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不转睛的瞧著她,用一种迥异于前的目光,沿著颈子到她的胸前——被水浸湿的单薄白色外衫,将底下那层粉蓝色的内衣昭然若揭的显现出来,湿重的衣裳紧裹住她起伏的线条,不断有水珠顺著头发流到她的胸口,让他喉头一紧。
她拂开颊边的发丝,顺著他的视线朝下一瞄,她蓦地抬头,与他逐渐加深的眼眸相对,她耳根生热,反射性地举起拳头,朝他面庞挥去——
“找死——敢用水喷我——”
她的拳头落在他有备而来的大掌中动弹不得,他嗤笑一声,将她两手反扣在头顶,再次用身体的重量覆盖住她,绵密的吻落在她的脸上、耳边,她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挣扎的身躯助长了他眸中燃烧的火焰,他将大手探进她湿衣内,掌握住令他心跳加快的柔软,她惊叫一声,“言若涛,你放手——”
“不放,你是个放羊的小孩,老用拳头对付我——”灼热的吻在她颈项上肆虐。
“我不打你了,你快放开,我是说真的——”他的手肆无忌惮的在她湿滑的肌肤上游走,让她泛起阵阵颤栗。
“我不想放开了,璟衣——”呼吸声变急喘,手指熟练的解开她的衣扣。
“你昏头了,这是浴室——”他的狂野令她惊骇。
“浴缸够大——”温凉的肌肤没有隔阂的贴触。
“你不是要洗澡吗?我让你好好洗,你让我出去——”她奋力地扭动著,该死的言若涛开始让她意乱情迷。
“我们一起洗——”
他吻住她的唇,封住她再也说不出口的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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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睁眼,就知道夜未央,淡淡月色斜洒床头,冷热适中的空气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直觉他不在同一个空间内,因他的体魄总能散发出一种热度张力,很难忽视他的存在。
纤足踏在质地细致的木地板上,双腿微颤,她早该想到的,他本来就不是什么谦和有礼的男人,当然在床上也别想他温柔相待。她忍著全身异样的不适感,在月明星辉中寻找他的踪影。
推开房门,仍是一室的阒暗,寂静无声到令她升起莫名的惧意,她一向怕黑,今晚如果不是他在身旁,她绝对需要一盏夜灯入眠。
客厅的左翼角落,有一方光影流泻而出,是从半掩的门缝里透出来的,她跟随光的指引,踏进那方光圈里,熟悉的交谈声平稳的传出,她侧耳倾听,流利的美式英文在静夜里回荡,竞出奇地令她心安,不名的忧悒慢慢地沉淀了。
他坐在书桌前,对著话机边振笔疾书、边提出问题,一旁的印表机不停在运转著,成叠的资料堆积在桌面,他未见半分倦意,在台灯温润的光线笼罩中,露出他难得一见地专业肃然的神情,那样不见温柔的侧脸,却让她心折。
她痴痴地伫立在门外,凝望著这个强悍介入自己生命的男人,隔了八年,她第二次出现想就此安定的念头,她心中微感惊异,是肌肤之亲让她软弱了吗?还是他无所不在的强势给了她安全感?
他挂上电话,忽然瞥见门畔呆怔地望著他在神游太虚的她,打从心底漫起一股温热,他对她勾勾食指,她回过神来,轻巧地走近他,俯视他清亮的眼眸,不发一语。
“十二点半而已,怎么不继续睡?你不累吗?”他两手放在她腰问,隔著一层棉衣感受她的纤细。
她的身子出乎他意料的纤细,像嫩叶般仿佛一折即断,练过武术的身子肌理坚韧,恰到好处的丰润裹住细瘦的骨架,她不是妖冶十足的女人,却使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融进她体内,牵引出她不轻易盛放的媚态。他甚至没有对她施以温柔,狂放得让她几难承受,奔乱的血液不断催动他的情欲,他想彻彻底底、毫无保留的拥有这个女人,她的不确定性使他失了控,他知道这一夜她没有尝到性的美好,她是在放纵他。
她的面容添了几许苍白和疲累,是察觉到他消失了才醒来的吧?她开始在依恋他了吗?
“你还在和美国的研究室联络?”她温柔的问。
“嗯,偶尔还是要迁就他们的上班时间。”他将脸埋进她的胸脯,让她的体味沁入心肺。
“我帮你。”她捧起他的脸,在他唇上印下凉凉的吻,接著蹲下身,将列印文件拿起,整理好,坐在他身旁一一过目。
她宁谧的五官似乎有圈莹白的光晕,和从前在办公室的战战兢兢、戒慎恐惧有些差异。她盔甲尽卸,不再武装后,整个人浸浴在淡色柔光里,他希望他带给她的就是这种永恒坚定的力量,也希望从此得以牢牢的掌握住她。
“你们开始在做奈米晶片嵌入的实验了?”她替他收发过几次电子邮件和传真,对一些陌生字眼也略有概念了。
“才刚找到志愿者。”
“多有趣的事!难怪你舍不得放弃,那是多么神秘的领域,可惜我的认识太粗浅,否则能和你深入探索,也是美事。”她偏过头对他扬唇,妩媚立生。
“我们有一生的时间去探索,璟衣。”她的蕙质兰心令他会心一笑。
她焦距定在手掌捧著的文件上,心是跳跃的,视线却是水蒙蒙的,她听到的是他再三的承诺,且坚定不移。她知道他确确实实的将她视若一块瑰宝,用他自认的代价去拥有,而在他的手心里,她能不发光吗?
她颤巍巍的喘了口气,舞动的字母已无法拼凑成意义。
“你再看下去,这张纸就要报废了。”他手指承接住她眼角的泪滴,一手拿开已濡湿一片的文件。
他执起那小巧的下巴,在满脸泪痕中,她扬起一朵美好的微笑,不再凄惶,然后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将脸埋进他肩窝里。
“言若涛,希望你不会有后悔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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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若涛持续著一贯的上班风格,依旧迟到、早退,重要的各项会议虽未缺席,但发言却都由底下的协理代打,志不在此四个字摆明了写在脸上。
但他仍有某部份改变了,眼神变得温和沉静,不耐也鲜少出现在眉心,多数是轻松偷快的,但也会偶尔失神、偶尔无端失笑,让唐欣不时看傻了眼。没有人知道他的改变到底源自何处,因为连绋闻也逐渐淡出他的生活圈了,没有了女主角,能提供分析探查的粉色事件消失,永亿大楼的女性职员似乎工作也没这么起劲了。
唐欣灵活的脑袋转了又转,嗅觉敏锐的她,很快便将令她仰慕的上司和那个始终食言没再和她联络的苏璟衣连在一起,她曾试著在同时段打电话到言若涛家中,但却没再听过苏璟衣的声音了。
直到七夕前一天,她接到花店老板娘打来询问是否要代送花卉的电话时,不禁怀疑言若涛要过的是愚人节而不是情人节。
他几天前订了一盆“猪笼草”,一个依稀在年少求学时代听闻过的植物名,和浪漫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她怀著满腹疑云拨通言若涛的手机,镇定若常的问道:“副总,您要订的确定是一盆——植物,不是花?”
“是,订不到了吗?”
“不,花店的人想问您需不需要帮您代送?还有需要附张卡片吗?”这样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知道他要愚弄的对象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