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闭嘴,不要笑!”阿七气急败坏地嚷着。
“我,岳正心,郑重声明——”他促狭的举起手,“这两天除了在阿七房里踱来踱去,以及偶尔对着窗外的蓝天自云抱怨阿七是猪精投胎转世之外,绝对没有动阿七半根寒毛。这样可以了吧?”说完,他又抱着肚子笑弯了腰。
“那就好。”她点点头,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对了!关夫子‘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你有必要先向我解释你刚刚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陈七低下头,嗫嚅着: “我……我好几天没洗澡了……”这是借口,不过也算:是事实。
“嗯,这个借口还不算太离谱。”岳正心哈哈一笑,知道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但他不急着去拆穿,时机一到,真相自然会出现。
“本来就是!”捕捉到阿正玩味的眼神,阿七发现她简直就是跟一群狐狸在玩捉迷藏。
岳正心技巧地转了话题,主动解释道:“小阳儿看到你回来,就说要找个地方清静几天,然后就不见了啦!”
“哦。”也好,木怀沙和关越阳都不在,否则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
“阿正,谢谢。”无论如何,她还是挺感谢这家伙的。
脸一横,岳正心突然变凶了。“少诌媚了,我正愁找不着你算帐哩!”
“我哪里得罪你了?”阿七瞪大眼。
“多到足以把你大卸八块!”
她凶了起来。“岳正心!你今天倒是给我说清楚,我阿七行得直坐得正,什么地方得罪过你了?”两个人已经够她了,这家伙居然还想进来插一脚,说什么她也要禁止才行。
“我认识阿雪比你信,比你了解她,比你懂得照顾她,知道她需要什么!”他压低了声音吼着。
“那关我啥事?”阿七没好气的别开眼。这个人真是无聊至极。
岳正心暴跳如雷,气得横眉竖眼。
“关你啥事!?这种风凉话你居然说得出口!你根本就是个不负责任的家伙,阿雪怎么会笨得喜欢上你?”
“喜欢上我?!”阿七两道细长的眉痛苦的纠成一团,终于无可遏抑的咧嘴大笑起来。
看来忘尘居里的人都患了男女不分的绝症。
岳正心握紧拳头,额头青筋隐约可见。
糟了!这家伙要揍人了!她得赶快止住舌,装作很认真的正视这个问题才行。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你是闹着玩的。”阿七迭声道歉。
阿七的反应已经惹火了岳正心,他按捺着性子,一字一问道:“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对阿雪抱持着什么心态?”
“我很喜欢她,她也很喜欢我,就这么简单,还会有什么心态?”
“你明知道阿雪单纯的不明白男女有别,却还故意占她便宜,你居心叵测!”
“咦,我什么时候占阿雪便宜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又怎么会知道?”阿七一脸莫名其妙。
“当我抱着她的时候,你猜她对我说了什么?她居然说‘比阿七还要温暖、还要舒服’!我才明白原来阿雪的‘初拥’已经让你给夺走了!如果你并不是真心的喜欢她、想照顾她一辈子,你就没有资格骗取她纯真的感情,知道吗?”
天!她只不过那天偷偷扶阿雪到外头时,肩膀借阿雪靠一下而已。经过单纯的阿雪一讲,而他这个大醋缸一听,就完全走样了。
唉……看来太单纯也不是件好事。
不过,做贼的喊捉贼,这家伙也实在太不上道了。
阿七扬起眉,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不也拥过阿雪了?”
岳正心立刻涨红了脸,因为太过着急而变得结巴,“这……我不是……不是……”
“作贼心虚。”她故意板着脸,冷哼一声,其实心底对岳正心那副拙样暗笑不已。
“阿雪……作恶梦,我只是为了要安抚她不安的情绪。”
“这么说,你抱着她时,她是不知道的罗?”哼,真正趁人之危、居心叵测的人是你吧?我警告你,少给我乱扣上莫须有的罪名,我和阿雪之间要真有什么的话,那也是她心甘情愿的,还轮不到你来干涉!要不你自己去亲口问问阿雪,我哪里占她便宜了?”这死心眼的大呆瓜还真是难缠,有理说不清。
“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的?”她瞪了他一眼。“我和阿雪就像兄妹一样!你怎么喜欢她,那是你的事。既然喜欢她就应该多花点心思在她身上,而不是来这儿警告我离她远点。要是她哪天突然开窃了,发现到头来喜欢的人还是我的话,你又能如何?感情本来就是没有人可以预测出它的结果,以及什么时候会降临到自己身上的。”见他还是一脸怔愕,她又补了句:“大呆瓜,你到底懂了没有?”
“说了半天,我还是不知道你是不是打算要和我争阿雪?”岳正心傻呼呼地问着。
“噢——”阿七哀叫一声,向后一倒瘫在床上。“你听清楚了,我不会跟你争,而且我也不想跟你争。我没有那种嗜好,听、见、没、有!”
“什么叫没有那种嗜好?”
“喂,你很罗索也!不会就是不会,问那么多做什么!好了,我已经醒了,而且安然无恙,你可以不必理我了,快去照顾阿雪要紧。对了,记得别告诉他们我醒了,知道吗?”
“为什么?大家都在等着你快点醒来。”
“好啦,就说我曾经醒来过,行不行?”阿七打了个呵欠。“我不是很累,想再睡一会儿,醒了自然会出去。”
她的肚子突然很不争气地悲鸣了起来。
“唔,经它这么一提醒,我才发现自己真的很饿。”阿七垂涎三尺的望着桌上胖嘟嘟的自馒头,那绝对是为她准备的。
“猪就是猪,吃饱睡,睡饱吃。”岳正心边嘀咕边把馒头端来阿七手里。
“这种福气可不是每个人都消受得起的。”阿七撕了一大片馒头往嘴里送,含糊不清地说着。
“你继续睡吧,小心长眠不起啊!”岳正心朝她吐吐舌头,往门口走去。
“睡死了也不关你的事!”阿七丢给他一个大白眼。
山里的早晨格外清新怡人,带着薄薄凉意。
陈七边俐落的将衣服一件件晾到竹竿上,边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昨晚,关越阳与木怀沙同时归来,不知是巧合亦或早约定好了?反正他们也不会为这种小事多作说明。
原本担心关越阳会私下找她问明无故出走的原因,更担心木怀沙会冷不防冒出来说要带她寻找玉笛的主人,但她所假设的情况完全没发生,气氛寻常得不能再寻常,一切如同昔日般,谁也没有提起她出走的事。
她知道这是为了避免彼此间的尴尬,同时也是为了真心想留下她,索性来个既往不咎,淡化过去的种种。
不提,真的就此相安无事了吗?
当然不!只要问题一天没有解决,她的隐忧永远存在。
“唉……”她重重叹口气。
那种既想逃避、却又离不开的心情真是矛盾极了!谁来告诉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一大早叹什么气?”
阿七回过头,碰上了一双黑眸。
“啊!”她惊叫一声,本能的倒退一步,整个人压向竹架,眼看着竹架倾斜倒下,那晾在竹竿上的衣服也跟着要泡汤了……
一切在瞬间结束!她只知道一阵风迎面而来,木怀沙已奔窜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