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女人竟然敢放他鸽子?而且在对他做了这件可恶的事之后,又对他视若无睹!白致弘火冒三丈。他确定他绝对没有认错人,除了调出了相片外,她这种“惟恐踩到地雷”的低头走路方式,他印象非常深刻。
该死的!难道她不知道他是她的老板吗?
难道她三年的资历是混假的?为什么她不像别的女人般,把眼光投向他,把脚步走向他?该死的!难道还要他纡尊降贵来拜托她?
此时,白致弘的怒气已大大燃起,几乎方圆十尺之内,都可感觉到他身上的肃杀之气。
只有卓纹这个自问“问心无愧”的始作俑者,仍一脸茫然地朝他问:“你在叫我吗?”
戏演得真好哪!白致弘咬牙切齿地想。
“你确定是在跟我讲话?”从来没有一件事、一个人可以使他气成这样。她什么态度呀!
“拜托,不是跟你,难不成是跟假山喷泉讲话?”卓纹的声调不自觉地提高几度,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她不客气的口气引来了围观人群的挤眉弄眼,窃窃私语的叽喳声仿佛都在暗示她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人。
卓纹对那些暗示不理不睬,径自地死瞪着对面那个破坏她好心情的人。
喷泉假山?她竟然把他当作装饰物,该死!白致弘气得手心直发抖。这下子他若不叫她走路,他一口气如何能咽?
卓纹狠狠地瞪了他好半晌,直到她美丽的眼睛不堪负荷,才恨恨地说:“没事不要乱找人发神经,害人害己。”说着便走向员工专用电梯。
“卓纹,你——”白致弘直觉想冲过去揪住那傲慢的小妮子。
“致弘!致弘!”恰逢良心发现、准时上班的白天辰经过,硬是把盛怒的白致弘拦下来语重心长地道:“当你二十多年的堂哥,第一次看你这么生气,注意一下你的身份和修养。”
白致弘握紧的手关节泛白,狠狠地从齿缝迸出话来:“你,开过晨会后,到我办公室报到!”
卓纹摆出一个风姿绰约的身段,给了他一个认真应允的笑容,心里却轻啐着:你以为你是谁?哈哈哈!
“你真的打算叫她走路?”
打从架着白致弘上来顶楼的总裁办公室,白天辰这句话至少问了他二十次,好似卓纹跟他关系匪浅。
“你再继续问下去,我保证会叫你走路。”白致弘则火气不消反炽。
“怎么连堂哥也气进去了?我是在劝你三思而行。”白天辰撇撇嘴,投以怪罪的眼神。
“是吗?”看戏的成分居多吧,白致弘懒得搭理他。
“对呀!一思,你何必为一名员工生气;二思,她与你非亲非故,你气死了,她也不会同情你,所以,劝你打消这个念头;三思,她可是电脑管理室重要的资料处理员,举凡工程的招标预估和收购评量统计都是她在做,如果你没大脑的在这个工程旺季辞退她,那你是嫌自己太闲,日子太好过。”工作永远是白天辰的第一考量。
这一大堆话果然成功的分散了白致弘专注在怒气上的注意力,他拧着眉问:“谁把她安插在这个职务的?”
他白致弘向来是有仇必报、嫉恶如仇的,现在,卓纹挑起了他的愤怒,他必然会对她采取一些行动,但,她偏偏身任要职,这……叫她走路也不是,不叫她走路也不是……
“她做得很好哇,判断正确、动作迅速、条理分明、资料又不外流,担任这工作两年来,没出过什么差错……”
“你倒是对她的优点如数家珍。”白致弘嗤之以鼻。“你要是知道她的恶行劣迹,你就不会这么有信心。”
看白致弘气得七窍生烟,白天辰倒觉得饶富兴味起来,他纳闷卓纹怎能把向来对女人亲切温柔的白致弘惹火?
“她到底是怎么招惹你的?”白天辰若无其事地轻问,仿佛问的就像是喝咖啡要加多少糖般的轻松。
白致弘瞪他一眼,这件事让他越想越火大。
“说啊!我好替你想想法子,报仇啊!”白天辰这举动分明是在扇风点火。
白致弘再次瞪他一眼。“如果你热了,外面的小冰箱里有饮料;如果你闲着,快去把你应做的报表交过来;如果你欠人揍,尽管把你那张迷尽天下女人的俊脸送上来……”他做着摩拳擦掌的动作,然后丢下一句:“如果真的想卷铺盖走路,就别下来开会,很多人想坐上业务董事这个位置。”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出办公室。
白天辰忙不迭地跟上去,犹不怕死地说:“卓纹招惹你,你可别迁怒我,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建议: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别让自己吃亏呀。”
这会儿,白致弘脸上终于寒霜尽退,露出迷人的笑容来。足见白天辰这话真是正中红心了。“哈,还是你了解我,我会把这句话谨记在心,有朝一日用来对付你。”
白致弘顿觉神清气爽,在心中暗忖:他决定整整那个对他傲慢、无礼、不把他看在眼里的女人。
哈,想到此,他竟开始期待那一刻了。
***
白氏企业是个纪律严谨的企业,制度合理、分工细密,所有员工都驾轻就熟的负责自己的专长工作,所以,整体看来,白氏的工作步调是悠闲却不松散的。
白氏除了有良好的体系、完整的制度外,它还有吸引人的福利和升迁管道。
这也就是卓纹在这里一待就待了三年多的原因,相信也有不少人立下鸿鹄之志,愿与白氏共存亡。
与“共存亡”一比,卓纹三年的资历,真是微不足道,所以,她根本不以为自己是老鸟,也所以,更不能怪她没见过老板大人。
“你不知道他是我们老板——‘飙情大少’!?”这句话,咬字清晰的从她电脑桌旁那群人口中跳脱出来。
“不是吧?你混成这副德行?”在她正对面,一直挤不到她身旁的沈菁瞠目结舌。
“我不信,你临上楼前那副暧昧的样子,分明是想诱拐‘飙情大少’。”老大不客气的是阮大倩,在公司中以诱惑男人、争风头,为公司月刊贡献桃色新闻为最大作为。她觊觎白致弘很久了,苦于没有近身的机会,只能找些主管消遣消遣。“别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同是女人,你心里打什么如意算盘,大家心知肚明。”
“我是不是百口莫辩了?”卓纹边随意一问,边从桌上又拿过一本资料夹册。一大早,白天辰的秘书便捧着几件特急件下来,要她在下午两点前赶出来。
白天辰这一脉的业务资料向来由她负责统计、整理、预估,她想假手他人,也没办法。所幸她的会统底子打得还算扎实,否则恐怕求助无门,欲哭无泪。
所以,她很忙,忙到没有机会去解释没见过老板庐山真面目的原因,更遑论去抱怨公司月刊中只要有白致弘的玉照,必只剩下一个空框……
“你是没有强辩的机会了,但是你可以解释。”阮大倩像在施恩似的。
“不对耶!‘飙情大少’没有与自己员工传出绯闻的前例,卓纹哪有这么幸运?更何况他今天早上那么凶,根本也不像外面传闻的那么有修养。”沈菁惟恐卓纹人单势孤被人欺负,抽丝剥茧地分析着。
“那可不!人有亲疏远近嘛,就是因为飙情大少不曾有过这么强烈的情绪反应,才足以说明卓纹与他关系匪浅……”阮大倩的话骤然中止,饶富兴味的眼神瞥了卓纹一眼。“别不承认了,不要偷鸡不着蚀把米哩。”她想尽办法要激怒卓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