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想要「舒服」点儿的是吧,气恼的温岚起了坏心思,主子既然开金口,自然不能让他失望。她捉紧丝瓜络跪在他身边,使劲地、全神贯注地将她对他的不满,全借由手上丝瓜络传达到他背上。
突然,飒骐亚怒吼了声,张开绿色的眼睛推开她坐直身子,乍见他那片绿色汪洋中冒出火时,她突觉恶意的快感,好想、好想、好想笑唷!
「小女奴!你是在刷背还是刷地板?」他的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怒火。
温岚强忍笑,清楚见着他背上斑斑血痕,好丝瓜络,够劲!
她一脸无辜,「会疼吗?少爷!真是对不住,小女奴就是小女奴,下手不知轻重,您一会儿嫌轻,一会儿又嫌重,让笨笨的小女奴真的无所适从,这毕竟是岚儿第一次帮人家刷背,经验不足……」
「经验不足就敢如此妄为,若经验足了我还治得了你吗?」飒骐亚火气一扬,扣紧温岚手腕,「刁奴,别以认我娘耳根软纵着你,就可以如此恣意妄为,今儿个我就让你看清楚谁才是这儿的真主子!」
她不明白他的用意,却挣不脱他的手,「放开我!」她一脸恼色,「你若敢欺负我,我……」
「你就去告诉夫人吗?」他哼了声,「我娘还算明白事理,她若知道我只是在帮她驯恶奴,是不会插手的,方才你不是说经验不足吗?」他眸中闪动恶念,用劲一拉将她扯落水中,「也许我该降格来教教你!」
「我不……」温岚后面的话被一阵落水声给盖住了。
看着那被扯入水中尖叫的狼狈女子,飒骐亚产生快感,自小到大,他从未以欺负人为乐,但这蛮丫头却有本事激得他数度失控,他到底是得了怎样的失心疯,竟会帮自个儿捉了个这样头疼的人物回来!
更气人的是,娘也不知道是吃了这女人什么迷药,竟一意表示将丫头当成亲女儿看待,他哼了声,「拉你下水是为你好,至少可以去去你的山猪味,和你脸上那吓死人的烂泥!」
「谁希罕你为我好!」
「波」地一声,温岚由水中冒出头,眼睛红红是气的,鼻子红红是泡的,嘴唇红红是咬的,她在水中站直身子,抬头挺胸,「我就是又丑又臭又脏又蛮,你最好有多远离多远,否则当心……」
她的话说不下去,因为她突然察觉到他的目光有些不同,而且还停在不该停的地方,惊呼一声,她急急忙将身子埋入水里,进来帮他刷背前,她怕弄湿外衣,是以只着了件中衣。
她想着,反正这死男人一心只想跟她吵架,压根不会在意她穿了什么,但这会儿却不同,她哪里知道他会拉她下水,水浸湿她的衣服紧粘在身上,展现出她丰腴而女性柔美的曲线。
温岚两手环胸,恶狠狠的问:「看什么看,没看过落水的奴才吗?」
「没看过落了水还能如此凶蛮的刁奴,只是……」他耸耸肩,讥讽的话含在口中,眼神在回到她脸上时,声音戛然而止。
「还看!」她挥挥拳头,意识到那对碧绿瞳眸中的奇异诡光,她这时才想起脸上烂泥已被热水带走,这家伙终究还是见着了她的真面目,是以才会有这样怪异的眼神,一种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她双掌捂着脸庞,从指缝中露出双眼,「都叫你别看了,转过身,我要起来了!」
他不说话,也不肯转开眼,由着她手足无措。
气氛沉闷,他似乎是首次用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审视她。
「飒骐亚!」他的名字由她齿缝恼恼吐出,「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原来,」他总算开了口,话语中有浓浓的讽意,他伸手用力扳开她捂着脸蛋儿的双掌,眼神若有所思在她脸上梭巡,「你竟有个这么漂亮的脸蛋儿,难怪脾气这么坏!」
她烧红着脸,为着他赞她长得漂亮,但也有更多不服气,因着他说她有个坏脾气!难道他不知道,她只有在恶犬面前才会像头恶猫吗?
「容貌与脾气毫无关联!」
她纠正他,「好比飒夫人,她又美丽又温柔,却不知何以会生出个喜欢欺负人的坏东西。」
他突然笑了,笑得有些得意,不知为何,在这蛮丫头面前,他不介意当个坏蛋,一个可以坏得惹恼她的家伙。
脸上虽是笑着,他的心底却还未能完全消化方才乍生的震撼,他从不知道世上竟有女人可以生得好看至斯,他原先只承认过自己的娘亲是个真美女,并深信世上不可能有人可以凌越……
可这丫头,额上是俏丽的美人尖,双颊婴儿般的娇嫩,眉如黛,齿如贝,鼻是青嫩葱管般的挺直,那含着怨气的唇则像极了雪地里的一抹丹红,引人垂涎。
至于她的眼,眼角含春微微上扬,标准中原美女的丹凤眼,却比惯见的丹凤眼更大了点、更深邃了点,黑白分明的眸,像是要将人刻入心底做版似的。
她真的很漂亮,漂亮得出乎他意料,飒骐亚有些不解,他明明得到的信息,是这从中原来的前任贵妃貌似无盐,才会使得扎尔刚等人避之惟恐不及,可原来……他突然想笑,想起了塔善人与他们迥然不同的审美观点。
她不懂他何以如此盯着她不放,用这么深沉而难懂的眼神。
「你就是用这张专司狐媚男人的脸蛋儿当上贵妃,再进而迷死了你们那个老皇帝的吗?」他言语苛刻迫人,因为突然无法承受想起她曾承欢过其它男人的念头。
温岚挣脱他的手,「啪」地一声给了眼前男人一个巴掌,罔顾男人眸中危险火焰,她怒火腾腾,「女人是没有主动狐媚男人的权利的,除非,是男人给了她这权利!」
不再去顾虑是否会春光外泄,她站起来想要离去,却被他再度一扯落入水中,这回,他并没让她喝到水,他将她扯入怀中,用他的吻封住了她的唇。
温岚瞪大眼与他那绿波荡、饱含讥讽的眸光胶着,她挣了又挣,挣不过他的蛮力,片刻后,似乎知晓她的意图,飒骐亚在她的牙准备咬下他的唇之前,先用力咬破了她的唇。
他松开她,盯紧她肿涨的红唇上自己咬出的血痕,面无表情,「奴才打主人,这只是个惩戒。」
「你……」她恼哑了声,气红了眼,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她那招在心底默念「我可以办得到」的方法,在这男人身上毫不管用,他的意志力是她的百倍。
而如果这对他而言只是小小惩戒,那么她可不敢想象自己再坚持与他作对会惹来怎样严厉的惩戒。
之前所有磨难她都能忍受,因为那些都只是身子受苦、自尊受辱罢了,可……这男人却能轻而易举勾动她的情绪,她突然有些怕他,他有本事影响她,甚至是,毁灭她!用她无法想象的方式。
这男人,比虎狼更可怕,她惹不起。
既然惹不起,回避总成吧?她自信不是个笨蛋,哼!要当个面服心不服的小女奴还不容易吗?温岚敛下眸子爬出浴池跪在旁边,放软声音,「岚儿手劲没控制好,害得少爷不舒服,这会儿不知道少爷是否还要继续?」
飒骐亚眯眼打量起眼前温驯的女人,思忖起她突然转变的原因,不相信她是一个吻就能驯服的女人。
「不用再刷,」他哼了声,「省得去了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