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阵吃痛,惊喝,“张开嘴,你疯了。”
我偏不。她嗜血地将力气使到最大极限。
“你这个……”魏怀轩惶急了,忙俯首,以口制口……
“喂,你们要亲热也进房里去,让佣人们看到多不好意思。”
多亏魏怀玉突然来到,才将噬尝得难分难舍的他们,震了开来。
“唷,怎么都流血了。”魏怀玉不明所以的说:“不这么用力不能显现你们相爱的程度吗?”
“他想抢我的信用卡。”萧子琳恶人先告状,“怕我花钱,又不给我买东西。他说我配不上他,妄想从他那儿拿钱,又说……”
“等等,等等,你刚刚形容的那个人确定是我老弟吗?”怎么听起来挺陌生的。
“她开玩笑的。”魏怀轩帮忙萧子琳将衬衫上的钮扣一一扣好,单手环住她的小蛮腰,以充满感情又略带威胁的口吻说:“我们正准备出门去大肆采购呢,月宜,你说是不是?”
“哪有?啊!”可恶小人,竟敢偷掐她。
“怎么啦?”魏怀玉不明就里地问。
“没事。”魏怀轩抢白道,“你手上拿着什么东西?”
“哦,不说我倒忘了。”魏怀玉把手上的朱漆木盒递给萧子琳,却遭魏怀轩从中拦劫。
“是妈的古董首饰?”他知道他妈妈一直有收购古董名牌首饰的嗜好。“替月宜谢谢妈,这么名贵的东西,我就先帮她保管了。”他似笑非笑的瞟了萧子琳一眼,把整个木盒收进他自己怀里。
黄鼠狼给鸡拜年。魏怀玉离去后,萧子琳用力地甩掉他的手臂,仿佛吃了炸药,气冲冲的挥拳向前,可惜力道不足,速度又不够快,立时让魏怀轩攫入掌中。
那天是她到魏家一个多月以来,过得最不愉快的一天。
尤其魏怀轩带着她到柏林市区绕了一圈,草草率率吃过午饭,什么也没给她买到就踅回了。
魏母问起,他竟睁眼说瞎话,“月宜太挑了,没一件她看得上眼的。”
几天的隐忍到此刻化为冲天的怒火。萧子琳以太累作为托辞,晚饭都没吃就窝进房里。
直到晚上十点过后,确定魏母他们都入睡了,她才摸索着到厨房,为自己下了一碗杂菜面。
“我也要。”
魏怀轩的脸皮厚得可以挡子弹了。他大概刚沐浴完,身上犹散发着洁净的皂香。
“做梦。”偏不给吃,怎样?
可当一大碗面端到餐桌上,她尚未动筷子呢,咱们这位宇宙天下第一无赖臭老兄,居然十分大面神的挨着她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第七章
柏林的冬日,出现如台北般绵延不停的细雨,萧子琳趴在窗台上,望着小水注,顺着铝条一一无奈地淌落、下滑、随风无痕而去。
和茱儿约好一起去拜访客户,并递交她设计的初稿,时间已迫在眼前,她仍提不起去上班的心情。
并非担心设计稿不被接受,她对自己的才能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而令她从昨儿个就心事重重的,是三天后的婚礼。
之所以同意这桩婚事,她有她荒谬的复仇计划。魏怀轩怎么玩弄她姐姐,怎么移情别恋,怎么逼她走上绝路,她要照着剧本再好好上演一次。
婚是要结的,仇也是要报的,但,然后呢?当魏怀轩发现她处心积虑毁了他一手创立的建筑事业时,他会用怎样惨无人道的手段,再将她报复回来?
姐姐已经死了,如果她有个不测,可怎么对得起疼爱她们的爸爸妈妈。
姐姐什么都好,孝顺父母,尊重师长,对她更是疼爱有加,一个品学兼优的女孩,怎么就因为爱情自绝生命了呢?
人善被人欺,马善遭人骑,她和姐姐的个性相差十万八千里,见不合理的就力争到底,看不顺眼的就破口大骂,从来没把气质、淑女、温柔那些劳什子形象放在眼里,结果呢?她活得多快活自在。二十几年来,她对自己的选择,无论学业、工作、爱情,从没裹足不前过,只除了这一次。
平心而论,姐姐会爱上魏怀轩,是绝对可以理解的,以他上乘的条件,倾心狂恋者,没有上万也有上千。但,爱一个人爱到连命都不要,真是再愚蠢不过。
“月宜,”魏怀玉因重感冒请了几天的假,也没稍见好转。“怀轩来了两通电话,催你快到公司去。妈以为你们吵架了,非要我上来看看。”话还说没完哩,她扬起嘴巴又是一个震天价响的喷嚏。萧子琳忙把整盒的面纸递给她。“不躺在床上休息,你又出来乱走。”
“不都怪你嘛。”讲完立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你到底怎么了?”
“没。”萧子琳吐了一口长气,“只是有点心烦。”
“为了婚礼的事?”见她点点头,魏怀玉咧着嘴笑说:“没啥好烦的,我妈妈什么都准备好了,到时候你只管轻轻松松当你的新娘子。”
“我烦的不是这个,是我跟怀轩,我们两个……我、我觉得,一开始他并不喜欢我。”怎么说才好呢?她的目的其实是希望探听一点关于魏怀轩的风流韵史,但又不好太挑明的问,支支吾吾的就说出这么一句词不达意的话。
“刚开始谁喜欢你?”魏怀玉说话永远直截了当的不怕得罪人。“我尤其看你不顺眼,之前更是坚决反对把你接来。我看人一向很准,就这次看走了眼。你的好是要慢慢发觉的,我承认我的转变是从‘胃’开始,但,现在我真是打心里为怀轩高兴。”
“他也这么想吗?”萧子琳很小心的问。“我听同事说,他和茱儿交情匪浅。”
“那个老女人?”茱儿的年纪和她差不多,用老女人这形容词她并不觉得有何不妥。“错了错了,她是曾经爱过怀轩,可自从去年她嫁给一个叫陈建良的王八蛋,接着又被他骗得人财两空之后,她就对天底下所有的男人兴趣缺缺了。”
听到陈建良这名字,萧子琳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
“你说那个叫陈建良的,他可是从,呃……”不能直接提起台弯,否则就要露出马脚了。“从越南来的?”
“不是,是台湾留学生。说起那个人渣三天三夜都骂不完。”突然瞥见桌上的钟,已遥遥指着十点半,她赶紧打住。“要命,瞧我这长舌妇,话匣子一开就不知道要停,快快,上班去,不然怀轩要抓狂了。”
替萧子琳拎起公事包和车钥匙,魏怀玉半推半赶的催着她。要不是她老妈刚帮萧子琳买了一部车代步,她绝对够意思的抱病开车送她到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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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死了,还是没把我放在眼里?”茱儿的啐骂迎头泼过来,完全不留情分。“警告你,下不为例,否则就算你是魏怀轩的老婆,我照样拿你开刀!”
坐车前往客户指定地点的一路上,茱儿的责骂依然没有停歇,而且英德语夹杂,快得有如连珠炮,害萧子琳硬是给他有听没有懂。
好在那位叫爱蜜儿的客户,对她的作品甚是满意,当场就开了张三分之一的工程款支票,这才稍稍化解了茱儿强大的怒火。
“肚子饿了没?”
以为茱儿仍要延续方才的泼妇骂街,装聋作哑的萧子琳一下没听清楚她在问什么,又不好再问一次,于是支吾其辞的说:“是,我知道。”
“不受教!”茱儿忽地提高嗓门,大吼,“我是在问你——算了,饿死你也不关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