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就是。」飞人的手指爬上她的上臂,再到肩膀,再到她裸露的颈项,然后抚上她的唇瓣,眸光一闱。「妳知道吗?」
「嗯?」时时欢的眼镜滑下鼻梁,飞人替她推回原位。
「我一直很想念在医院的时候,妳主动的那个吻。」
时时欢闻言,颇有危机意识的想后退,可是她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动弹不得,任由飞人的脸愈来愈近、愈来愈近……近到不能再近,当他炙热的唇覆上她的时,她脑袋里突然掠过一个想法:他不是有女朋友了吗?那为什么还要亲她?
时时欢来不及理出答案,便被飞人拥入怀里,火热地吻着,她全身沾染上飞人气息,觉得又安心又不安,到最后她只能感受,任情感在内心不停翻搅。
「亲亲,妳怎么哭了?」飞人温柔地吻去她的泪水。
「为什么……要吻我?」她这次的阿度仔运更惨,竟然是跟别人的男朋友有……有……她也不知道该称之为什么。
「亲亲,妳觉得呢?」飞人不答反问。
「我不知道……」时时欢的泪不停地滚落颊畔,她想不要哭,却怎么也止不住泪水的奔流。
「傻瓜,当然是因为我爱妳啊!」飞人笑着亲她,又忙着吮去她的泪。
时时欢一听,哭得更凶了。
「亲亲?」
「可是、可是我讨厌阿度仔……跟阿度仔在一起我都没好下场……」最惨烈的是这一次,还没开始就知道下场是怎样,可听见飞人说爱她,她竟然觉得好感动。
「这次不会的,我就是终结妳厄运的人。」飞人捧着她的脸,热情的亲吻着。
「呜……你是阿度仔……」时时欢哭道,双手环抱住飞人,「乐乐说你……」她没再说下去,只更加抱紧飞人。
飞人以为时时乐告诉时时欢了,所以时时欢才会有这种反应,当下决定若是他能成为时时乐的姊夫,一定好好酬谢她。
「她都跟妳说了?」那欢欢知道他是谁了?
「嗯。」好悲哀,她变成第三者了,她竟然无法抗拒一个她最讨厌的阿度仔,这不只是因为他为了她受伤,更因为……因为……
「亲亲……亲亲……亲亲……」飞人狂喜不已地唤着,拥着她像拥有全世界。
「嗯……」时时欢哭得抽抽噎噎。
她可不可以不要当第三者?
第七章
「我吃饱了。」今天的早餐是法式吐司,煎得香浓金黄的吐司淋上优格,再放上一些水果,美味可口得让时时欢直流口水,但她吞咽的方式却不像在享受美味,反倒像是背后有鬼在追,只用了两口就把整盘的东西全扫进嘴巴,然后含糊不清的说了句「吃饱了」,便起身往外跑。
「亲亲!」飞人在门口拦住时时欢。
「干嘛!」时时欢大声道,随即发现她吼得太大声,惹来隔壁出来活动身体的邻居林伯伯的注意,连忙降低声音:「干嘛?」
「林伯伯早啊!」飞人朝邻居打招呼。
「早!」林伯伯朝他挥挥手,操着一口北京腔的他是退伍军人,孤家寡人一个,资产就是这栋透天厝还有一辆老爷古董车,平时的兴趣是养鸡与养花,「小两口一早吵嘴啊!」
「没有啦!」飞人笑道。
林伯伯朝他挥手示意他继续,不用顾忌他这个老人后,便继续他的早操。
时时欢望着飞人与林伯伯两人一来一往的交谈,已经不想去探究飞人是怎么跟她的邻居混熟的,只道:「你要干嘛啦?」
他可以和林伯伯谈古董车,跟对门的陈太大讨论菜市场各种菜的价格,跟着她到处闯荡去买便宜的东西回来,更可以跟斜对面那个放假在家的李小弟大谈篮球经……这些都是她做不到的,因为她除了花花草草之外,其它都不了解。
「妳的背包没拿。」飞人右手勾着时时欢的背包,摆好姿势,要让她背。
「哦。」时时欢低应一声,转过身去背好背包,没再转身,「我上班去了。」
「再等一下。」飞人拉住时时欢的手。
时时欢不自在的想挣脱他的手,但飞人皱起的眉头让她不由自主的放弃挣扎。
「妳怎么回事?」飞人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时时欢的眉皱得比飞人更紧。
「妳在逃避我。」飞人直截了当的指明,他已失去跟时时欢拐弯抹角的耐性。
本来他以为她跟乐乐谈完后他们是两情相悦,成为一对了,但他每回想跟她耳鬓厮磨时,她就闪得远远的。
他不得不猜想,乐乐是否唯恐天下不乱的跟她说了什么,导致她这几天都在避他,除了伤口换药与用餐时间外,他几乎见不到她的人影,要不是他受伤无法跟她玩捉迷藏,他不会等到今早见到她才挑明。
本来他想跟她一道上班好保护她,但她却坚持要自己去,理由是他伤还没好,保护不了她,他们争执良久,最后在她保证会定时打电话向他报平安,还有请辖区警员护送下,他才妥协让她独自上班去,但他没想到这反而给她躲开他的机会。
「我哪有!」时时欢心虚的反驳,低下头,咬着下唇,不肯承认她确实在躲避飞人,而且还躲得很拙劣。
「那好,中午我们见面。」飞人挑高眉。
「要干嘛?」时时欢闻言抬头瞪大眼看他,好像他的头突然变成两颗一样。
「我们来『讨论』一下妳到底有没有躲我。」飞人没笑意的扯动嘴角,蓝眸深沉,声音紧绷,充满威吓。
「我说没有就没有。」时时欢大声地说,但气势还是矮了飞人一截。
「好吧,亲我一下我就相信没有。」飞人方才的严吓突然全消,转成温柔。
「什么?!我我我……你你你……不不不……」时时欢想讲些什么来避开飞人的要求,却说得结结巴巴。
「那中午十二点我准时去接妳。」飞人替时时欢下了决定。
「你要怎么来啊?」车子被她开走,他又受伤,怎么去植物园?
「有种交通工具叫『小黄』的,妳不知道吗?」飞人皮笑肉不笑的反问。
时时欢被堵得哑口无言,比起中午被逼供,她还宁可亲飞人一下。
「我要亲你。」她大声宣布。
话一出,四周随即传来窃笑声,时时欢这才发现邻居们都出现了,或运动,或浇花,或洒扫,全都竖着耳朵在听他们谈话。
「好。」飞人忍着笑,弯腰直视时时欢,顺手将她下滑的眼镜推回原位,闭上眼,等着时时欢亲他。
时时欢窘红了脸,气鼓了颊,却不得不实践承诺,她凑前轻啄了下飞人的唇,就要抽身离开时,被他拉住手臂,她整个人撞进他怀里,下巴被抬起,更热烈的吻着她的唇瓣,烧燃她的心,融化她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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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着实验白袍的高瘦身影正于温室的花架中来回穿梭,实验袍上别着的识别证上写着「时时欢」三个大字,旁边还附有她的大头照,大头照里那戴着厚重眼镜,留着凌乱长发的女子与现在的她,差别也只有长发变短发,其余的没什么不同--一样的苍白与凌乱,她身上的实验长袍甚至为了采样而沾满了泥土,而她一点也没发觉。
靠着霍金斯博士的笔记备份,她在死了无数次的幼苗后,终于成功养出这几十株的「拇指姑娘」。拇指姑娘的花苞十分娇小,真的跟男人的拇指差不多大,她也有玫瑰的茎刺,只不过尺寸有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