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之以情,一句担心让罗兰衣冷心一化,清艳的面容浮现淡然的柔意,「我以为你会一直追问那个出入我房里的人是谁。」
「呃!这个……」他面一窘的出现红晕,喉音一清的看向她身后,「他到底是谁?」
不是不问,而是他心里有疙瘩,怕听见那人的重要性远超过于他,让他有杀人的冲动。
「你还是问了,叫人有点失望。」她的笑声很轻,但也足以令人惊喜万分。
「兰儿……」情意流动,柳缝衣俊雅的脸蒙上一层幽黯。
「沈稳如你理应稳如泰山难以动摇,没想到你也不过是个食粮饮水的普通男子。」此乃可惜。
「是吗?」眼一黯,他嘴角勾起深幽的笑纹。
瞧他眼儿一变,心口暗惊的罗兰衣微露慌色,悄然的使劲想由他掌心脱逃,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她有危险近了的感觉。
「兰儿呀兰儿,你晓得普通男子面对他心爱的女子会做什么事吗?」浓息逼近,他薄厚适中的嘴轻轻滑过她嫣嫩的朱唇。
「你……你不可……以。」
微掀的唇办是如此诱人,吐出清幽的兰芷香气,他是男人不是圣人,对着所爱之人岂能无动于哀。
柳缝衣没让她说出拒绝的话语,万般怜惜的含住那一抹香艳,双臂收紧将她凌空抱起。
床是让人躺的,也该让它乱了。
第八章
「师父、师父,你在不在里面?公主的病又发作了,宫里来了人要你立刻进宫。」
砰砰的拍门声急如星火,一声重过一声地似要将门敲破,彷佛稍一收劲便有恶鬼扑来,死命的对着厚实的门板予以重击,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若说温文儒雅、处事泰然是楼兰城百姓对柳神医的唯一印象,那么此刻鬓发凌乱、满口咒语的男子肯定会吓傻所有人,目瞪口呆得久久不能回神,以为见鬼了。
但不识趣的敲门声仍不断的响起,解毒不久的唐七似带着报复心态般,故意用力拍打门板,不管他要找的人在不在里头,反正他的用意就是吵得人不得安眠,管他是不是天快亮了,也到了该起床的时辰。
他很气嘛!为了自己乎白无故的遭人暗算,以及小小心房刚装入的那个可爱姑娘,她的主子实在太过份了,连自家人都下得了手,他要替她讨回公道。
「小力一点啦!敲坏这扇门要赔五两银子耶!」方小巧嚷嚷,他可没钱赔人家,让敲坏它的人去负责好了?
「不大声点里面的人怎么听得见我们的声音?你不要动不动就谈银子,很俗气耶!」俗归俗,他的手劲果然放轻了些,改拍为轻叩。
他也怕赔钱,因为他身上只有五个铜板。
「是你不是我们啦!你不要害我挨我家姑娘的骂,我只是替你带路而已,而且你怎么可以肯定你师父真在里面?」方小巧赶紧撇清表示和他不同伙,要不是他请他喝羊奶吃干饼,他才不会为了还人情而带他来怪店。
「喂!你胆子怎么这么小?我是为你出口气,不想你被坏主子给整死!」唐七气呼呼的瞪大眼,想捏她一下又舍不得。「我师父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他一定是来找你家姑娘了!」
「我胆子小又关你什么事,被整死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干么穷紧张地说我家姑娘的坏话。」要是被主子听见他又要遭殃了,说不定下次叫他趴着吃土。
「你……我……那是……呃!那是因为我……喜欢……」唐七吞吞吐吐的涨红脸,眼神闪烁。
「你说什么说大声点,我没听清楚啦!」他要洗什么,他的臭脚丫吗?
唐七一个不高兴,遂一股作气的对着他耳朵一吼,「我喜欢你!」
「喔!你喜欢我……」喜欢就喜欢干么用吼的,害他耳朵隆隆作响快痛死了。「等一下,你说的喜欢是……」瞧他连耳根子都红透了,方小巧的脸也跟着红得像柿子,只不过是被吓红的。
「不行、不行,你不能喜欢我。」难怪他对他那么好,原来是有企图的,差点被他骗了。
「为什么不行?反正你家姑娘和我师父是一对,我们也可以在一起。」他就是喜欢她温温顺顺的样子。
「他们是他们,和我们不一样,我是……我是……」哎呀!这叫他怎么说嘛!
这件事很丢人耶。
「他是男的。」
准备起身的柳缝衣听见轻柔的笑语,诧异的回过头一视衣衫凌乱的佳人,好不容易平静的气息又开始不稳了,口干舌燥的盯着雪嫩酥胸流连不去,旋身一揽的低嗅暖玉温香。
宽厚的手朝她的胸前一抚,他轻呼了一口气将敞开的衣襟轻轻拉拢,没有恶狼扑羊的将她压在身子底下放肆淫乱,而是万分珍惜的轻搂入怀,柔情万干的抚顺被他弄乱的发。
他们差一点就做了夫妻之间该做的事,要不是那阵急切的拍门声打断了他们的意乱情迷,他的孩子可能会提早出世。
他该感谢小七的从中破坏,还是将他吊在城门口晒上三天呢?心跳如擂鼓的柳缝衣紧缩下颚等着体内的骚动平复,敛眉浅笑的低视粉腮酡红的小娘子。
「你早就知道他是男的?!」他的外表形似小姑娘,很难分辨真实身份。
「男的女的我会分不清楚吗?我们罗家有四个姊妹。」擅于观察人的她一眼就瞧出他的怪异处,只是懒得点破罢了。
「既然明白他非女儿身,为何不让他恢复本来的样貌呢?」男身女衣总是不适宜。
罗兰衣清冷的笑眸中多了一丝顽色,「剥夺别人的兴趣有失厚道,他喜欢就随他去吧!」
「这种事怎么会喜欢……」一瞧她眼中的笑意,他了悟的跟着会心一笑。「人家说女人的心眼小,我终于了解到究竟有多小了。」
为了他的隐瞒不言,她将错就错的让他错到底,看他自食恶果无法收拾,真是心劣无法医呀!
眼一挑,纤指一拂的罗兰衣挑过他咽喉,「你的公主还在等你,别让她等得床都冷了。」
「你……」眼眸泛冷的一眯,他声音压低的怒视她,「你还是不信任我吗?」他们都已经有过肌肤之亲,只差一步就成了真夫妻,她居然还怀疑他三心两意、心志不坚。
「不,我只是在告诉你我的心眼有多小。」宁可得罪小人勿犯女子,千古年来古圣先贤必知的一点。
怔了一下,他怒消恼生的横睇着,「好呀!捉弄我。」
「是告诫你,女人的心眼小过针头,你好自为之。」推开他轻挪莲足下床,她对着铜镜慢慢梳理乌丝。
「好自为之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警告我别多看其它女子一眼吗?」他该气恼的,可是他却笑得如雨后的虹影,光彩夺目。
嗯哼,他真是想多了。「别当我吃酸拈醋,我只是不想一大早有人来敲我的门逼问活死人的事。」
说到敲门,那两个小家伙想把门板给拆了不成?
砰砰的声响不曾中断,但有渐渐放缓的趋势,大概是敲久了总会疲累,没先前的气势如虹,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拍敲敲,不时传来两道高扬低抑的交谈声,似乎快吵起来了。
「兰儿……」心眼真小。他心想着。
柳缝衣伸手帮她拢着发挽高,不让滑如黑缎的发丝沾上污物。
一般女子晨起梳妆,胭脂水粉是少不了,珠钗银坠满布妆台的挑挑捡捡,就算不为悦己者容也会打点得端庄秀丽,绝不蓬头垢面的以难以示人的一面丑化原本可看的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