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专情……也是他的优点吧!对女人来说……”
“什么?啊!是、是优点,哈哈哈……”赵痴放松气氛似的放声大笑,但心里头对霍泠儿却又更加同情。
唉!男人的专情也许对其他女人好,可是,对她而言却是伤害呀!
☆ ☆ ☆
“小姐,这样好吗?万一被姑爷发现了……”如意皱着眉头看着正要走出房门的霍泠儿。
“没关系,我去去就回来。”霍泠儿轻声地说。
“那如意陪您好了。”
“不!你得留在这儿,万一有谁来,你就说我睡了,别让人来吵我,知道吗?”霍泠儿说完关上房门,手里拿着赵痴给她的那几本书,蹑手蹑脚地往前院的方向去了。
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后,宋骧对她的态度开始有一点好转;除了前院一些地方还是不准她去外,后院她住的地方附近,他倒是不反对让她到处走走,只是这阴沉沉的下雨天,到处一片雾的,即使可以走走晃晃,也没多大乐趣,所以,她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待在房里,看着赵痴给的几本书打发时间,但是寥寥数本书,她饥渴地啃不到两天就看完了,无聊的日子又重新开始。
她本来想请赵痴替她再换几本来的,但是找不到他人,她挣扎了一下午,决定晚上等屋里的人都睡了,再上宋骧的书房偷换几本来看。
她摸黑摸索着,照着如意告诉她的方向走,就在接近书房时,她发现里头有亮光,还有人声。“头儿,你这里好像怪怪的耶?”
“有吗?我算了两次……”
书房内有两个人在对话,她听出其中一个人是宋骧,于是好奇地从窗缝旁往内看,发现里头竟然是宋骧拿着算盘在算帐,一旁还有一个脸上有明显刀疤的男人拿着笔在记东西,他们不时抓头、不时咬笔,一副很苦恼的样子。
霍泠儿看到宋骧在房内,知道是换不成书了,轻轻移动脚步就要往回走,但她才没走几步,后头就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然后她觉得手臂一麻,整个人就被压倒在地上。
“啊……”霍泠儿失声大叫,觉得自己的手快被扭断了。
“是你?”宋骧蹲在地上惊讶地叫出声,刚才他瞥见窗外似乎有人影晃动,还以为是哪个小偷这么大胆,敢上他家偷东西,没想到被他压在地上的不是小偷,竟然是霍泠儿,“你想干嘛?”他放开手。
“我……我是来还……书的……”霍泠儿握着右臂,痛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书?”宋骧这才发现地上散了好几本书,看起来有些眼熟,好像是他前阵子才买回来的,“你拿我的书干嘛?”
“不是我拿的,是王爷……拿来借我看的……”霍泠儿挣扎着坐起。
“要还书叫如意还就好了,干嘛半夜三更这样偷偷摸摸地跑来?”
“因……因为我还想……”
就在她想解释时,书房里的另一个人跑出来。
“头儿、头儿!那个茶瓮的‘瓮’字怎么写?”刀疤陆老六一手拿着笔,一手拿着帐本跑来了。
“瓮?”宋骧站起来,“我看看,嗯……这个瓮嘛……”宋骧拿着笔对着帐本,平空描画,就是忘了‘瓮’字怎么写。
霍泠儿坐在地上抬头看,发现宋骧对着帐本拿着笔,面红耳赤地,眉头都快揪成一团了,于是整整衣服站起,对宋骧说:“我来写吧!”
“咦?你会写字?”宋骧讶异地望着霍泠儿。
“当然会。”
宋骧看看帐本,又看看霍泠儿,搔着头想了想,把手上的帐本和笔交给她。
“那你写吧!”
霍泠儿接过帐长一瞧,差点没笑出来,上头的字像鬼画符似的,更不用说有一大堆的错字了。她摇摇头,在一个很丑的“茶”字下面加了个端正的“瓮”字。
“哇!这么难的字都会写,而有……好漂亮的字喔!大嫂。”陆老六以钦羡的语气叫道,但随即捂住自己的嘴;他一时不小心,大嫂这两个字叫得太顺口了,这可是犯了他头儿的大忌。陆老六慌张地转头看宋骧,然后松了一口气,好在宋骧没什么反应,只是低头一直看着霍泠儿递给他的帐本。
“你……”宋骧望着霍泠儿,神情有点怪异。
“我?我怎么了吗?”
“你会不会用算盘?”
“算盘?会啊!”
“那……”宋骧的表情更奇怪了,他握着拳头,额上渗出汗水,眼睛一下往四周看,一下又往霍泠儿脸上看,感觉上好像很紧张,“那你……能不能教我,我不太会……”
“耶——”陆老六当场大叫,惊讶得倒退三步。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从来不求人的宋骧竟然会请他最讨厌的女人教他东西?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吗?
宋骧瞪了陆老六一眼,然后顺过头来,以期待的眼神望着霍泠儿。他自己也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会向她提出这种要求,只是他很自然而然地就……而且他直觉她会帮他。
“教?可……可以啊!”霍泠儿吓了好大一跳,宋骧竟然要她教他用算盘?这下她还真觉得有那么点受宠若惊哪!
宋骧领着霍泠儿匆匆回到书房,立刻将他刚才在算的帐册和算盘放到她面前的桌上。
“我算了好几次,可是好像都不太对。”
霍泠儿翻开帐册,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她真不敢相信一个做生意的人,帐竟然会记得这么烂,她才不过翻了两三页,里头的错误恐怕就有不下十项,糟糕的情况只能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
“以前都是我娘在记帐的,但是她这两个月身子不太好,我就没再让她做这种费神的工作了,可是我脑子不好,又不太会用算盘,这些帐我怎么算就是怪怪的。”
“嗯……你知道算盘上这些珠子是代表什么意思吗?”
“大概知道。”
“那好,不过我再从头教一遍好了。”霍泠儿摇了摇算盘,将珠子弄整齐,“下面的这些珠子一个是代表‘一’,上面的珠子一个是代表‘五’、一个是代表……”
霍泠儿仔细地教了宋骧算盘上珠子的用法,然后又实际演练了几遍给他看,然后让他自己练习,并在旁边指正错误。不知道是老师教得好还是学生努力学,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他把基本的运算都给弄懂了。
“一两五钱加上三两六钱等于……五两一钱……啊!我会算了!”
宋骧认真地地拨动算盘上的珠子,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可是在他身旁翻着其他帐册的霍泠儿脸色却越来越凝重。
“这两个月,家里的钱是不是有短少?”霍泠儿拿着帐册问道。
“呃!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有,昨天对帐,家里好像少了……”
“少了十二两。”陆老六在一旁答腔。
“这就对了。”霍泠儿将帐册放到桌上指给他看,“这是上个月的帐本,你看,这里有名目却没有数目,这边是有数目却没有名目,而且……你好像有好几批货给了订金却还没去拿,还有这边、这边、和那边都算错了,难怪帐会不对。”
宋骧看着一塌糊涂的帐册,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他看货和买卖的能力还可以,可是对金钱和帐目却没什么概念,以前有他娘帮着,帐目还算清楚,可是他现在自己弄,却搞得人仰马翻,还出了一大堆错。
霍泠儿看着低头不语的宋骧,叹了一口气,拿起帐册和算盘,在他身侧坐下。
“我来吧!还好只是两个月的帐,应该很快就可以弄好,其他一些不清楚的地方查一查交货纪录,应该也可以弄清楚。”“真……真的吗?你愿意帮我……”
宋骧望着霍泠儿,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激。糊涂帐记到现在都有两个多月了,再不想办法解决,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关门大吉,而他说什么也不愿让有病在身的老母再为这些事操心,可是自己和兄弟、伙计们却都没一个人行,正在山穷水尽疑无路,他烦恼得快炸破头时,霍泠儿竟然说要帮他,这简直就跟天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