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全裸算了,他一点听的兴致也没有。
只要想到「结婚」二字,他便头皮发麻。
「喂,克平,你有在听吗?给点意见嘛!」她娇嗔。
「妳自己决定吧!」
「克平,这是我们俩的婚礼耶!我若打扮得美美的,你才更有面子啊!怎么你一点都不关心?」她有些不
依。
「只要妳喜欢就好,我没意见。」
「克平……」他冷淡的语气令她不悦。
「我累了,明天一太早还有外景,不跟妳聊了。」
「克平?」
不等葛秋苓说完,他径自挂了电话。
他也知道他的态度不对,不应对「未婚妻」漠不关心,但他实在管不住自己的心,总情不自禁地想离葛秋苓远一些,而靠伍荔儿近一点。
为什么?
他真的弄不明白为什么。他只晓得与伍荔儿相处,比和葛秋苓在一起时来得快乐、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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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流来袭,阴雨绵绵的一天早上。
伍荔儿照旧拎着大包小包的,准备前往钱克平今天拍戏的外景地去摆摊。她说过她是风雨无阻的!
「妈、爸,我出门啰!」
正在客厅看报纸的杨赫再也看不过去了,出声拦阻:
「荔儿,妳昨天不是感冒了吗?瞧妳鼻子都擤得红通通的,怎么不待在家里多休息呢?更何况,今天又有寒流,妳的身子怎撑得住啊!」为父的苦口婆心劝道。
「区区一场感冒,不碍事啦!」
「还逞强!」伍秀玉递了碗姜汤给女儿,要她先喝了祛祛寒。「昨天半夜还发烧到三十九度咧!」
「真的?!」杨赫闻言可着急了。「那更不可以出门。快!回房间去躺着,记得多盖条被子。」他忙抢下女儿身上的背包,催促她上楼休息去。
唉!多了个老爸,就多了个人管!伍荔儿叹了口气。
「我非去做生意不可啦!」
因为那顾人怨的葛秋苓明晚就要回台湾了,她可得好好把握时间,与钱克平「培养」感情才行。
「为何非要去做生意不可?妳若缺钱用,告诉爸爸一声就好,犯不着做得那么辛苦。」真令他心疼不舍。
「她哪会缺钱用。」伍秀玉笑睨了女儿一眼。「她可是存款达七位数的小富婆哪!」
「是吗?既然不缺钱用,又何必如此拚命?就连生病了也不肯安份些,真教人担心!」
「爸,我真的有非如此做不可的苦衷。」
「有什么苦衷会比身体健康更重要的?」他不解。
「因为……」哈啾!哈啾!哈啾!猛打了三个喷嚏。
「荔儿!」女儿的不适教他不知所措。
分散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蒙天眷顾,一家人得以团圆,杨赫真恨不得将亏欠二十余年的父爱,加倍补偿给唯一的宝贝女儿。也许是还不够熟悉的微妙疏离感,有时候,他真不知该如何与女儿沟通。
天可为证,他多急着扮演好一位称职的父亲角色。
「如果我没猜错,妳一定是为了克平吧?」知女莫若母,伍秀玉怎会不了解女儿的心思。
「克平?妳是说荔儿之前的男朋友,那位大明星钱克平吗?」杨赫总算恍然大悟,心中却不免有些吃味。
就是那个浑小子,害得他心肝宝贝女儿吃足苦头!
女儿的坎坷情事他大致听说了。但天涯何处无芳草,他就是舍不得看见女儿为了一个「头壳」坏去的小子,吃苦受罪,恨不得立刻痛扁那「负心汉」一顿才能消气。
「妈……」
「别怪妈多管闲事。我实在搞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为何偏偏要将事情搞得如此复杂?既然克平因为伤重而丧失记忆,妳就直接告诉他,妳才是他的正牌女友,好将葛秋苓那寡廉鲜耻的冒牌货一脚踢开便能了事啊!何苦让自己弄得那么累,岂不白白便宜了葛秋苓?」
「妳妈说的很有道理,妳怎么不这样做?」他插嘴。
闻言,伍荔儿只是苦笑。
「事情……没那么简单啦!」她又叹了口气。「你们不懂啦!反正,这事我自己会想法子解决,甭替我忧心了。」
杨赫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建议:
「干脆把他忘了吧!改天爸再介绍几位年轻有为、器宇不凡的企业小开给妳认识,保证个个条件都胜过他。」
「你要帮女儿安排相亲?」伍秀玉皱了皱眉头。
伍荔儿闻言摇了摇头,好笑地望着眼前的父母。
「别忘了,咱们家的血液里都有死心眼的固执遗传因子。所以,别再花心思劝我,那只会徒劳无功罢了。」
这话说得身为坏榜样的两位面面相觎,不再多言。
趁父母失神之际,她赶紧一溜烟地跑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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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妈妈说的也没错,她大可趁着葛秋苓身在巴黎,鞭长莫及的时候,理直气壮地向钱克平澄清一切,或许事情更容易迎刃而解。
只是,她却不愿意如此做。
现在的她,内心十分的矛盾。
一方面她因为他的淡忘而心痛,多渴望一切能回到从前,她可以毫无顾忌地依偎在他怀里,享受着他深情的拥抱和温柔的呵疼。
然而,另一方面,她却一直记着葛秋苓曾说过的--
爱,不是光靠嘴巴说说,而是真心的牺牲奉献。
当初他在异国身受重伤,又面临丧失记忆的无助打击,的确是多亏了葛秋苓的照顾、陪伴。
她扪心自问,自己曾经为他付出过什么?
她何德何能拥有他的深情?
如果他只因她的话而重回她的身边,对葛秋苓岂不太不公平?毕竟他在希腊养伤的那段日子,葛秋苓的苦劳不可抹灭。
所以,她情愿让他能再次喜欢上她,她要光明正大地替自己重新赢回他的感情。
该轮到她来付出了。就当她的让步,是还给葛秋苓那曾用心照顾钱克平的恩情吧!
或许她是愚笨吧,但她甘之如饴。
她绝不会主动告诉他真相,也绝不拿正牌女友的身分作筹码,总而言之,一切由零开始吧!
万一事实证明,他果真「移情别恋」了,她也只好珠泪暗吞,笑着祝他幸福美满。
过去种种,也算是段美丽的回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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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平……」葛秋苓打从机场回来,便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样,几度欲言又止,彷佛做贼心虚似的。
前两天,他径自挂断电话后,她始终惴惴难安,总觉得他突然对她冷淡许多,老以工作忙碌为由拒绝联络。
难道他已想起些什么了吗?
「克平。」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准备问个明白。
「嗯?」他犹埋首剧本中,只随意应个声。
「是不是她……曾跟你解释过些什么?」她心如擂鼓,提心吊胆。
「她?谁呀?」他困惑地眨了眨眼。
「伍荔儿啊!」她急道,不觉提高了音量。
「喔!她该跟我说什么?」他有些狐疑地抬眸望她。
「耶?她真的什么也没说?」她原以为伍荔儿一定会趁她不在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向他诉苦,企图表明一切,好抢回他。
「真的吗?」葛秋苓不相信地再次确认。
「妳在打什么哑谜?怎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没……没事。」难道伍荔儿早已死心了?
幸好,她的谎言未被戳破。
看来她不能再心存侥幸,从今以后更要提高警觉,小心防范,至少在她名正言顺当上钱太太之前,绝不能让任何人来阻挠,特别是--伍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