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风急忙拉住他的衣袖,「我妹妹……」
「你在此等候,待会儿我会将她带回来还你。」过路人笑著由他手中拉回自己的衣曲,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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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解风无法发挥追月剑的至高威力感到纳闷?」宝桥上,风入画浅笑盈盈的问道。
「不错,我对解风的能力十分了解,事前我更以解铃相激,企图激起他的好胜心。按理说,追月剑在他手中的威力绝不仅止於此。」过路人说道。
「解风是你万中选一的,先天的条件加上後天的修为,论心性、机敏,皆是追月剑的不二人选,最重要的是,解家独传的水步翦云,配合追月剑,更能将剑法推向登峯。」
「你知道这些事?」过路人颇感讶异,武林中知道水步翦云和追月剑法是相得益彰的人并不多啊!
风入画果然不是普通人!
「天下事,少有入画不知道的。」风入画自豪的回答。「好比你背上的御日剑,你心中的人选,除了不二的正气之外,尚得有令人惊骇的傲气,且必须练有『后羿取日』这门功夫,傲气融合剑气,再以『后羿取日』的必杀绝招相互运用,御日剑的威力,只怕无人能挡。」
「你知道的果然不少,如此,你想必也知道解风无法达到追月剑至高威力的原因了」
「知道。」风入画淡淡说道。
「你有条件?」
「是的。以你我的交情,这么做未免小气,但这是夜未央的规矩,入画伸出援手,就得附带条件。」
「是什么条件?你说吧。」
「很简单,看你愿不愿意罢了。」
「能力所及,又岂会不愿意?」
「在我面前,将你最得意的一套掌法『长河落日』演练一回。」风入画笑说。
「只演练一回?为什么?难道你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一套功夫,只消看上一遍,便学得通?」过路人若有深意的问道。
「不可能之事,你不可瞎猜。我只是听闻,你曾以这套掌法击垮了城南一处石室,惊天动地,令人丧胆,入画不过是想见识一番罢了。」
「如此简单?」
「你若不愿意,入画也不强人所难。」
「好,我便让你开开眼界。」过路人在心中暗暗下了一个赌注。「我已答应你的条件,你现在可以说了。」
「你知道,不论御日剑或追月剑,都是神器中的『心剑』,心剑的掌控者,自然是持剑者的心,可惜,持剑者并非铸剑之人,一把通灵宝剑在铸剑完成之日,便已点上『剑心』,後来持剑者固然要和宝剑有缘,但也不能忽略,人心必须和剑心契合。」
「你的意思是解风未掌握到剑心?」
「他是无力掌握剑心,因为他缺少媒介管道。」
「媒介管道是指什么?」
「心谱,一本十分远古的书籍,它专记载心力方面的修为,打通心眼窍孔的方法。」
「心谱。」过路人倒是第一次听说。「心谱今在何处?」
「碧樟林内的面具神宫。」
「碧樟林。」过路人听过这个地方,据说该处密林丛丛,由外向内望,不能见物,十分神秘诡异。
「常人或许进不了碧樟林,但绝对难不倒你。」风入画笑道。
「你对我倒是挺有信心。」
「奇门遁甲之术对你而言不过是雕虫小技,你这样的高人明眼一瞧,便可轻易瞧出阵眼所在了。」
「你呢?你是否也有同样的能力?」
「那不是我们讨论的重点,我可以不必回答你。」风入画慧黠的笑道。
「你真是令我害怕。」
「为何呢?」
「以你这样的聪明和才能,若是邪道中人,过路人将十分痛惜。」
「入画不是江湖中人,岂会有正邪之论?」
「不是江湖中人,为何会尽知江湖中事?」
「兴趣所在而已。」
「真是兴趣所在,抑或是生存所必须?」过路人沉声问道。
风入画闻言,笑道:「你要这样多疑,那也只好由著你了。」
「入画。」过路人忽然深深的唤了她的名字。
风入画默默的凝视著他,竟意外的在他眼眸中读出了炽热的关心,一种毫无保留的感情,再自然、再诚挚不过。
「相信我的能耐。」过路人正色道。
「我比谁都明白你过人的能力。」
「那就让我帮你摧毁那股压迫你的力量。」
风入画闻言,惊愕的睁大了双眸。
他明白!她什么也没说,他却由察言观色间,推敲出了一切!
「你知道吗?世上有两种力量是无法摧毁的。」她略带淡淡的哀伤说道。
「什么力量?」
「情与仇。」
过路人闻言,倒抽了口气。伊人的暗示已经十分明白了。
情与仇,操控她的那股黑暗中的力量,自不可能是仇了,他肯定是无法摆脱的情!
是亲情,或是爱情?以目前情况衡量,过路人可以肯定绝对是亲情!
父母家人,或是师亲尊长。这些人中的某些,和他过路人是站在敌对的立场,在暗处布置著看不见的天罗地网,等著他往里跳!
风入画只是一个饵,一个香甜诱人的饵!他只要迷上了这个饵,便要万劫不复了。
唉!命定的劫数,宿命的姻缘,他注定逃不开,明知是万丈深渊,也毫不犹豫往下跳。
这也是莫可奈何的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风入画便是他欲得的虎子,他挚爱的妻!
「我明白了。」过路人淡淡说道。
「你明白我的暗示,就该知道自己的危险。悬崖勒马,回头是岸。」风入画狠著心,推波助澜劝他断了对她的这份感情,以免愈陷愈深,最後便真如义父所料,必须为她而死。
这原本便是一桩无形的安排了。
风入画明白自己的魅力,从第一夜织星亭中相见,她便已经深深吸引住过路人的心神了。
接下来的日子,她更以美貌、神秘感,和锦绣般的才气,让过路人对她倾心。
更有夜未央七日的约聚,这七日内,两人几乎形影不离,相处愈久、感情愈浓,她不讳言,过路人已经掉进了她所编织的柔情网中。
他虽仍对她有所怀疑,但那又如何呢?风入画已经深植他内心,成了他血肉的一部分了。
一切都照著义父的预料演变发展,只是一件事,义父却少算了。
他没算到,她表面上是冷如冰霜、不动七情六欲的女子,但一朝动了情,却又是炽热非凡。
她在猎取过路人的心时,不小心也将自己的芳心赔了进去。
她也深陷在柔情网中而无法自拔,过路人不可一世的狂傲,顶天立地的气概,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倾心。
明知这是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义父是扶养她长大的人,过路人的性命却是义父誓在必得,她不忍心看著过路人一步步走向死亡,却也不能忤逆义父的命令。
风入画直感痛苦及矛盾。她只能尽可能的暗示过路人,只要他离开了她的身边,义父要取他的性命,便不容易了。
只是分离未免痛苦,但生离总强过死别,她可以承受他离去的苦,却无力承担死别的痛。
「任是前路千劫百难,我也不会放开你。」过路人毫无顶警的执起风入画纤白的柔荑。「入画,你可知我们——」
「我答应你的事做完了,你是否该履行你的承诺?」风入画不让他把话说完,她害怕他的肺腑之言。「我等著大开眼界呢。」
过路人深叹了口气,默默放开了伊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