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凝的美勾人魂魄,十年来她等于是被囚禁在荷楼,如何勾引男人?全是那些好色之徒企图糟蹋。」
机谆握紧杯子,阴沉的眸子闪了闪。
如果可以,他会宰了那些人!
「你好像知道得很清楚?」机谆倏地撇头瞪视澄贝子。
「美人总是让人多关心些。」他间接承认他曾见死不救。
「该死!万一她真遭人污辱,依她刚烈的性子,绝对不会容许自己苟活至今。」
「别生气,你质疑咱们大清的货有瑕疵,那你可以检查她的右手臂,上头有她贞操的证明。」
「守宫砂?这年头还时兴这个?」机谆有些讶异。
守宫砂由太医注下,那种痛楚几乎会要了女人的命,当女子不再是处子之身,守宫砂即会消逝。
也有不少王府为防范下女与王爷有染,要是守宫砂消失,福晋就会追根究柢,一切只为了怕有人母凭子贵,权势被夺。
「她在后宫受了很多不足为外人道的苦,除了卫妃,没人袒护她,她嫁至甘肃,也因为她不受宠所致。」
澄贝子的眼瞅著机谆,他震怒的脸上写著山雨欲来的前兆。
「只因柔妃,所以她就罪该万死?」
他可以想像,多少个夜里,她抖著身子垂泪到天亮,也因如此,现在坚强的她已几乎无泪可流,心力交瘁的结果是她封闭自己。
「不,是她的美惹人嫉妒,这现象四处都有。」
尧潞的事他略有耳闻。
「刚才进来我没见到格格,她人呢?」澄贝子左顾右盼。
「她安然无恙,你放心。」机谆抿抿唇。
「我不是指这个,这儿不是盛行要妻子招待客人吗?我是上宾,我点浣凝。」澄贝子肆无忌惮的开著玩笑。
那尧潞又骚又丑,他屡次见著她那淫荡的脸,就没有多留的念头。
机谆养她是为了取悦,她还自鸣得意,实在可悲。
他抓起澄贝子的衣襟,眯起眼,「别跟我说你也是那些企图玩弄她的男人之一!」
「我见过她弹筝,美得宛如天仙,教人心动……但我不是玩弄她的男人。」澄贝子在他欲杀人的目光下终于改口。
「你最好早点查出柔妃的过往,我的耐性禁不起考验。」
但他却有耐性跟那个长得美却一点也不顺从的女人磨?
「是啊,我也十分好奇。」这可让他头疼了。
「对了,你认识一个叫冬贝的男子吗?」
「冬贝?不认识。」只是这名字他十分耳熟。
「那天我见到浣凝依偎在他怀中。」
「你别破坏浣凝的名誉。」澄贝子义正词严地道。
「我可以不在意她的过往,只要浣凝忘了他,我可以什么都不计较。」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事啊,」
「那男子我亲眼见过,身材高大但颀长,似是边塞人,眉宇间充斥著阴柔之气。弛的腰受了我一鞭。」
「天,你有多久没大开杀戒了?」
「我是顾虑浣凝的面子。」该死,他在恼怒什么!
「这我就有兴趣了!眉宇间有阴柔之气?会是太监吗?但他们没人愿意接近浣凝啊……」
「你会在西宁待多久?」机谆转移话题。
「俄罗斯使者到访,我怀念浣凝弹筝的样了。」他要住下来看好戏。
「好,我会安排尧潞伺候你。」这家伙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不,浣凝才恰当。」
「假如你想丢了命。」
澄贝子瞥向他,机谆则若无其事的品尝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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袅袅的轻烟飘起,王府今晚十分热闹,招待俄罗斯使者们。
笙歌不断,美酒佳肴,使得俄罗斯使者们乐不思蜀。
机谆与澄贝子坐在上座,看著众女献舞。
她们的衣著缤纷,像是一群花蝴蝶破茧而出,十分美丽,不但身躯随著舞曲款摆非常吸引人,她们的目光更是含笑看著宾客们。
俄罗斯使者大为称赞,目不转睛,被撩得心演意马。
酒过三巡,俄罗斯的使者们开始不安分,吃著下女的豆腐,并随姑娘们起舞,身子与她们磨蹭。
「今晚真是令我大开眼界。」澄贝子似笑非笑的说。
「想要看到压轴,就乖乖闭嘴。」机谆仍面无表情。
「浣凝是压轴?嗯,她弹筝的技艺天下第一,无人能及。」
「她还不够资格。」机谆泼他冷水。
澄贝子喝酒的兴致全没了。
「又是尧潞?她只够格做陪衬的绿叶。」
「凭这点她就压死淡漠的浣凝了。先警告你,待会儿浣凝出来时,你只要跟她点头示意便成。」他话说在前头。
「你怕她见到我,想起在宫中的不愉快?」
「是怕你不正经,以眼神勾引她。」
澄贝子露齿一笑,「我敢确定她的人格。」
众人期待的压轴上场,虽然天气寒冷,可尧潞为一展她的魅力,胸前的薄纱低得不能再低,春光若隐若现,使使者们瞠目结舌。
尧潞搔首弄姿,知道自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然而当阵阵筝声奏起,含著异国妩媚风情,现场立刻鸦雀无声,尧潞主角的地位显然被夺。
趁著转圈,尧潞狠狠的瞪了浣凝一眼。
浣凝的脸孔以薄纱轻掩,只露出一双美目。
她的目光不经意对上机谆的,他正凝视著她。
现场好像只剩他俩,他的眸子具有十足的侵略性,又似乎要捧起她细心呵护。
浣凝脸一红,避开他的注视。
那天,他在他怀中喊出了冬贝的名字,可是她没想到他的怀抱竟比冬贝温暖,一瞬间她只觉得好安全,就是天塌下来她也不怕。
三名使者忽然绕著她拍手叫好,她惊得忘了弹下去。
「王,今晚将这个女人赐给我们!」
澄贝子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等待他的反应。
「走开,我不属于谁。」浣凝挥开他们伸来的手。
「少装模作样了。」一名使者动手扯下薄纱--
「好美!」他们几乎看傻了眼。
尧潞气恼的退下,可是没有人注意到,因为众人都将目光放在浣凝身上。
浣凝不知该怎么办,但她骄傲的不开口求援。
机谆气极,她是他的妻子,她把他当成什么了?为什么不开口要他救她?
眼看使者的魔爪要伸向她,澄贝子以为机谆似乎铁了心不为所动,正要出手,三根竹筷忽地迅速飞射而出。
他没机会展现功夫了,澄贝子轻松的笑了笑。
「啊!」三名使者捂著血流如注的手臂大喊。
「谁敢碰她,我就杀谁!」机谆慢慢走向她。这女人够厉害,有本领逼疯他!
浣凝脸色一白,浑身颤抖的站不住脚。
「可是她不是跟尧潞……」他们还未说完,便一个个被丢出去。
机谆迅速的扶住她往下跌的身子。「浣凝!」
澄贝子也走过来,对他道:「她怕见到血,因为柔妃死时七孔流血……」
「闭嘴!」机谆朝他低吼,他从没见过如此害怕的她。
他怎么会知道?这名男子是谁?浣凝仔细看他一眼,愕然呆住。是他!
「你可以向我求救。」机谆搂著她冰冷的身子道。
「我没有资格。」只要开口,她就欠了他。
她怕自己再也认不得自己,因为她与他之间越来越复杂,她若深陷,就抽不了身了。
「没错,好面子的番王若晓得柔妃因羞愧而自尽,你的地位就更加不保。」澄贝子测试她的反应。
浣凝倒抽一口气,抬眼凝睇机谆。她竟在意他会休了她!原来她的心墙筑得如此不稳固,一击就瓦解。
她推开机谆跑开。她已快忘了那种心痛难当的滋味,现在又再次涌现。
「柔妃的话对她有深刻的影响,除非你真正明白,否则什么也无法改变,反而增加痛苦。」澄贝子脸上挂著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