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在心中得意地扬起唇角,没错,一定会是这样的。
“爷儿……您说您爱我,是因为您不知道我……真正的我。”
绯稍微推开了他,动手解着衣带,期待着等一下金弥天脸上将会现出她很熟悉的两种表情:一是“厌恶”,一是。兴趣”。无论是哪一种,此刻他深情款款的目光绝对会消失无踪的� �
“我没有资格让您爱,虽然我很高兴您这么说,可是我其实是……”让双肩上的衣料滑落,绯动作和缓地、熟练地让袍子缓缓落地,她将自己的全部裸裎在他面前说:“您看好了,我是这般畸形的身子,根本不值得您爱。”
弥天的目光,一寸寸地由他的脸蛋,拉到他的小巧胸脯、他平坦的下腹处,接着闭上了双眼。
瞧吧!看啊!这就是你爱的况贤!你这样还能爱他?我不信!”
隔着一层薄纱般,绯享受着揭穿的快感,她迫不及待地想看见男人翻脸无情的模样,想看他如何懊恼自己竟对一名畸形人求爱。她嘲笑着脑海中的况贤,认为自己总算报复了他。
她将他所获得的爱给毁灭了� �
“……那不是你的错。”
怔了怔,绯发现弥天已经重新睁开黝黑的双眼,细长的丹凤眼内尽是疼惜。他再次摇头,肯定地说:“天生的模样,不是谁的错,更不是罪恶。别说什么畸形,你就是你,和我所想像的一样,是那般的美丽。”
“美丽?这样不男、不女的我……”自幼被人当成怪物般看待,绯脑海中可以听到千百句过往曾经被许多人嘲笑、辱骂的肮脏语句,但这瞬间却都被他的一句美丽所取代。
“你是独一无二的,阿贤。”他起身,捡拾起掉落在地上的袍子,罩回他的肩膀上,接着轻轻地给他一个不带任何欲望的拥抱说:“我所爱的你,就是你,和你是男或女都没有关系。即使你少了胳臂,多了只手,我还是爱你。你在我跟中绝不是什么畸形,我只看到美得叫人屏息的你。”
不可能……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自己的眼前忽然模糊成一片?
“想哭就哭吧,阿贤。”
他柔声地在他耳畔说着。“一直要保守住这秘密,你一定觉得非常痛苦吧?以后我会和你一起分享这份痛苦,你不必再自己一个人难过了,我随时都会在你身边的。”
绯的胸口涨满了痛苦的喘息与挣扎,她挣扎着不掉泪,偏偏眼睛就是控制不住往不掉的泪珠,一滴又一滴地由心中泛滥而出。
她哭泣,是因为她恨、她怨。
为什么遇到金弥天的人不是她?
为什么自己身边没有一个人,能像他那般说出她最想听到的话语?
为什么他的爱是属于况贤,而不是她的?
“抱我!爷儿,我求你,让我做您的人!”
如果金弥天不能是她的,那她偷也要从况贤身边偷过来!
他的一根发也好、他的一滴水也好,她想知道爱着况贤的金弥天,以爱拥抱“况贤”时,会是用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方式来拥抱?
我想知道爱是什么滋味?
“阿贤……”
金弥天迷惘地张开嘴,但在他说出任何拒绝的言语前,绯以自己的热唇封堵他一切的迟疑,全心全意地亲吻他。
第六章
她在他的怀中颤抖得像是未经人事的处子。
抚触所及之处,都能令她的身躯泛起波波敏感的热潮。
从未有过这般深刻的、火热的、温柔的、心醉的怀抱。在他坚实的双臂下,她宛如被他的爱所洗涤……
“爷儿…”
他的舌滑过她平坦的下腹,深深地吸吮着。
“啊,爷儿……”
她啜泣着,喘息着,在他的唇舌底不扭动着婀娜的纤细身子,亟欲他的灼热欲望填满自己的空虚。
“求你……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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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有这副不曾知道什么是爱、不曾被点燃而始终冰冷的身子!可是金弥天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只是含着她那未完全发育,仿佛婴儿才有花茎,让她在欲望中翻腾,载浮载沉,最后发出吟喘地达到欲仙欲死的境地之后,轻轻地为她拂开汗湿的发,然后印下一吻。
“为何您不占有我呢?”嫣红着脸颊,绯抚摸着他连衣杉也未解开的胸口说:“果然您还是会觉得我的身子很恶心吧?”
“你在说什么傻话,阿贤!”他揽过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怀中。“我不想以这样杀风景的地方,做为我们的初夜啊!等我们回金华城后,我会尽情地与你欢爱,直到你叫喊求饶为止。”
绯黯淡下小脸。“可是我现在就……”他以一指横在她的唇畔上,微笑地说:“不必着急,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我是你的,而你也属于我,现在能在这样将你抱在怀巾,我已经非常心满意足了,你难道不是吗?”
“……那,再给我一吻!”
弥天笑了笑,不疑有它地亲吻了绯,绯在他那蜻蜒点水的吻要要结束前,主动张开了唇,诱惑地勾住他的舌根,企图让他回心转意。起初有些讶异的很快地也沉醉在这一吻之中,难以自拔。
什么天长地久,那是不可能的!绯晓得这只是自己从况贤那儿偷来的一刻,如果让金弥天发现她不是况贤那么自己将会被他狠狠地推开。
如果况贤能马上死了该有多好?假使他死了,那么她就可以取代他,一直一直地以他的身分活下去。忘记过去、忘记自己曾受过的痛苦、忘记对人的憎恨,把自己当作况贤活下去,然后从这男人的身上获得幸福,获得过去的她从未享有过的爱。褒歆爵的宠爱和这种真爱根本无法相提并沦,她想要的是金弥天给况贤的无私的爱!
微微抽离开粘合的双唇,金弥天苦笑着说:“阿贤,你这…吻也太过火了,小心玩火自焚啊!”
“爷儿?”装作无知的黑瞳,水润着欲望的光泽,绯知道不能做得太露骨,否则一定会让他起疑心。
“睡吧,很晚了。”金弥天再次将他搂抱在怀中说:“等明天醒来,我就告诉大伙,有关打道回府的决定。”
“嗯。”绯闭上双眼,听着男人的心跳。
倘若是现在要一刀杀了金弥天,并不难吧?人在睡着的时候,向来是最脆弱而毫无防备的。按照原计划,杀了金弥天、杀了况贤,那么天下就再没有威胁她的人,她可以要王上为她杀尽天下人,为所欲为。…然后呢?这天下是什么样的天下?爱也好、恨也好,全都是虚无。况贤曾说过的话。再次浮现脑海。虚无、死亡、毁灭、皆无……过去对她而言并无太大分别的子跟,如今却异常地冰冷。
悄悄地张开双眸,绯凝视着火光中熟睡的男人脸庞,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他的脸颊。温热的血液让皮肤温暖,而徐徐的鼻息则让生命持续。上回暗杀他的时候,自己心惊肉跳的理由是出于未知的恐惧,没经验过亲手谋杀人命的恐惧,可是这回却截然不同。
我真能下手杀了他吗?
一思及他那一句句爱语,到今天她才有种自己诞生在这世上可被宽恕的感觉。不因这副身子的缺憾而感到羞耻、被歧视或被侮辱,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拿她当成畸形的怪物或新奇玩具对待。
我知道他不是对我说的,可是我多希望他爱上的是我!
“怎么了?睡不着吗?”闭着眼的金弥天,忽然开口。
她吓了一跳,把手收回来说:“对不起,我吵到你了?”
金弥天揽过她,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我不是嫌你吵,是怕你累。好好睡吧,否则应付不了明天。”
就连这种体贴与呵护,都能叫她心荡神驰。暂且就忘记自已的真实身分,让她以“况贤”的身分,度过这一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