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考虑太久了,他没耐心地催道:“觉得什么?”
季雨一口气说完。“我觉得我没有和别人吵架的能力。”
“你跟我吵架倒很内行。”他怀疑地道。
“你不同。”
“为什么不同?”方泽问,发觉她很容易引发他人的好奇心。
“因为你曾是姊姊的好朋友,现在又是我们家的大仇人。”她脸微红地撒谎,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她暗恋了他那么多年,感觉和他很亲近了。
“你撒谎。”他看穿了她的心思。
“我没有!”幸好家到了,她赶紧跳下车。“再见。”
方泽也下车,躲进门前小小的遮两篷,几乎是贴在她背后以免淋到雨。
“你还不走?”她回头质疑地尖叫。
“你爸妈不在?”
“我爸爸三天前又住院了,我妈到医院照顾爸爸。”季雨说得很快,希望他快点离开。
“你一个人住在这荒郊野外?”方泽夺过她的钥匙,帮她开门。
“我家不欢迎你,请你快走。”
他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大方地率先走进她家。
“天!这里不比外面好嘛。”方泽把灯打开后,才发现裤管被水浸湿了。不仅地上是水,天花板也一直滴水下来。
“我就知道一定会淹水。”季雨咬着下雇,紧张地跑到厨房找盛水的用具,有条不紊地把屋内所有漏水的地方一一放上水桶或盆子。
“你好像很有经验嘛。”方泽加大音量,参观屋内的两个房间。一间放着双人床,另一间放着双层的单人床。
方泽跟在拿着抹布和水桶的季雨身后走进有双人床的那一间房。
她没理他,拿着抹布爬上床擦拭上面的水渍,低喃道:“糟糕,爸爸明天就要出院,可是棉被都湿了。”
方泽抢过她手中的抹布,并把她推到床上干燥的地方坐下。“我来,你看起来快累毙了,而且手还受伤。”
季雨惊讶地看着他卷起袖子,跪在床上帮她擦拭,
然后擦地板。地板很快地被他擦干了,室内不复有淹水的痕迹。
“你没有必要帮我。”
“我今天心情好。”方泽在她身旁躺下,讽刺地道。
“抱歉。”他的话令她心生内疚,脸色微红。“我.知道我刚刚的态度很不好。”
“你这个不知感恩的小鬼,对任何人都柔顺得像只小猫,唯独对真正帮助你的我像刺猬般凶蛮。”
“感恩?”季雨叫道。“试问你对我们家施了什么恩?”难道他自愿擦地板也算恩情?
“季雨,你姊姊完全是咎由自取,若非我‘提醒’她,受害者可能直接告到法院去了。”他吓唬她。
“对,我承认姊姊有错,可是我仍然讨厌你。”
“我会劝你对你的老公客气点。”他坐起身子,冰凉的手抬起她的下巴。
他决定娶她。
报复和欲望可以同时得到满足,一石二鸟。
在第一次占有她之后,他无法忘记她纯真的身影,她取代了所有女人在他中心的地位。
她还有其他的优点,单纯、天真、老实,这些特质很难同时出现在一个女人身上。
她是特别的。虽然过于害羞、文静、内向,但他相信自已可以改变她自卑又自怜的性格。再说娶妻娶德,妻子足待在家里持家生子的角色,不必一天到晚抛头露面。
季雨的优点,值得他付出婚姻的代价。
“老公?”季雨一时会意不过来。
“乖。”他逗她。
“谁要嫁给你?!”她生气地吼。
“你没得选择。”
“我死也不要嫁给你,好让你的报复更彻底。”
她的排拒挑起他更想得到她的决心。“别幼稚了,你一个月在连心心那儿能嫌多少钱?”
“两万元,并且已经领过一次薪水了。”季雨骄做地说。他曾批评她是一个不事生产、好逸恶劳的人,现在证明了她不是。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两万元能做什么?付了房租、水电费后吃也吃不饱。”
“我做的娃娃也卖得根好。”
“刚才我拿的那娃娃很漂亮,摔破了真可惜。是你做的吗?”若真是她的作品,那么她的天分极高。
季雨没想到会得到他的赞美,作品被他承认的感觉真的很美妙。“是的,因为我第次把好娃拿到店里时,刚好一个客人看到很喜欢,要我再帮她做五个,所以我才想,可以做相同的娃娃卖。”
“怎么抽?”
“什么?”季雨不懂他的问话。
“卖一个娃娃你抽多少钱?”他说得明白。
“定价一千元,一个娃娃抽一百元。我这个月就卖好几个了。”
他皱眉。一定是连心心搞的鬼,太过分了,欺负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孩。他同情而温和地问:“一个娃娃做多久?”
“一个星期左右。”
“你要上班,又要照顾父亲,怎么会有时间?”
“我利用晚上的时间做。”
难怪她憔悴许多。方泽突然为她的愚昧和单纯的心思生气。“你从来不怀疑连心心吗?”
季雨为他突来的脾气感到受伤害,争辩道“她根好呀,艺术廊是台北最有名的艺廊,她愿意展售我这无名小卒的作品,我感到很光荣。”
其实她不在乎名利,而是因为想见他。不过今非昔比,她当然不会告诉他,永远都不会。
“光荣?即使你累死,也无法改善你家的经济状况。”他嗤笑道,突然想到一件事。“上次我给你的十万已用完了吗?”
“本来用了六万元,但我父亲这一次又住院。”她害怕地嗫嚅道:“若你想要收回的话……”
方泽生气地打断她的话。“那些债务呢?”
“我没有办法……”
“你有。当你成为我的妻子时,我可以为你偿还债务,也可以帮你买回你家的房子,让你父母亲有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家。”他面无表情地说。
季雨脸色刷白。“我……”
“你可以感谢我的慈悲,但没有拒绝的余地。”
“你究竟为什么要娶我?”
方泽的手轻抚她毫无血色的美丽容颜。“季风最疼爱你,而得到你的人是我,这是报复地最直接的方式。”
这个好方式也是今晚遇见她,见识过她的白痴之后才决定的。如果他不娶她,这白痴一定会把自己累死。
“为了报复赔上自己的婚姻,值得吗?”季雨痛苦地闭上眼睛。
“你拥有美丽的胴体,足以满足我的需求。再说,你美丽的胴体也可以为我生一个儿子。而且很有可能,你已经怀孕了。”
“我没有!”他的话吓坏了她,如果她真的怀孕了……
“你确定了吗?”
“我不知道。”她的经期一向不固定。
“我会安排下礼拜结婚,我可不想我的孩子变成私生子。”他立即决定。
“我不要……”
方怿完全不理会她无力的驳斥。“婚后,你必须断绝与家人的联系。我虽然娶你,但我不能接受你和季风联系。”
他的恨是多么彻底啊!季雨哀伤地望着他。
“不!我父亲生病了,我必须照顾他。”
“我会替他老人家请一位特别护士。”
“我……”
“季雨,你必须遵守我的条件。”方泽无情地说:“否则,就让你生病的父亲和可怜的母亲继续住在这间破房子里,被债主继续逼讨直到被逼死吧。”
她抓住他的手啜位道:“方泽,我求你,我一定做个好妻子,一定满足你任何的要求。我不与姊姊联系,只求你让我见我爸妈,我爸妈年纪都大了,而且爸爸还生病。”
“行,只要你遵守自己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