床头。
炭盆里的火早已灭了,她却不觉得冷,身边的男人用体温护着她,让这个冬季变成了春天。
「哎呀--」绿竺惊得倏地爬起来,「天、天已经亮了?」
「那有什么奇怪的,」赫麟像是早就醒了,单手撑在床头,清明的目光里满是宠溺,低嘎的语调夹着暧昧的笑,「昨晚那么『累』当然得一觉睡到天亮。」
「呸,没个正经。」绿竺自然听得出他话中的意思,脸蛋泛出一抹红。
「还好吗?」他吻着她的鼻尖,大掌探进被里,直达她敏感的地方,引得她一阵轻颤。
「什么……什么好不好的?」
「我是说--妳还好吗?」虎躯翻过来,压着她,轻轻柔柔地问:「有没有觉得很疼?」
「当然疼了……」她故意吓他,待看到他紧张的表情,随即莞尔,「一点点疼。」
「捣蛋的小家伙!」他装出很凶的样子,搔她的腋下,直搔得她发痒求饶,-快说实话!」
「什么实话?」绿竺大笑着左避右闪。
咬着她的耳朵,他问:「我好不好?」
「你就没有正经话了?」她啐了他一口。
「不说我就不饶妳!」大掌继续「威胁」她。
「表……表哥,不要啦,求你啦……」绿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只得点了点头,「你……你当然好。」
这个「好」字刚落音,便有两片炽热的唇再次含住她,昨夜的激情重新燃起,屋里满是两人的喘息之声。
「嗯……不行,」绿竺似乎想到什么,推了推快要嵌入她的男子,「昨晚一夜未归,家里人一定急坏了……答应了今天要陪娘亲到庵里进香的,我可不能再失踪了。」
赫麟满是依依不舍,但想到她初经人事,不能太累着了她,只得暂且作罢。
抱着她软柔的身子,他又从头到脚轻啄了遏,这才道:「来,我替妳穿衣。」
绿竺点了点头,由他摆布。闭着眼睛,感受到他的手像音符一般,一弹一跳,轻轻地系着她胸前的扣子,而后飞掠过她的肚脐,缠绕她腰上的裙带……当然,他是不会这样轻易放过她的,有时候,情不自禁的,在手掌停留处,他微颤地附上自己的唇吻。
却没料到他身为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贝勒,原来还真会做这些替女儿家梳洗打扮的事情,绿竺心中一阵甜蜜之余,又感到一阵酸。
「怎么了?」赫麟发现了她不对劲的表情。
「你以前……也帮别人做过这些事吧?」她摸着他帮忙编结的辫子,小嘴微翘着。
「呵呵,妳怎么看得出来?」
「是谁这么好福气?」脸色一沉,酸酸的味道涌上心头。
「从前央求海棠院的姊姊陪我作画的时候,她们常常戏弄我,要我替她们梳头。」
「只是梳头而已吗?」绿竺瞪着镜中的他,「我觉得你替人家穿衣服的动作也满……熟练的。」
「穿衣这么简单的事谁不会?还用得着练习?」他刮了刮她的鼻子,「喂喂喂,别再问了,再问下去,我会以为妳在吃醋哦!」
「呸,你想得美!」她不由得笑逐颜开,朝他吐了吐舌头。
两又嬉闹了一阵,终于收拾完毕,手牵手地走出这座弃园。
清晨的空气中弥漫着梅花的香气,他俩东张西望,寻找香气的来源处,终于,在墙角边发现一株新开的梅树。
赫麟虽有武功在身,但素来不喜在人前卖弄,这会儿却不知怎么了,突然兴致大发,一个飞身窜上树梢,摘下几朵小小的花儿,零星地插到绿竺的发问。
抚了抚双鬓,她无言地笑着,瞧见他直呆呆盯着自己的目光,又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奔出了院门。
「呵,突然好想吃芝麻豆花。」她指着路边卖早点的小摊,「可惜以前那个卖芝麻豆花的老公公许久不见了。」
「妳想吃?」赫麟紧跟上来,重新握住她的手,生怕她走丢似的。
「嗯,」她点点头,「记得小时候来你们家玩,总央求姨妈派人买那豆花给我,偏偏赫鳞最可恶,老爱跟我抢!有一次,还把一大碗豆花全打翻了,弄得谁也没吃成!」
「我怎么不记得了?」赫麟忍俊不住。
「你那时候天天用功读书,哪会在意这些小事?」想到那些回忆,她鼻子哼了哼,「等着瞧吧,等我做了赫麟的嫂子,一定要好好整整他!」
「整他?」赫麟哈哈大笑。
「嗯,一定要整到他跪地求饶,向我赔礼道歉才行!」绿竺眼珠子转动寻思着,「不,一定要他买一大碗芝麻豆花赔我!」
「想吃那玩意还不容易?」他低声道:「我知道那老公公搬到哪里去了,只要……只要妳肯今晚再来,我一定买给妳。」
「陪娘亲去烧香,不知回不回得来。」她明白了他的意思,双颊又红了,「有时候,她会要我陪她在庵里住下。」
「找个借口溜回来,我等妳。」他整了整她的衣领,双眉一敛,褪去嘻笑的表情,「今晚我还有事要告诉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