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风流不是罪? 小古
某天,蓝大小姐深夜一通电话打来,问我,「男人为什么都爱耍风流?还自命清高说自己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
我的第一个直觉反应是,「妳失恋喽?」别怪我嘴坏,相信正常人都会这样认为吧!
后来当然是被她一阵如雷的炮轰折磨我的耳膜,然后才告知我她是在写稿子,男主角设定是一个极度风流的……钦差大人?!没搞错吧!钦差不都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吗?
「这样才有挑战性嘛!」这是她给我的回答,虽然我觉得她是自找麻烦,而且还莫名其妙被讨了一篇序。
不过说实话,男人风流成性似乎是千古以来不变的道理,可这究竟是男人为自己花心找的借口,还是真的无法抗拒诱惑的天性?身为男人的我,有时想想如果我的女友有天告诉我,「我只是犯了全天下女人会犯的错」我大概会先揍她一顿吧!
楔子
嘉兴皇朝
生在这个朝代是女人的福气,非但可拋头露脸、展现妖冶风情,就算多长几斤赘肉,旁人也直夸说是富态。
偏偏这些好处全成了童安安的恶梦。
一大清早,童宅的后花园就传出闻之断肠的悲泣声,开满缤纷花卉的园里,或坐或站了三个人。
「我不管,你得替我说句公道话。」坐于石桌畔,绾着髻的华衣女子,用衣袖轻拭眼角的泪珠,白皙的脸蛋衬着哭红的双眸显得分外动人,令身旁刚强的汉子见着了不禁心生爱怜。
「娘子,别哭了,我一切都依妳。」身形剽悍的勇壮男子轻声细语地安抚着。
而旁边一身青衣劲装的少年,垂着头,无奈地以脚尖挖挖泥土地。
「又来了,娘真是夸张,小小一件事也能哭得惊天动地。」童安安压低嗓门嘀嘀咕咕。
「当家的,是你说的,可别再帮安儿撑腰了。」虽年近四十,但岁月并没有在徐月娘的秀颜留下痕迹。
童天成边帮爱妻拭去泪痕,边道:「我一定站在妳这边。」语毕,转过头对女儿交代,「听妳娘的话,别再胡闹了。」
童安安闻言急忙为自己辩解,「我哪有胡闹,只不过不想吃娘煮的补汤罢了。」
「什么只不过?!这可严重了!」徐月娘不可思议的睁大眼,「左邻右舍、亲朋好友全都讽刺我不会养孩子,把妳养得跟竹竿似的,难怪已过及笄之年还嫁不出去。」
「我也不过十七,干么……」
「别跟妳娘顶嘴!」童天成大斥一声,打断她的话,生怕粗枝大叶的女儿又说错话。
「妳也不体谅娘今天天未亮便起床为妳上厨房忙,才唤妳喝个补汤,妳就想偷偷从后花园溜出去,难道我煮得真那么难吃吗?」
童安安低声咕哝了句,「难得娘也有自知之明。」
徐月娘没听清楚,便问道:「丫头,妳嘀咕些什么?」
「孩子的娘,别和这鬼灵精东扯西扯,又把要事给偏了。」
徐月娘想想丈夫说得也对,每回想对女儿说教,总被她扯远了,于是说:「总之,妳得答应娘三件事,今天才准妳离开家门,要不就给我回房刺绣去!」
「我的老天,娘,妳不会这么狠吧!」童安安一副快昏倒的模样。
「安儿,听妳娘怎么说。」童天成要女儿闭嘴,又转问妻子,「是哪三件事呢,娘子?」
伸出藕白的食指,徐月娘开口道:「首先,把妳身上这套男装换掉,以后别让我再看到妳穿成这样。」
「没问题。」
「没问题!」父女俩这回倒是异口同声答应。
而童安安在心底又加了一句,反正我在外头的时间比在家里长,只要不被妳看见不就行了。
「第二,娘会天天为妳准备补品,妳得老老实实给我吃进肚子里,如果妳人在外头,我也会派奶娘为妳送过去。」
童安安闻言惨呼一声,但却被父亲拔高的音量压过去,「这个也没问题。夫人,第三呢?」
望着丈夫,徐月娘沉吟一会儿,本想说的是,希望女儿不要再上衙门鬼混,但想到身为京师衙门总捕头的丈夫,最希望的就是有个能子承父业的儿子,无奈自己头胎即难产,好不容易生下女儿,却再也无法生育,幸亏丈夫对她极为深情,并未另娶偏房。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女儿自幼就被丈夫当成男孩教养,没一丝大家闺秀的气质。起初,她也不以为意,直到亲朋好友的闺女陆续出阁,她才着急起来。
思来想去,终究不忍丈夫失望,徐月娘只好改口,「暂时还没想到,改日再说。」
「好吧,月娘,妳先进屋准备补汤,我会盯着安儿进屋的。」
妻子离开后,童天成笑望着满脸无奈的女儿,拉她进屋。「妳娘就是面皮薄,禁不起人家的嘲笑。不过,话说回来,妳娘也是为妳好。」
进到屋里,只见徐月娘正端着一盅补品走来,并接续着丈夫的话说道:「一点都没错,我是用心良苦,妳这丫头也不想想,妳娘我这般辛苦是为谁忙啊!」
「是是是,娘妳就别再念啦!我喝就是了嘛!」
于是,童安安在爹娘的盯视下,硬着头皮将补汤一口一口喝下。
「想当年,妳娘也称得上是京城四大美人之一,瞧妳也遗传了娘的几分姿色,怎就不见良人上门探听?我思来想去,就是妳一身瘦骨嶙峋,不够福泰,才无法吸引别人来说媒!」
提及往事,童天成也精神起来。「对啊!当年妳的风采不知迷倒多少官家少爷,尤其妳的琴棋书画更是一绝,我能娶到妳,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徐月娘掩嘴轻笑,「是啊,我堂堂御史大夫的掌上明珠,不知怎么地,就只喜欢你这小小的总捕头,什么爵爷贵冑都看不上呢!」
趁爹娘兴高采烈的谈论当年,没留神自己,童安安偷偷将汤匙里的鸡汤一匙匙舀到地上。
「要不是当年我碰巧救了被那整日游手好闲的王大富戏弄的妳,我还真不敢奢望能有这段好姻缘,真得感谢老天爷的撮合。」
「我才要感谢老天能让我遇到见义勇为的你呢,就不知我们家安儿能否有这样的奇遇了?」说完,夫妻俩不约而同的望着女儿。
童安安赶紧停下倒汤的动作,哼了声,「我武艺高强,那些下三滥才讨不了我的便宜。」
徐月娘摇摇头,却见丈夫一脸深感女儿有乃父之风地点点头,只得婉转地说:「女儿呀,武功是其次,娘教妳的琴棋书画练得如何呢?」
「嗯……不错啊!」童安安吞吐的应着。没敢告诉娘亲大人,自己练是练了,不过练的不是琴棋书画,而是耍刀弄剑。
想到女儿争气的文武双全,童天成怜爱地拍拍女儿的肩膀,「不如待会儿就弹奏一曲给爹娘听。」
「这……」
童安安面带难色,正不知该如何交差时,一个慌急的男声传来,适时解救了她。
「不好了!捕头,不好了!」身着衙役官服的男子跑了进来。
「何汉,什么事不好了?」童天成骤然起身,关切地询问。
「成王爷的二公子被毒死了!」
「你说的可是许文龙?逸清公主的准驸马?」
「没错,正是。」
童天成皱了皱眉,这半年来接连发生王公贵族离奇丧命的事件,连这一桩是第四起,这之中也不知是凑巧,还是相关连?
他回头对着妻女先后言道:「月娘,我先上衙门了解事情始末,有什么事晚上再说。安儿,喝了汤、换了装,才准上衙门来。」语毕,便与手下匆匆离开童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