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你的费心,我自己都还不知道自己这么受欢迎,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让你免费参观的。”卓纹不怒反笑,阮大倩的脾性她太了解。“你别太心急,待会儿我去趟总裁办公室,替你在他的情史上安插个候补人选,他总有一天会注意到你。”
“卓纹,你真的要上传说中如空中花园的三十六楼?”沈菁满脸艳羡,对于这个被渲染上几分神秘色彩的楼层,不知有多少人想一窥究竟呢!
“你以为我喜欢?这一上楼,生死未卜哩。”卓纹翻翻白眼,如果不是她需要这份优渥的薪资,她早在得知那破坏她好心情的人是她的老板时,就自递辞呈停工回家了,哪还会在此忍受阮大倩的出言不逊?
可怜她的五脏六腑,不知被一肚子肝火烤成什么惨状了,脸上却还得装出甜美可人的笑容来,摆平那个酷爱兴风作浪的女人。
这笔账她是算在那个“据说是她老板”的男人头上了。
“对了,‘飙情大少’到底找你做什么?你的权责直属天辰董事,有什么缺失,也该由天辰董事出面吧?”沈菁入情入理的判断。
“嘿!这是不是三角关系呢?”白天辰是阮大倩所觊觎的第二号人选。
“你不开口没人会当你哑巴!”卓纹堆满一脸假笑。“只要有机会,我也会替你引荐天辰董事。”
终于,阮大倩愤然离开她们的视线。
“我倒是很好奇,你不认识老板,老板怎么会认识你?”沈菁这会儿正坐在卓纹的身旁,纳闷地询问着。
“天知道!我长得既不招摇,也不危险,他怎么会注意到我?”卓纹边说,边忙着输入她的招标评估表。
“咦?你这是百越的案子嘛!把围标的机率指数都算出来了,好厉害!”沈菁公然把注意力放在电脑荧幕上。
“小声点,这可是商业机密,如果被天辰董事知道有第三人看过,他会把我扫地出门的。”卓纹说归说,并没有马上关掉电脑荧幕或把沈菁赶走。
“原来你一直都做着这么高机密的工作,那我不难猜测老板为什么要召见你了。”沈菁一脸了然。
“用这种方式召见我,未免太抬举我了。”卓纹不以为然。“我倒觉得他可能会以‘不识老板尊容’炒我鱿鱼或找我麻烦。”
“不可能吧?老板哪可能对员工如此小器?”沈菁笑笑,口气像在安慰她。
“别说不可能。这种惯于被女人捧在手心的男人,最容易有妄自尊大的毛病,他们常常有全世界女人都认得他的错觉,这会儿我不认得他,一定让他颜面挂不住而暴跳如雷了。”
卓纹对男人的毛病如数家珍。自从领教过那男人的虚情假意后,冰雪聪明的她,把男人全看透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你可得要小心喽,说不定你真会被炒鱿鱼耶。”
“我倒是比较希望能幻想成老板看我工作辛劳,良心发现的想拔擢我当主任或秘书,加级又加薪,让我的购屋基金充裕点。”卓纹努努嘴,异想天开地道。
沈菁看看腕表,快十点了。“主管的晨会快开完了,我的工作也差不多要下来了,那我先走了,祝你好运,加级又加薪。”
“去!”卓纹轻啐一声,又埋头在她的报表作业中。
即使卓纹此刻正被烦躁的情绪所笼罩着,她仍然被眼前恍若时空错置的景象所震撼。
莫非她走错时光门,跑到台北东区最豪华的PUB来了:造型新颖的小酒巴在她的正前方,超大荧幕在她右前方,左前方是摆满洋酒、素面的大型酒柜,而她的眼前,则陈列着两套价值不菲的沙发组……
卓纹开始怀疑,等一下会不会有伴酒女郎出来招呼她?
“到左边第二个门的总裁室来。”
唉?突然传来的广播声令卓纹猛然跳起,没想到这里竟藏有监视器和扩音器。
不知她刚刚有没有什么不雅的动作?
管他的,她可不是上来相亲的。
再往前走,越过酒柜,她发现了足以令她心脏衰竭的露天游泳池、咖啡座、健身房和小型花园……
幸好,在她的心脏罢工前,她找到了“左边第二个门”,未等她敲门喊报到,门里就主动传出了声音。
“进来。”
叫我进去我就进去?多没个性,我的身份证又没比你小。
若不是从十五楼到三十六楼要搭满久的电梯,她还真想杵在外面和里面的人比个性呢!
唉!想想形势比人强,“既来之,则安之”,把个性留到里面去耍大牌吧!
当她的指节碰到门,门竟应“指”而开——天哪!太神奇了吧!不过马上的,她知道自己闹了一个多大的笑话,这门原来是个自动门。
活门里面还有好几扇门,上面有各大董事的头衔和姓名,原来这活门之后,才是机密重地,而总裁的办公室在通道的尽头。
“进来吧!”
才靠近总裁室的大门,就传来同样的声音,只是这次,似乎带点笑谑意味。
卓纹又窘又糗,巴不得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
不行!她挖地洞的模样铁定更丑,她可不能再让这家伙取笑,她一定要……化悲愤为力量!对!让他瞧瞧女性同胞的坚忍毅力。
于是,她抬起头、挺起胸,强迫自己带上冷峻、不好欺负的面具,然后,挟着来者不善的态度开门而入。
而且她打算一进门就先给那个坏胚子一记下马威。
“你请我走这一趟,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嘿嘿嘿!够你瞧的!”她努力装出黑社会大姊大的威胁口吻,眼角泛着凶光地朝前方激射过去。
谁知,她定睛一瞧,没吓到那家伙,反倒吓着了那既精明又能干,既美丽又温柔的——女秘书。
这下子,丢脸丢到臭水沟去啦!
卓纹真是欲哭无泪,边摆出“地上有美金”的羞于见人姿势,边喃喃咒骂设计这层楼的鬼设计师。
半晌,由女秘书带领着,她们走到另一扇门的门口,卓纹已经略显疲态,这是三年来她工作最累的一天。为了见那什么鬼总裁,她简直心力交瘁。
“我不想再进去了,有什么事,教他自己出来见我。”如果这扇门后还有文章,那她往后的日子,必会“恨门入骨”,为了避免这个危险,她拒绝再碰到任何一扇写着“总裁室”的门。
惊魂甫定的女秘书张口结舌,为这人的大胆行径震惊不已。总裁不是说上来的是个资讯处理员吗?怎么是这个女飞仔?
另一边。坐在总裁室里看监视器的白致弘正为卓纹一路的古怪表情、举止捧腹大笑。
多有趣的女孩子啊!瞧她走路的样子,还有挤眉弄眼的表情,跟个乡巴佬进城没啥两样!再瞧她故作大姊大的剽悍模样!哇哈哈,简直笑死人了!
这时的白致弘玩性大起,哪有什么飙情大少的温柔多情、斯文体贴?现今他满心只有讽刺她的胆小和嘲笑她行为举止的念头。
“哈!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他讥讽地说。“你是害怕踩到地雷还是怕推开门来见到我?”扩音器里又传来戏谑的声音。
卓纹听见这话,怒火熊熊燃烧起来,“如果这地上有一百颗地雷,我也宁愿一脚踩一颗,把你炸得粉身碎骨,把白氏大楼夷为平地。”她说得咬牙切齿,活像已在地雷中行进。
要命!这么泼辣的回答。“想殉情也不要选在白氏嘛!还是你是想以生命证明你对我的亏欠,当然这对象是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