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舅舅,可以请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吗?”
冰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刺入身体,几乎冻结他所有的呼吸。
“看来舅舅真的没有将外甥的话放在心上,要不然舅舅怎么会在这里呢?”
咬着贝齿,殷莫邪连反驳的话也没有力气说了,只能紧紧握着放在膝盖上的手。
“真是不应该啊!舅舅,对不听话的孩子父母都是怎么做呢?看来我也该让不听话的坏小孩受点惩罚才行是吗?”
刺讽的冷哼中,殷莫邪只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拉起,惊惶失色的他更在看到殷水遥阴冷表情时没命地挣扎起来。也因两人的举动而引起旁人的注意。
“怎么回事?”
“不知道耶……”
“大家吗?”
“喂,要不要去通知航警人员啊?”
求求你们哪位好心人快去通知吧,求求你们。无法言语的殷莫邪只能以着恳求的眼光看着周遭的人。
然而阴险的殷水遥哪能让航警人员过来?于是,殷水遥将他一把扛上了肩,举步就朝着机场大门而去。
此举吓得殷莫邪几乎是脸无血色,双脚被殷水遥紧紧抓着的他只能不停地挥打着双手,扭动身子,试图让殷水遥无法抓稳自己。
“这位先生,请你等一下。”公式化的叫声让殷水遥不得不停下了脚步。是闻声赶来的航警。
看到他们,殷莫邪就好象看到救星一样挣扎得愈加厉害。可欣喜的眸子猛然化为惊骇,瞪着那个从人群中走向那些航警的人。
“各位,各位,请不用太过紧张,这一切都是误会,是误会一场。”
“你是?”
“我叫邵廷洛,是个医生。而那两位一个叫殷莫邪,另一个叫殷水遥。”
航警接过邵廷洛出示的身份证,确认无误后又问道:“都是姓殷?是兄弟吗?”
“不,不是的,他们是舅甥。”
“舅甥?被扛着的那个是外甥?”
“不,是扛人的那个才是外甥。”
“外甥扛舅舅?在公开场合公然绑架自己的舅舅?这是怎么回事?”
“说来这全是一场误会啦。事实上是因为想阻止殷莫邪——就是那个被扛着的人出境才会这么做的。”
闻言航警皱起眉头道:“阻止?我想那个人应该是有自主权的成年男人了,你们这么做可是涉及人身自由了,这种举动也已经构成绑架罪。”
“当然,当然。可是这也得在对方是神智清楚的状态下才能有自由行动的权利是不是?今天会这样子也是迫不得已,我朋友的舅舅老是幻想有人要对他不利,还会无端施暴。如果让他上了飞机还是在机场大吵大闹,这都不好是不是?”
胡说——胡说,他胡说!我没有神经不正常,我没有啊!殷莫邪忙不迭地摇头。
“原来是这样啊,这么说来还真是误会了。”
“是啊,是啊。”
不是啊!不是这样的!看航警采信那男人的说辞,殷莫邪在心中不停狂叫,可是——没有人听得见……
看着航警转身而去,殷莫邪不禁红了眼眶,听到那个自称是邵廷洛的男人拍拍殷水遥道:“搞定了,走吧!”时,他绝望地闭起双眼。
再怎样也没有料到殷水遥竟会带着自己回殷家,但意外的是,平日仆人甚多的殷家在这时竟然静得仿佛没有半个人似的,就连平日最尽忠职守的奶妈也不见踪影,为此,殷莫邪本已忐忑不安的心再添一缕疑惑。
没让他有太多的时间细想,殷水遥在将他扛进大厅后就二话不说地将他丢到地上。纵使地上铺着地毯,也仍疼得殷莫邪龇牙咧嘴,闷哼连连。
脱去西装外套,扯掉领带,殷水遥弯下身将殷莫邪翻转过身,然后将之压倒在地毯上。
乍见殷水遥森冷的眸子与狠绝的神色时,殷莫邪也顾不得疼,奋力挣扎。殷水遥的眼神及脸色都让他全身警铃大作,心跳也因为惧怕而加快鼓动,脑海里只闪着一个字——“逃”!纤细的双手拍打着,两腿也用力踢蹬着。然而殷水遥亦非省油的灯!
只见他手挡脚,非但没让殷莫邪挣脱,还让自己置身殷莫邪双腿之间。
一旁将两人举动尽收眼底的邵廷洛也不禁一脸愕然。“呃……水遥,你不会是打算在这里吧?”
“不行吗?”扬起了眉头,殷水遥开始不悦地瞪着鹰眸。这双手——很是烦人!
“可是……这里是大厅啊!”他真要在这里做?纵然是主谋者之一的邵廷洛也不禁为殷水遥的决定而大感诧异。
“那又如何?”要进行报复,难不成要请风水师来看风水啊?
“但是……但是……水遥!”惊愕地看殷水遥极不耐烦地扬起手,清脆的巴掌声也随着落下的手而在偌大的大厅间响起。
注视着殷莫邪那张因为自己的暴力而明显浮印起手掌印的脸,嘴角边的鲜红反而令他笑了,回头迎视邵廷洛的眼却寒得摄人。“怎么?你似乎有意见?”
这……这是殷水遥吗?这真是他所认识的殷水遥吗?可是……可是为什么现在在他面前的殷水遥和他记忆中的殷水遥阴冷表情下。
“没事就滚出去!不要忘了你今天的任务是什么。”
看到殷水遥用力撕开了殷莫邪身上的衣物,听着殷莫邪每反抗一次就被重重的掌掴的声音,邵廷洛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直冲而上,尤其在看到殷莫邪的脸已是青红肿胀,却仍不放弃地妄想挣扎的模样时,邵廷洛发现自己的手在不自觉间紧握成拳,怒气也正快速往上窜升着。
“够了、够了!殷水遥,你想打死他吗?”看到殷水遥再度扬起手,邵廷洛再也忍不住喝阻。
手一顿,殷水遥缓缓偏过头,眼底是讥讽的冷和无情的冰:“怎么?你心疼?”
“不是……”
“不是就滚出去!”
“水遥!”看到那又将落下的手,邵廷洛不禁急叫,“你不要弄错了,我们是想报仇不是要杀人——”
“废话!他死了还有什么好玩的?”
“那你还……”眼光再度落在委靡地倒在地毯上的殷莫邪,明明就快晕厥过去的人了,却仍想坐起身,试图想用颤抖的双手推开压制在他身上的殷水遥,那模样看得他不由得鼻头莫名的泛酸。
“还什么?我警告你,你最好没跟我说你和心语一样,那该死的良心在这个时候泛滥成灾了。”
“当然不是,可是……”
“既然不是就快滚,不要妨碍我。”语毕手也毫不留情地跟着落下,一巴掌甩得殷莫邪再度扑倒在地。
“水遥!”
“滚出去!”
邵廷洛明白就算他说破嘴也只会让殷水遥的怒气亦加不可收拾,另一面也是不想承认自己竟然会心疼一个恨了十六年的仇人,于是他只有选择离开,离开了就能眼不见为净了。
不……不要走……救……我……迷离不清地看着逐渐离去的背影,殷莫邪好想叫,好想求……但是张了口却只能发出虚弱的啊呀声,用尽全身力气抬起的手没有让邵廷洛回头,却落入了另一只强劲的手掌里。
惊恐地看着殷水遥拉起他的手,像在审视着什么一般瞧着,突地笑了,笑容中手猛然地往下反折!
喀的一声异响,嘶哑的尖叫跟着响起,纤弱的手腕硬生生让殷水遥给折断了。
泪,因为痛而无法抑止的流,瘦弱的身躯更是一次次的痉挛,刹白了颜也汗湿了身。弓起身,扶抱着红肿的手腕,殷莫邪几乎哭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