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Kevin……」
身旁的谭得雅在睡梦中翻身。
「我的大腿好酸……」
她不知道她在不知不觉中泄漏了他们之前的欢愉,对一个初尝人事的女孩而言,他的热情来得太猛也太烈,那使得他自然而然地俯下身,轻吻她的面颊。
「好痒……」睡梦中的谭得雅格格笑,还以为被蚊子咬了。「讨厌的蚊子你不要叮我,不然我就把你——」
「把我怎样,小雅?」
伊凯文哑著声音问突然睁眼的谭得雅。
「我就是那只蚊子,你不会是想打我吧?」
原来,一直骚扰她的不是别人,而是她的老板。
「我当然不会打你。」丢脸透了,居然把他误以为是蚊子。
她索性把棉被拉起来盖住她的脸,省得没脸面对他。
「但我会。」他抢走她手上的棉被,丢到地上。「你居然把我误认为蚊子,看我怎么惩罚你。」
结果她当然被修理得惨兮兮,整个人在他的蹂躏下不断地求饶,一直到他几乎用尽所有力气,才肯住手。
又是一次控制不了的激情,又来一次压抑不了的冲动。伊凯文不了解他自己是怎么了?但他知道有些事非照著计划进行不可。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处女?」欢爱过後,他拨开谭得雅额头边的湿发,温柔地问她。
「我以为你知道。」冷不防被问及如此尴尬的话题,她乾脆把脸躲入枕头逃避他的问题。
「我不知道,小雅。」他叹气。「如果我事先知道的话,我会更温柔一点。」
「你已经够温柔了。」她躲在枕头中,偷偷的看他。
「显然还不够。」他苦笑。「有时候我真想不懂你们这些女人脑子里面,都装了什么东西,一定很复杂。」
他苦涩的语调引起她的好奇心,於是支起身体,看著伊凯文。
「这话怎么说?」他笑得好无奈。
「我只是有感而发。」他耸肩。「你,还有李姊,都是我无法理解的女人。你倒还好,想法虽怪但还说得通,但对於李姊,我就没办法了。」只得想办法请人帮忙。
「我知道李姊对不起你,她不该窃取公司的机密。」提起这件事,她就有满肚子的委屈,头也自然下垂。
伊凯文却摇头。「不怪她,她也是不得已的。」
「Kevin……」谭得雅显得十分惊讶。
「有一件事我要请求你原谅我。」他先设下防火墙,为他之後的计划铺路。
「哪一件事?」她不解。
「我调查了李姊。」
「你调查了李姊?」她真真正正的愣住。
「对不起。」他执起她的柔荑,放在嘴边亲吻道歉。「这是公司一贯的用人政策,凡是主任级以上的人员,进公司之前都必须经过身家调查,我也没办法。」
原来如此,难怪他会调查李姊,原来是公司的既定政策。
「你、你也调查过我?」猛然想起这个可能性,她整个人的神经都绷起来。
「没有。」他很自然地说谎。「我应该调查你,但不知怎么地,我就是下意识回避这件事,很傻吧?」
「才不呢,你只是信任我。」她好高兴,那表示她在他心中有特别地位。
「应该吧!」他刻意微笑。「不然我早就调查你,说不定可以发现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才没有秘密。」她顽皮的吐舌。「我的过去很单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完,也不怕你调查。」
这倒是真的,她的过去真的很单纯,甚至可以说是乏善可陈。
「你刚刚说你调查了李姊,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吗?」一定有的,不然他不会提起。
「很多。」他顺口聊道。「我发现她都在说谎,她根本不是因为什么精简人事而被遗散,而是因为亏空公款,才会离开那家公司。」
「李姊亏空公款?」这怎么可能?她是一个这么善良的人。
「嗯,她是亏空了公款。」伊凯文点头。「不过情有可原,她是因为要医治她先生的病,又要筹措儿女的学费才出此下策,我实在不忍心怪她。」
「我以为她应付得了,她老说不必我们帮忙。」这些都不是新闻,她不明白的是李姊为什么不直接跟他们这些朋友求助。
「那是因为她知道你们帮不了忙,所以乾脆不提。」伊凯文指出重点。「据我所知,今年单单她先生的医药费,就花了二十多万,更何况她两个孩子都在念大学。」一定需要很多钱。
「她不愿意拖累我们,却宁愿亏空公款。」谭得雅还是无法理解李姊的作为。
「人生有许多时候,都无法依照我们的愿望行事,小雅。」他仿佛像在告解似的苦笑。「李姊这么做,虽然有她不对的地方,但值得我们同情,你就不要再怪她。 」
「我不是在怪她,我只是觉得她很傻。」谭得雅怎么也想不透。「难道李姊不知道她做这件事,不但会吃上官司,还很容易被捉到把柄?」
「我想她知道,不然她就下必处心积虑,欺骗我们说她是因为精简人事而被开除,她也有她的考量。」
「但是你明明知道她的过去,还要用她。」现在轮到她无法理解他的做法。
「还不都是因为你。」他看似宠爱的搂住她轻笑,其实是乘势把责任都推给她。
「因为你一直向我推荐,而且她的背景又那么可怜。我想以前的公司都原谅她了,我当然没有理由不敢用,就放大胆的让她担任会计主任的位置,谁知结果竟然会……唉!」说到这儿,他又放开她低头沈思。谭得雅除了觉得愧疚之外,还有更多的不舍,他若不是因为宠她,也不会任用李姊,扯出这么大的麻烦。
「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吗?」她好想补偿他,减轻他的痛苦。
「有的,小雅。」这就是他期待已久的机会!「我要你帮我说服李姊在股东大会上作证,让她当场揭穿周世方的阴谋。」
「周世方?」这个名字好熟,好像是公司的董事。
「公司的董监事之一。」他证实她的想法。「他想取代我的位置……」
基於谭得雅压根儿就不晓得他和周世方之间的纷争,伊凯文把对他有利的部分,逐条说明解释,让她了解他目前的困境。
「原来李姊一进公司就被周董盯上,莫怪乎她会做出对公司不利的事。」直到此刻,谭得雅才对李姊这次的事件有些概念,不禁同情起她的遭遇。
「是啊,我也很同情她。」他附和道。「我知道她也不愿意这么做,但她和周世方之间似乎有什么约定,不愿意出来做证。」
「他们之间会有什么约定?」她自言自语。
「我猜想是钱。」伊凯文说。「在李姊离职後,我曾命人对财务部做了一番彻底的清查,发现原先的财务部经理汇了一笔很大的款项到李姊儿子的户头,我怀疑那是他们事前说好的金额,以说服李姊和他们合作。」
换句话说,财务部经理和周世方都是一挂的,难怪他也一并被开除。
「李姊真傻,为了钱一错再错……」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他反倒理解。「我相信周世方一定有提供她日後的保证,可能是帮她照顾一家人,或是继续给她钱之类的承诺。然而无论是哪一样,她都不愿意出来做污点证人,我也拿她没辙。」
「李姊真是傻得彻底,我去说服她。」谭得雅总算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亦决心弥补自己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