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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干嘛跟他说那么多?挑起德、宁二王的战火不是正中他下怀吗?他又何必这么认真的警告这个家伙,就让他当燃起战火的苗头也省了他不少事,为什么他会真的在意了起来?“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连累宁王爷的。”

  傻子,这并非连不连累的问题。“你不该与朝中人士为伍,还是当个行走江湖的侠客较适合你。”

  “我欠宁王爷一份人情。”

  “所以拿自己的命回报?”一股怒气没来由的窜上离休心田,这家伙的傻气直憨实在教人恼火。“只为了报恩,这么做不值得。”



  “受人点滴自当涌泉以报。”怵言语气固执,依然毫不迟疑。

  “你是傻子!”嗔骂的语调里,为眼前直憨的怵言添了丝连自个儿也察觉不到的忧心。“难道不知自己受人利用?”

  “我只知报恩。”

  “迂腐。”

  “你无权置喙!”一连串的骂挨下来,就算脾性再好的人也会被激起怒气。被他的怒气一慑,离休先是怒目嗔视,随后别开眼,深吸口闷气。“的确,离休无权置喙公子的所作所为,更不必去担忧一个陌路人的安危,公子请回。”他何必落得枉作小人的下场!这傻子根本看不清事实,识不明宁王的为人,他说再多又有什么用!

  只是他为什么会担忧到费这么多唇舌劝他?他的死活、他的下场,与他离休又有何干系!呸,徒然成了被狗咬的吕洞宾。



  离休恼怒地握紧了拳,掌心微微的刺痛提醒离休还在手中的耳饰,他愈想愈气。冥顽不灵,这种人死有余辜!

  “离休!”

  “公子请回。”送客之意再明显不过。“今后,你我形同陌路。”

  “阴阳两隔不是更好!”

  门外突传一声厉喝。

  第三章

  卢方!

  见清来人,离休大吃一惊。他几时来的?

  “大胆刺客!谁派你夜闯德王府?”

  一声厉问加上袭来刀锋,怵言旋身回避,逆势冲出大门。

  卢方见状,收刀跟着冲出。

  离休也赶紧冲到门外,观看局势。

  就在这时,卢方被怵言踢了一脚,退到门边。

  离休乘机靠在他耳畔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你不是打算挑起德、宁二王的政争?现下正是好机会,我在帮你。”

  “井河不相犯,我自己的事不准你插手。”

  黑瞳一反素日嘻笑,厉眼一扫便别开。“就算这样,身为德王府的人,我的职责就是要捉他。”

  “住手!”

  不理会离休的叫唤,卢方挥刀上前。

  “快走!”情急之下,离休想也不想便将这两个字说出口。

  怵言听见,先是一楞。原以为她生他的气,想不到此刻她仍然关心他的安危。心底有了这份领悟,在现下这般危急情况中,他竟然忍不住将笑意挂在唇边。

  就在这一楞当头,卢方出其不意的一刀划上他胸膛,开出一道血口。

  “怵言!”惊慌失措的叫唤,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一时间,无人有心分辨。“死到临头你还笑得出来!”刀剑相抵时,卢方吐出酸言嘲讽。

  “与你何干?”臂腕使劲往前一推,将卢方推离三步,怵言乘机以轻功窜上屋檐,翻身逃离。

  卢方欲追,身后乍起一物划破半空飞来,逼得他赶紧往右一个侧翻躲过,才一分神,要捉的人已经顺利逃出。

  咚!一把剑硬生生的嵌进朱漆梁柱,入木三分。

  “再敢轻举妄动,我就杀了你。”冷言厉声足以表示声音的主人正处于极端愤怒中,暂且无法平息。

  “你护他。”一声指控,卢方口气同样不悦。

  “我有我的用意。”

  “你该不会是女人扮久了,当真兴起妇人之仁——”

  锵!第二把剑被卢方及时一刀挡下。“没有第三次,离休!”吼出这话的卢方,脸上已失去平日的嘻笑,眉宇间自有一抹尊贵气焰。

  离休并未因此而骇着,似乎已经习惯。然,森冷的狠劲让一张绝艳的丽颜显得阴沉狰狞,怒气因他的话逐渐扩大。“会有。我敢保证,只要你不闭嘴,我定会找出第三把剑。”第三把?

  “哈哈哈!”

  说生气就生气,说笑就笑,“性情令人捉摸不定”这句话正好形容卢方这个人,此刻,他因为离休的话笑不可抑。

  “你这个擅使双剑的家伙哪来的第三把剑?哈哈!”看来他还真是气坏了哩!“你这个疯子!”这种忽气忽笑的脾性让人觉得自己被他耍着玩,很难高兴得起来。“别气了成吗?”嘻笑又回到卢方脸上,又是一副吊儿郎当样。“你何必在乎那家伙的生死?我捉了他再告诉德王爷他是宁王的人,到时候还怕没有二王相争的戏码可看?你上回引他进德王府,为的不就是这个目的?”

  “我要怎么办事跟你无关,少管闲事,卢方。”

  “是是。咦?你手上握的是什么?”卢方说话的同时,伸手扣住离休一直握拳的右腕,强行扳开,捏起掌心里的东西直看。

  “你做什——”

  “他夜探德王府是要送你耳饰啊?哈!离休你这张脸还真是骗死人啊!温柔乡是英雄冢,这话一点都没错,呵呵!哈哈!”

  “卢方!”离休困窘的叫吼,气红了耳根。

  “不过他也真是怪人一个,人家送都送一对,他偏只送一只。呵!有趣!有意思!”“这是他还我的耳饰。”

  “是我眼拙还是你买了新的耳饰。离休,我记得你根本没有这样的耳饰。”飞快地从他手上抢回那一只耳饰,离休抿了抿唇。“与你何干!”

  说话时,离休将耳饰收进怀里。

  此举看进卢方眼底,隐然浮现不可解的复杂眸光,但飞快便教笑意取代。“是与我无关,不过我先说好,那小子已经离死期不远了。”

  离休螓首回眸盯着他。“什么意思?”

  卢方吹了吹口哨,语气轻松的道:“你别忘了,为防万一,我的刀上从来没有一回忘记抹毒,所以——”

  “为什么不早说?”

  “我现在不是说了?”

  “你!”怒气重回绝美娇颜,水袖旋过空中半回,瘦削的身影转回房内,再也不理门外人。?  ?  ?“唔!呕——”一口腥甜黑血窜上喉头吐出,双脚不听主儿的使唤,软弱乏力到无法撑起身子的地步。

  怵言一手捂着淌血不止的右胸,一手拖剑,身侧靠在墙上踉跄的缓行;逃出德王府没多久,全身就发寒无力的征兆告知他方才的对手刀上有毒的事实。

  难道今夜是他命丧黄泉之日吗?一股寒意笼罩,仿佛听见阎罗身旁判官翻阅生死簿、落笔定谳的声响。

  他死,谁会在意?

  这熙攘人世,谁会为他怵言的死感到一丝悲伤?

  恐怕没有一个。

  死士,本就是为了死而存在,死了便是尽忠、尽职,做主子的怎么可能感到伤悲,最多最多只是可惜少了一名忠心的手下罢了,这点他清楚得很。

  所以,他更清楚自小形单影只的自己,无论生死,都不会有人在意。

  身无牵挂、心无所寄是轻松洒脱,也是空虚落寞,究竟值不值得,且看个人心中如何定见。倘若她知道他将死了会难过吗?

  一道疑问响起,道尽他并不愿至死还是身无牵挂、心无所寄。

  也只有到此刻,人才会老老实实地承认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后悔当初轻易放手任其错身而过,徒感悔恨。

  想要她。这份明白到死前,才真真切切化作愿望强烈地烙在心版上,让他察觉。他想要她,要那名只见数回的女子,要那名囚在德王府中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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