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点从凳子上跌下来,秦舞阳胆战心惊的摇头,“别开玩笑了。”
“老身知道这事令秦小姐为难,所以老身有个生意,秦小姐可以蒙著面纱,如此一来,就不必担心有人会瞧出真面目。”
“不成、不成,万一有人说溜了嘴,我的麻烦可就大了。”
“老身对天发誓,我们若说出去就让大火烧了潇香阁,我们全都葬身火海。”老鸨连忙向众人使眼色,大伙儿连忙齐声附和。
“这……我想想。”
“就三个月……不不不,一个月就够了,一千两白银。”
白花花的银子在向她招手,教她岂能不动心?不过……“夫人,就怕我在这儿帮你一个月,你也无法扭转眼前的情势。”
“从今天起,我让她们天天练琴,若是一个月后她们再招不到生意,我就关了潇香阁回乡下去。”
不再迟疑,秦舞阳点头道:“好,就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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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几天的提心吊胆已经把小昭吓得筋疲力竭,这会儿听到主子的打算,她当然是顾不得自个儿的身分大呼小叫了起来,“小姐,你疯了不成,你忘了自个儿是什么身分吗?你怎么可以如此乱来!”
沉默了半晌,秦舞阳不疾不徐的问:“你瞧我的样子像疯了吗?”
顿了顿,小昭懊恼的道:“这不重要,为了维护小姐的名誉,小姐绝对不能再踏进那种地方。”
“好了、好了,我说出来是要你帮我掩护,不是要听你唠叨。”
“我……”小昭好委屈的嘟著嘴。
无声一叹,秦舞阳转而软言软语的撒娇,“我也知道此事不妥当,可是我怎能见死不救?再说短短一个月,一眨眼就过去了。”
“在那种地方时时刻刻都有危险,小姐若出了事,我就死定了!”小姐就知道替别人担忧,却不为她著想。
“你别诅咒我,本姑娘像是那种福薄命薄之人吗?”
“身处烟花之地好比身陷狼群,小姐千万不可大意。”
赏了她一记白眼,秦舞阳不悦的道:“我是那种没脑子的人吗?我当然是有万全准备,你只要把我的吩咐牢牢记得就行了。”
“小姐,你要想清楚,若是教人发现你的身分,一定会连累到老爷。”
“我蒙著脸,不会教人看出真面目。”
“小姐可以蒙著脸,却堵不住潇香阁那些人的嘴巴,小姐要三思。”
“我若死不认帐,你以为扬州的百姓会相信谁?”
常理来看,当然是她家小姐,可是人心险恶,谁算得准对方会使出什么卑鄙的手段,小姐待人处事总凭著一股热情,也不担心人家会使心眼算计,不过,小姐倒也幸运,扬州的百姓似乎特别爱护她,她若遇到麻烦,大伙儿总会伸出援手,所以,虽然她的美色引来不少是非,却没有人可以动她一根寒毛。
“你别皱眉,遇了麻烦有恋星姊姊帮我,以她的聪明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
“我可没法子像小姐这么乐观。”
“我答应你会小心照顾自己,发现状况不对就开溜。”她承认自个儿生性乐观了点,可她不是笨蛋,她知道如何自保,否则她很可能早被自己的美貌给害死了。
“就怕来不及溜。”
“你很瞧不起我哦!”
“我是担心小姐不知道人心叵测。”
“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懒得跟你说了,你只要记得我会在子时之前回来。”眼见小昭又蠕动双唇准备发表意见,秦舞阳连忙捂住她的嘴巴,凶神恶煞的提出警告,“你再啰唆个没完,我把你扔到荒郊野外喂狼群!”
打了一个寒颤,小昭沮丧的垂下肩膀。
“我困了,想歇息了。”娇媚的伸了一个懒腰,秦舞阳起身掀开珠帘走进内房。
看著她的背影,小昭无比哀怨。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绝对是一场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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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舞阳第一天上场,潇香阁就有贵客上门,老鸨不能不说她是自个儿的福星,虽然只有短短一个月,不过眼前的难关先渡过,接下来再想法子。
按理她应先推销自家的姑娘,秦舞阳可是她最后的法宝。
“公子,我们这儿的姑娘个个美艳动人、温柔体贴。”老鸨拍子拍手,潇香阁的姑娘列队鱼贯而出,一个个努力搔首弄姿,希望能够钓上今晚这条大鱼。
可惜,耶律喀对她们视而不见,目光像是不经意的四下打量,但他心知肚明自个儿是在寻找那位小兄弟的身影,他是冲著他来的,他决定近日返回上京,很想在临走之前见他一面。
“公子,不管你瞧上哪个姑娘,今晚都……”
“鸨母,我家公子是来这儿听姑娘弹琴。”鲁宾里毫不客气的打断她。连他都看不上眼前这些庸脂俗粉,何况是小王爷?
“我这儿的姑娘都会弹琴。”
“我家公平要最好的。”鲁宾里取出一锭白银塞进她手里,“若是令他满意的话,还会重重的奖赏你。”
笑得嘴巴阖不拢,老鸨巴结的道:“公子来得正是时候,今儿个我们潇香阁新来了一位姑娘,她弹了一手好琴。”
“我家公子喜欢清静。”鲁宾里随即再送上一锭白银。
“是是是,我马上安排。”
一刻钟之后,耶律喀坐在潇香阁最清静的阁楼内。原本,他对眼前这位始终低垂螓首的姑娘一点也不感兴趣,自然也就不在意她蒙著脸,直到悠扬却极其热情的琴音攫住他的听觉,他才收起慵懒的思绪,将目光凝聚在专注抚琴的佳人。
一曲终了,秦舞阳轻声的问:“不知公子是否满意奴家的琴艺?”
“抬起头来。”他突然渴望一窥她的庐山真面目。
没有抗拒,她抬头迎视。老鸨千叮咛万恳求,要她不可任意顶撞恩客,在这儿一切以和为贵,可是,她完全没料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到他!
周身一颤,耶律喀忘情的盯著那双魅惑的眼眸,这世上为何会有一模一样的眸子,难道就是那个小兄弟,那……渴望来势汹汹,他掩不住内心的热切期盼,“摘下你的面纱。”
那眼神令人心慌,秦舞阳觉得自个儿好像暴露在猎人眼前的小鹿……别自乱阵脚,他不可能认出她,她蒙著脸不是吗?
“公子恕罪,奴家不便见人。”
“我若执意要看呢?”
“请公子别为难奴家。”
“从来没有人敢违抗我。”他挑衅的扬起眉,她激起他征服的欲望,这是一种不曾有过的感觉,从小到大,他习惯颐指气使,他是尊贵的小王爷,人家服从他是天经地义,因此若有人不顺他的心,他就会大发雷霆,他总可以轻而易举的逼人就范,不在乎他们是否真心诚意。可这一次,他要的不是表面的俯首称臣,而是她打心底臣服他。
一股不服输的倔强冒出头来,秦舞阳微微抬起下巴,不让自个儿在他的逼视下退缩,“奴家岂敢违抗公子,不过这是奴家在这儿卖艺的规矩,奴家瞧公子是个尊贵明理的人,应该不会强人所难。”
“好一个尊贵明理!”他应该为她的聪慧鼓掌叫好,不过,她若以为先下手为强就可以教他打退堂鼓,那也未免太小看他,
“难道奴家错看了?”
狂妄的笑了,他霸气的目光仿佛要将她吞噬,“我一直以为自个儿是个傲慢无礼的人,见过我的人都是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