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对不起……”
“傻瓜!”策野胸口紧得几乎无法呼吸,动容道:“说什么傻话!一切都是我的错。”
乔棉绽出一抹微笑,虽在病中仍是笑得那么娇媚,看得策野几乎痴了。“傻瓜说的自然是傻话,而且大哥说的话也比我聪明不了多少。”
策野也不禁笑了,他知道她指的是什么。“那就别再说对不起,也别再说谁对谁错了。”
“或许这一切都是无意吧!”两人相视一笑。乔棉接着问:“我昏迷多久了?”
“五天了吧,我也搞不清楚。”
五天!那他岂不是不眠不休地也在床边照顾了她那么久,她心里好生感动又有些心疼,忍不住瞧着他憔悴的脸庞道:“求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事?”她那柔情似水的模样让他不饮也醉,为什么他从来没注意到她这一面?
“我拜托你好好地睡一觉,我可不要你这特别护士为了照顾我而累垮了,我对服务品质的要求可是很高的。”
“遵命。”他笑道。那种体贴、温馨的感觉,除了她之外没有人能办到。
这回,乔棉从梦中苏醒后竟不见策野,一颗心突然慌了起来。她勉强爬下床,举目四顾,还是不见策野踪影。她想出去看看,可是下意识里仍有些恐惧,只好回床上坐着等他,可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愈来愈焦躁不安。以往她只要一醒来就可以看到他在身旁,令她觉得很有安全感,这会儿他究竟到哪儿去了?
“你醒啦?”策野掀开帐幕走进来,带进一闪即逝的光亮。
乔棉霍地抬起头,双眼紧盯着他,不知怎地,泪水竟不受控制地滑下脸庞。
笑容僵在他脸上,他立刻快步走过去,慌道:“怎么啦?哪里痛吗?”
乔棉摇摇头,哽咽道:“我以为……你的出现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你就消失不见了。”策野心疼地搂她人怀,心里咒骂安则告千千万万回。“不会的,我不就在这儿吗?刚才霍玲来请我去替人看病,我不好意思不去。”
策野难得这么温柔,以前他对她虽然很好,可是从不曾这么待她,而这难得的温柔却今她泪水流得更多,想止都止不住,索性抱住他,将头埋在他胸前放声大哭,将长久以来积压的泪水一次宣泄出来。从小时候觉得爸爸不爱她开始,她总是告诉自己要坚强,宁死不流泪!但这时候她却无法再压抑了。
策野只是抱着她,随她去哭,他知道她需要好好发泄,她肚子里吞了太多委屈,他虽然没问过,却能感受得到。待她哭声渐歇,只剩些微的啜泣,他才捧起她的脸笑道:“哭够啦?水龙头。”
乔棉脸一红,“人家以前是不哭的,都是你啦!还笑我!”她捶了他胸膛一下。
“说真的,我很高兴你哭了,老是拿笑容来掩饰伤痛,当作什么事都没有,那可不是个好习惯。”
他的话重重击在她心上,她不习惯让人瞧得这么透彻,可是这些话由他口中说出来,竟让她觉得温馨而非不自在。她再度将头埋进他怀中,不好意思自是难免,好像自己赤裸裸地站在他面前似的。
“你什么时候当上大夫了?连我都不知道你会治病。”她转移话题。
“我是不会,小聿会就行了。要不是为了找你,我是不会出此下策的。”
乔棉笑了起来,“你怕会改变历史?别担心,在这些为政者眼中,黎民百姓比蝼蚁强不了多少,就算有影响也不大。”
两人默契十足,一个说了上文,另一个就知道下文。
“可是我还间接杀死了一个克烈部落的领主。”策野叹道。
“哦?怎么回事?”
“那叫吕利广的领主趁受降典礼之后意图强奸霍玲,正好被我撞见,我不能视而不见,制伏他之后,他却被霍玲所杀。若不是我半途出现,事情可能完全改观了。”
乔棉沉默半晌,没想到吕利广那混蛋竟已死了。
“你用不着感叹,若不是那混帐东西跟安则告说我是大宋天子派来的使者,我也不会被抓来吃这么多苦头,差点变成‘死者’了。”
“难怪那王八蛋死前会跟我说那些话,早知如此,我当时真该多捅他几刀才是。”策野怒道。
乔棉听他这么说,反而笑了出来。“算了,人死了就算了,免得我找他报仇。”
“告诉我,这些日子你是怎么过的?身上那些伤是怎么来的?”
“我全忘了。”在策野逼视的目光下,乔棉只好笑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净想着它干嘛?我不想让自己难过痛苦,也不想博人同情,说它何用?”说到这里她住了口,狐疑地瞅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伤?”
被她这么一问,他不期然地红了睑,但旋即恢复正常,耸耸肩道:“小聿说的。”
“然后呢。”没这么简单,否则他才不会脸红。
策野没想到她会追问,神态竟有些不安。“呃,你知道,你昏迷不醒,我只好亲自帮你擦澡换药啦。”
“天啊!”她低吟,脸埋进双掌中,不好意思抬起来。果然……她干嘛没事追问这些,不知道就算了嘛!
见她这反应,策野却反而想笑。这丫头纯得很,在她的年代中着三点式泳装的女孩随处可见,更何况她是为了疗伤才暴露自己身体的秘密,她却在意成这样,可见她有多保守。
“别担心,你的身材好得很,一点都不伤眼睛。”他忍不住逗她。
她以一声凄惨的呻吟做为回答。
策野打算适可而止。“别这么在意好不好?这又不算什么。”
“对你当然不算什么啦!”她没好气地道。心想八成 他看过的女人没百个也有五十,凭他那种条件……她愈想就愈不舒服。
“抬起头来好不好?你总不能一辈子不见我吧?”他哄道。见她还是不理他,他改以较认真的态度硬是捧起她的脸,将它捧在手中,逼得她不看他都不行。
“妇产科医生有很多是男的吧?像你这样,那些男医师不是都要饿死了。我是医生,你是病人,道理还不都一样。”
“你又不是妇产科医生。”她已经比较没那么尴尬了,可是还是忍不住憋着气道。她就是没办法看得那么潇洒,然而当他绽出那特有却不多见的迷人笑容时,她差点忘了呼吸。
“但我是你大哥呀!”他笑道。这一刻,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而暧昧,两人的呼吸都渐渐变得急促,策野的双眼锁住了她的,眼看他逐渐靠近的脸及即将落下的吻,她没有反抗的等待着,仿佛她已经等了他一辈子。
“如果我说我是闭着眼睛擦的,你会不会舒坦一点?”
他的喃喃细语令她已呈浆糊状态的脑子稍稍恢复正常,她挫败地闭上眼睛,咬牙吐出两个字:“不会。”
“太好了,因为我没闭。”他轻笑道。
听到他这句话,她立即张开眼睛,而他却几乎在同时封住了她正要开口说话的嘴。这回她可真的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脑子顿成真空状态。她全无经验,他也没留机会给她思考,她只能凭感觉无力地依附着他、攀着他,并用所有的热情回应他。
理智一向是策野最自傲的一点!可是这会见全被他抛到脑后。他不知道自己吻她之前为什么还要逗逗她,也不知道吻她竟会让他如此陶醉……那并不只是感官上的刺激,更是心灵上的吸引。他从未如此挂念一个人、喜爱一个人、怜惜一个人到这种地步,他情不自禁地吻遍她细致的脸蛋,感情强烈得令他自己都无法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