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一切,我都明白了。但我答应过爸爸,等你痊愈,我就得离开,我不想教他难过,请你体谅我!」她将脸伏在他肩上,困难的说出一字一句。
他猛然推开她。「是谢进?他要妳离开?妳有这么听话?」
「是我!他只是站在一个做父亲的角色想保护他的女儿,我不想他晚年还要担心受怕,时时刻刻不能安然度日。」
「妳总替别人想,我呢?妳想过我吗?」一抹受伤横过脸庞。
「那么我们离开这里!远离那些伤害你的人,我不在乎你的身分,我只要你好好的--」
「住口!」多日不见的冷冽重回他眼里,「别教我要做什么!我不是妳辅导的对象。妳不要弄错了,铭心,妳父亲人老了、胆子小了,但我可不是,没有人吓得了我,谁敢不信邪,我就让他好看!」
她眸光惨淡,尽是失意。「我知道你不会为任何人改变的,即然如此,我留下也没什么意义,请你放手吧!」
「妳第一次求我,就是要我放开妳?」他瞇起扬飞的眼,陡地冷笑两声。「妳走吧,我不会勉强女人,不过我倒要看看,属于我的东西,能走多远?」他越过她,开门离去。
那一剎那,她没有得到解脱的感觉,四面八方涌来的是说不出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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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三天没有出门,浑身提不起劲,整个人似游魂在家中晃荡。
她看着动也不动的电话老半天,拿起话筒放在耳边听了一下,确定没问题后,颓然的放回原位,叹了口气。
他真要放手了?一切来得如此容易?
不能再想了,日子还是得过下去,再不好受仍得受!她必须出去透透气。
她很快的换了套衣服、拿了背包,走出大门。
她拿出车钥匙,发动了引擎,忽然背后有人唤住她。
「谢小姐--」陌生的男声,她回过头。
「谢铭心?」她点头,疑惑地看着他。他看起来很年轻,理着小平头的脸其貌不扬,却有一种厉色蕴含在面皮之下,隐约浮动。
「你是?」她警惕的看着四周,这里是静巷,下午不会有什么人走动。
年轻人身形矮壮,向她走近,没有说话但唇边诡笑浮出,从身后拿出一团看不清的东西,迅雷不及掩耳的蒙住她的口鼻,她奋力的挣扎着,那股刺鼻味直窜脑门,年轻人拗住她晃动的手臂,说了句:「麻烦妳走一趟!」
她无从回应,很快地四肢便无力的垂下,任由摩托车倒在路边,接着便沉入一片空白。
她不知那段空白的时间有多长,她在晃动的感觉中醒了过来,眼前一片漆黑,偶有白光闪过,借着那隐微下明的光,她才渐渐辨识出身卧在汽车后座。
她斜着移动僵硬的四肢,不能动,看来她被束缚住了,就在同时,晃动的车身也停住了。
前座的人下了车,打开后车门,将她用力拖出去,她下意识地用缚住的两只拳头击向此人,他轻易地闪避,一把将她扛在肩上,快速走动着,她还没从天旋地转中恢复,身体就被重重地摔在一张木床上,疼得她直掉泪。
她勉强坐起,从天花板上一颗昏黄的灯泡中,看清了她正身处在四壁萧索无障物的砖房中,那围绕在灯泡旁打转的飞蛾群,及破败木窗外传来的气味和唧唧虫鸣,在在告诉她这绝非在闹区里,而是在不知名的野外。
恐惧迅速蔓延,她挪动臀部下了床,用捆绑住的双脚跳到窗口,想看清身在何处,两道汽车驶近的车头灯光和声响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大喊:「救命啊!有人绑架啊!救命啊!」
房门被「砰」一声踹开,小平头年轻人将她一把抓住摔回床上,厉声道:「闭嘴!再叫就划花妳的脸!」她识时务的止声,惊惧地缩在床上。
年轻人狠狠的看她一眼,又走了出去。
刚才的汽车显然是停在这里,因为她听到年轻人和另一个人的交谈声--是他的同伙,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他们又是谁?
门再度被打开,另一个男人走进来,当他瘦长的身影遮盖住她头顶上方的光源时,她不禁骇异的睁大眼,忍不住直往墙角缩拢--她看到一道肉疤,触目惊心的横斜过男人的脸,不忍卒睹!
男人在床尾坐了下来,她慢慢看清,如果不是那道疤,他称得上是好看,穿得也不俗,就是那笑容,在皮笑肉不笑间,透着一股邪门和流气。
「别担心!我和阙弦乔联络上了,只要他将钱送到指定的地方,就可以带妳走了!」他伸手握住她的脚踝。
「你--勒索他?」她踢蹬被碰触的脚,「我和他没关系,你搞错了!」
男人不在意地笑了几声,「我会搞错,程雪如可不会搞错,再说,阙弦乔可没讨价还价,很爽快就答应了,所以错不了的!」
程雪如?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阙弦乔不是已经给了她一笔钱?
「她要钱,何必用这种方法?」
「不是她要钱,是我要钱,这是该死的阙弦乔欠我的!」他陡地目露凶光。
年轻人突然走了进来,将手机交给男人。「程小姐。」
「喂--」他聆听了一会,视线转向她,唇角斜勾起。「放心!我很快会结束的,等他赶到时,就会发现大势已去,我还真想看看他的表情呢!」
他合上手机,交还给年轻人,命道:「到门口等着,我很快就好!」
他拿出一把锐利的小刀,割开她手脚绑缚的粗绳,重获自由的她很快跳下床,避在一角,离他远远的站着。
「他钱送到了,真不是盖的!五千万现金呢!妳可真值钱!早知道他把妳当宝,就该多开一倍价!」他歪着嘴得意地笑着。
「那我可以走了吧!」她说着便往门口冲,男人手脚更快,有力的指爪按住她的肩,欺近她,「别急!他到这里起码要三十分钟,足够我们温存了!」
她瞪大了眼,血液冻结,「你要的是钱不是吗?」
「我要的是钱,但我更想让他痛心!妳知道什么叫痛心吗?」他脸上的疤痕扭曲着,贴近她,「这条疤就是他的杰作,他毁了我的脸,我就毁了他的女人,他还没碰过妳吧?我要他尝尝痛心疾首的滋味,那才让我痛快!」他俯首舔舐她的脸。
「你不是人!」她猛力推开他,捧住胸口,弯腰干呕起来。
「恶心吗?妳当他有多干净?」他扯住她的长发,迫使她抬起头。「别怕!很快就过去了,也许我还能令妳难忘呢!」他手指伸进她衬衫里,被抚过的肌肤瞬间起了鸡皮疙瘩,她忍住欲呕和发根的疼痛,提脚死命地踹向他,他手一松,摀住大腿。
「妈的!臭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那老子可就不客气了!」他走向蹲在角落瑟缩颤抖的谢铭心,一把拉起她狠狠的掴了一耳光,她眼冒金星的倒在地板上,他再次揪起她,她嘴角有血丝渗出,原本恐惧的眼神换成忿恨不屈。
「你打吧!你多打我一下,阙弦乔就会多刮你一刀,你逃不了的!」
「是吗?美国这么大,他怎么找?」他将她两手往后拗,疼得她窜心肺。
他一手攫住她的衣领,用劲往下一扯,几颗钮扣绷落在地,他眼露精光瞧着她只着寸缕的上身,整张脸埋进她胸口,她一慌,膝盖一屈,半跪在地上,他跟着矮下身子,手掌搭上她的腰,她几欲晕厥,得空的右手撑在污秽不堪的地上,她往后闪躲,后背抵住墙角的同时,指尖刚好摸到个硬物,沾着湿泥和苔藓,她张开五指紧拽住,不加思索的朝胸口的头颅奋力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