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同吗?任瑶垂下眼睫,避过他灼人的视线。
不,她知道答案仍是一样的,因为,她从没想过要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任何男人,尤其是那个女人的儿子!
只因这是她阿娘一直以来对她的耳提面命啊!
她更对奉阿爹之命嫁人这个主意,反感到了极点!
更何况,雷煜的身分又不同,她知道自己绝不会是他身边唯一的妃子,即使往后他登基当上朱雁之主后,那个坐在后座上的女人,也不可能是她。
她又怎能忍受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
那是阿娘最痛恨的事!「你先告诉我,我得和多少女人一起共享你这个夫君?」
「早知道妳会在意这个。」雷煜无力的叹息。「这也是我最无能为力的问题,我不想刻意去改变其它人的想法,但我能跟妳保证,妳绝对是不同……」
「我不希罕你的保证,我存在的意义更不需要你来认同!」他还是跟一般男人一样的思想。
「瑶,母妃不也只是父王后宫众妃之一,但我可从未听过她有任何不满。」他试图解释。
那是因为她有一个太子儿子当靠山,还有个为她抛妻弃女的师兄照拂她,她再要求更多就太贪心了。
「但我不是她!我更不可能拿她来当榜样,更别说去羡慕她了,太子殿下的错爱,令属下惶恐不已,此事不如就此作罢……」
雷煜激动的抓住她的双肩,恨不得能把所有的倔强摇出她的脑袋。「瑶!妳能不能懂事一点!」
「恐怕很难。」她推开他的手,冷冷地回视他。「明天的比试,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看着任瑶倔傲的背影转眼间消失在他的视线内,雷煜整颗心不由自主地跟着抽紧。
又一声无力的叹息后--
「是啊!太难了,就算真有另一个懂事的任瑶好了,那也不会是我所喜欢的任瑶……不会是我一直想要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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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任瑶好不容易把像老母鸡啰里啰唆的吉祥赶走后,小心翼翼的把一直搁放在衣袋内的血蝶蛹拿出来,就着昏黄的烛光仔细端详起来。
「五年又如何?五年可以改变的事可多着了。」
她弯身从床底下拉出一个木箱子,箱盖一开,里面整整齐齐的排放了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称牠们为「玩意儿」是有点侮辱人家,牠们可全是得之不易的宝贝喔!只要是识货的,绝对愿意花大钱搜罗牠们。
有红黑相间的八脚蜘蛛,黑得发亮又体型硕大的娱蚣、翅膀上像长了一双人眼的白毛蛾、闪着红色鳞片的赤炼蛇、在砂罐中筑巢的火蚁、被困在水银中的不明物体……还有一堆正常人绝没机会见识也叫不出名字的怪虫,而木箱底下则铺着一束束特征不一的药草。
这些宝贝有些是这几年来她又搜寻到的,有些则是她利用机会溜回鬼林子里,从阿娘的百宝箱里拿来的,若不是她太晚回去,害许多娇贵的「宝贝」因没人喂养而饿死的话,她现今的收藏肯定会更多。
这也是她极力争取自由的原因。
现在的她在宫中只能算是阿爹的附属品,没有阿爹的通行证,她是走不出朱雁皇城的;而这几年她并不是从没出城过,只是那全是在阿爹无法分身时,代他到几个固定地点传讯,或是取回订购的兵器,行踪全在他的掌握中,想逃跑的话,最后一定是被他像流浪猫一样拎回来,因为她试过了。
几次逃跑失败的经验后,她只好尽最大的努力缩短预定路程,再利用多出来的时间寻找她要的东西,当然,有时候还是会迟归,不过,迟归总比不归好吧?
「今晚我的百宝箱里又有新宝贝加入了,套句雷煜所说的话--妳绝对是不同的,因为,阿娘的心愿能不能完成就靠妳了,血蝶。
「阿娘一定会很高兴,就像每次我提前学懂了她新教的毒种时,她就会笑着摸我的头,称赞我是聪明的孩子。」
夜半,当任瑶沉入梦乡后,如往常的此刻,她又见到阿娘变得苍白透明的身影,在她的床边飘飘荡荡。
然后,她会乖乖的把最近发生的事老老实实告诉阿娘,直到她说完血蝶的事后,她静静地等阿娘的赞赏,却心虚地把雷煜求亲一事刻意忽略过。
乖孩子,瑶果然是最聪明的……
「那……瑶这样做该够了吧?雷萨已经被他大哥赶到北麓山多年,刘贵妃也会慢慢地发疯然后失宠,阿爹一定不会想理一个疯婆子的,那瑶可不可以歇手了?」
不行!妳忘了还有雷煜吗?雷煜是绝对不可以放过的!他是那个女人的希望,也是妳阿爹最得意的弟子,毁了他,让他们痛苦!绝对不能放过!
「可是……」她对雷煜有着不一样的心思耶!
瑶答应绝不食言的不是吗?就用这件事抚平阿娘的痛苦吧……
「……好,瑶听阿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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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限制在几招内未分出胜负,就算和局吗?」
「妳当在下棋吗?」
「怎么这么说?就是不懂才要问啊!人家是怕他们两人一直打到天黑都无法分出高低……」
「那是不可能的。」
吉祥火大的瞪住一直不给她留颜面的臭男人。「翔鹤座首,我知道我很无知,但你有必要把我的无知以双倍的分量表现出来吗?」
酷着一张脸的翔鹤微转头,然后再垂下脸,把视线准确无误的落到身边这个娇小到只及他肩头的女人。
「抱歉,在下已经尽量委婉的说话了。」
「……」气得吉祥牙痒痒的。
「如果吉祥小姐已经耍宝结束的话,在下要请两位主子开始了。」
「……」更气,气得都快头顶冒烟了。
见吉祥似乎没有异议,酷脸男翔鹤将视线转回场中准备比试的两人,至于到目前为止,仍不确定是要先跳起来揍他一顿,还是干脆咬着手绢躲到一旁啜泣的吉祥,则只是继续瞪着酷脸男的侧脸发狠。
这男的,在这宫中她早见过他不下数百次,却从没机会停下脚步面对面交谈过,没想到……
他是这样烂的人!
亏他还是红衣卫四大座首之一,真是……呸!
要不是今年古师父正好「不克」上场,使她有机会请求太子殿下让她在一旁当唯一的观众的话,她才不屑跟这种酷脸男打交道。
「哼!」愈想愈气,为了扳回仅剩的一滴颜面,吉祥只得很用力的转回头,并重重的哼一声给他听。
也就因为她这一转头,才会错过翔鹤不小心溢出嘴角的笑意。
而站在广场两边对峙的两个主角,则是从头到尾都没去注意过这一边裁判和观众的情形,直到翔鹤低沉的声音传来--
「两位请自便,随时都可以开始。」
两人没有动,不过,各自都发出不容对方轻视的气势。
任瑶是冷着脸垂眸而立,雷煜则是轻松带笑,一副和好友闲话家常的模样。
「我记得过去五年,加上妳进宫的那一次,每次瑶都是负伤落败是吧?」他先杀杀她的锐气。
「这次肯定不同。」话声刚落,任瑶身影一晃,不及眨眼的时间便窜向雷煜身前,手上不知何时已多了双刀。
她手上的双刀泛涌出惊涛骇浪的光芒,对准雷煜迅急砍劈,急如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