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说话?还是妳受伤了?妳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雷煜这时才发现屋内尚有另一人存在,而且已断气了一会儿。
「她好可怜,这么年轻……」任瑶伸手抹上女孩的脸,助她瞑目。
「这里,只是战场的延伸,稍早时小哈为我引见过族中其它长老,所有来龙去脉都搞清楚了,这场战事已经掀起最高潮,结束之日亦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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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半年多前,便曾有人来拜访过女族长老,目的便是要说服女族加入部落联军,而成军的目的竟是与近几年来其它部族少女陆续失踪或被贩卖、诱拐有关,而这些被拐的少女最后出现的地方竟是朱雁境内,并且被迫做着最不堪的工作。
被女族长老拒绝后,部落联军仍是成立了。
但令人不解的是,联军的领袖竟是挂着女族的名号,关于这一点还是雷煜从那名线人口中得知的,也所以才会有这一趟女族一日游。
「联军以女族为领袖的目的,该是因为女族为四大秘族之一,除了神秘外,女族的勇士也以骁勇善战闻名,并且女族以女为尊为此事件最大的号召力,登高一呼下更能让人群起效尤。」
「事实证明,她们确实很有影响力。」任瑶点头应和。
虽然她和这幕后的黑手算是同伙的,但他们的合作面很浅,她负责把朱雁军的情报透露给接线人,再接受接线人的「建议」作适当的调整,其它的来龙去弧她从不主动问起。
现在雷煜所讲的内容,她全是第一回听闻。
「在女族不问世事,寻常人又难以接近下,这事很容易混过去,问题就出在我们这趟亲自拜访女族,引起了联军幕后的黑手注意,为免后患,才有今早的偷袭事件。」
「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人是如何这么快就知道我们去向的?」任瑶提出一个疑点。
「这确是一个问题,也让我想起那个泄漏情报的人。」
「嗯……」这次可不是她,那是谁?
「这次的偷袭很失败,因为他们太小看女族,也太不了解女族,他们以为招待我们的这个扎营地就是女族的所有,却不知女族也深谙狡兔三窟的道理,此处仅是守护圣地的扎营驻点之一,圣地是圣灵所在,禁止杀生,所以,也是勇士聚集最少之地。
「现在一切都摊开了,既然牵扯上女族,女族当然不会再坐视不管;我已传出讯息,针对女族的需要作出调整,现在有女族站在朱雁这边,对联军而言已是最大的反击,相信他们已是阵脚大乱,接着便是请朝廷派人出面调查有关部落少女失踪的问题,至于那幕后的黑手……」
雷煜停下话尾,眼神复杂地盯着任瑶的侧脸。
「如果『他』不识时务地收手的话,以后当然还会有更大的问题出现。」但现在,雷煜全部的注意只放在任瑶身上。
他知道她心不在焉,人虽在,魂神却不知飘到何处?
「瑶?」他伸过手,勒住她的缰绳。
「我没事,我只是有点困惑。」任瑶回过神,迎视雷煜的双眼中弥漫着迷惘。
「说出来。」
「你会笑我。」
雷煜对她的侮辱作出指控。「不会,妳明知道我不会。」
她怎会不知道?她只是有点耍赖、有点不知所措,彷佛过往的一切全成了笑话,她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
突然之间她被击倒了,觉得自己从没有这样困惑、脆弱过。「……要怎样能才快乐?」
这个问题真是问倒他了。但雷煜可不会泼她冷水,只是静静地瞧着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端倪。
「很难吧?我就知道没有那么简单……」笨女孩!还敢夸口说她每天都好快乐,还说已经把她的快乐全留给她了。
「不,就是因为一点都不难,我才不知该怎么回答妳。每个人的快乐来源都不同,端看妳所看重的层面,但最重要的,仍不脱观看者的心,只要妳有心想让自己快乐,不管眼前景物如何平凡无趣,妳仍旧找得出让自己快乐的不凡处来。
「或者大声笑,或者放肆的哭、或者解脱后的从容,很多方式都可以让自己快乐,只要妳愿意。」
「我愿意、我愿意的!但是从来没有人教过我……」她不会快乐啊!
没想到任瑶的反应会这样大,一时之间倒是让雷煜有些怔忡。
但接着却是更多的不舍和怜惜,一个活到十八岁仍不知道快乐为何物的女孩,尽管她身处在权贵中,手中握住的筹码令他人眼红,她却不知道快乐为何物。
那种东西根本不需要别人教妳!这是雷煜几乎冲口而出的话,但他顿住,突地勒转马头。
「等我,一定要等我。」
丢下话,他策马往回跑,让任瑶愣愣地望着他的背影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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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瑶一个人坐在大树下数着从树梢飞过的鸟迹……无聊!那个雷煜又再三命令她一定要等,等?等到什么时候?发苍苍、齿动摇,红颜衰老时吗?
这个雷煜自从出了宫就像脱出牢笼的兽,很多行为都无法预料了,超出她对他的认知,但她却知道他喜欢这样,即使失去太子宝座也不在乎,他甚至是享受着的。
好奇怪,为什么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清楚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
她就不行,她知道自己迷失了。
又是等……已经等一下午了,天空微微泛黄,还好她也不太想动,整个人懒懒的,自从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后,她的价值观受到巨大的冲击,不管是正义的一面,还是堕落的一面,她觉得自己再没有支持的动力。
远处有马蹄声传来,她在心中叹道--终于回来了。
「瑶!」果然是雷煜。
「好慢……」
抱怨的话没机会说完,抬起的头只转到一半,所有的动作全停顿下来,为眼前的美景所震慑、掳获、无法思考。
一大群翩翩飞舞的彩蝶在她周围舞着、绕着,美得让人屏息。
从哪里来的?
她转眼寻找雷煜,见他手上还拿着一个壶状的竹编篓子,尚有一两只小蝶儿从那壶口怯怯地飘飞出来。
好美……
「我记得妳以前爱在发上别着两只漂亮的蝴蝶,所以我才会为妳取名舞蝶座首,妳喜欢蝴蝶吧?」
现在才问,未免稍嫌晚了点。
「喜欢!」原本对这种小东西没什么特别感觉的,但从现在开始,她喜欢蝴蝶。
看着牠们这样飞呀飘的,她的心也跟着飘飘荡荡,轻松起来。
「喜欢的感觉听说也是一种快乐。」他笑。
那笑像破云而出的阳光,照亮了任瑶眼前的一切,她跟着笑,眼眶里一片晶亮。
「我真是服了你了。」她语带娇嗔,揉合着欲迎还拒的无奈。
这样的任瑶比群蝶飞舞更美,像是终于拨开云雾露脸的明月,洁净又羞怯,挥开那层朦胧的距离后,摘月已不是梦想。
雷煜无法言语,不敢打破这一刻的美好,更不想自作多情的误以为任瑶的冷漠是为他融化。
「你……你还喜欢这样的我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挑眉,眼底装满恳切。
「不懂吗?我要对你投降了,我想嫁给你……你还要我吗?」看他一脸呆相,任瑶差点没了自信。
「妳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现在的我不再是太子,也没有过去的气势,幽兰宫也不再是疟幽兰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