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云闲适地坐在主位上,看着眼前两个面色凝重的男人,还不识时务地招呼他们吃芙蓉糕。
“季狮呢?”面色较为沉重的其中一人开口。
“唉!等会儿就来了。”凌云淡笑道:“来尝点芙蓉糕吧,这可是我们这儿的名产。”
“不需要!”
这时,季狮冲了进来,他一看见楼内的两个男人,立即惊呼出声:“凛扇、桦风!你们怎么会往这里?你们不是到天山去了吗?”
“我们……”凛扇叹了一口气,拉着卓桦风坐了下来,“货物被劫了。”
“什么?”他不敢置信地往后退,正好落在后来赶到的凌惊怀里。
“就是你所听到的。”凛扇以平淡的口吻道。
“那他们……”
“劫货的人武功很高强,与我们同行的人全都被抓走了。”凛扇停顿了一下,脸上满是自责,“对不起,以我的能力护着卓桦风全身而退就很吃力了。”
“不是,都是我的错!”卓桦风急急地为凛扇辩解。
季狮不发一语地看着他们,随后伤心地把脸埋进凌鹫宽厚温暖的胸膛里,握成拳状的手放了又收,收了又放。
“狮。”凌鹫担心地唤着他,隐隐感觉到自己的衣襟微微地湿润。
“为什么会这样?”季狮哽咽地道:“主子下落不明,而凛扇的货物又被劫,那……”
“别这样,我会帮你的。”凌鹫紧紧搂住依偎在自己身上的季狮,想给他力量,也想让他依靠。
“鹫……”季狮第一次唤出他的单名,无助地傍着他。
凌鹫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微笑,并在心中暗暗起誓,他势必要捉住这个毁了冰心堂的凶手。
※◇※◇※
拂晓,一直睡得不安稳的季狮早已起床,在看到铜镜里的自己时,吓了一大跳。
这真的是他吗?一双眼睛哭得像核桃一般的肿,回想起在昨夜里,他在凌鹫的怀里尽情地哭泣撒娇,把所有的悲伤全都说了出来,然后在不知不觉中睡去了。一想到这里,他的双颊有些绯红,不好意思再想下去。
季狮步出圆状的壶门,想要直接穿过苑囿,到苍郁楼去找凌鹫,但却在途中遇上他最不想遇到的人,正想要躲避时,却被逮个正着。
“狮。”孟昙像是看见故人般地大喊。
“我和你没这么熟吧?”季狮嘟起小嘴,小声地抱怨着,不敢惹火眼前听说势力很大的孟昙。
“我好想你!”他拉着季狮的衣袖。
“可是我不想你。”他低声喃喃自语道,仔细一想,他还比较想凌鹫那个大块头。
“你怎么都不说话?”孟昙看着低头不语的季狮,疑惑地问。
季狮无奈地抬起头,以他自认和悦的语气说:“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可不可以请你不要这么亲密地黏着我。”
“谁说的?”他极为惊讶地说:“你说过你是我的人。”
季狮实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能再次重申道:“上次在大堂时,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你昨晚明明说,那天只是你脸皮薄,不好意思呀!”
“谁不好意思了!”这个人是见鬼了吗?昨晚他明明一直和凌鹫在一起,他竟然还敢在这儿胡说。
“我……”孟昙怯怯地看着他,眼眶里的泪水好似就要流下来,“你明明是这样说的,难道你又欺骗我的感情?”
季狮当场傻了眼,一个英挺俊秀的大男人居然说哭就哭,有没有搞错呀?
在孟昙嚎啕大哭之前,季狮连忙头也不回地飞奔离去。
但在正要转弯的那一瞬间,他却又好死不死地被他抓住。
“说!你为什么要愚弄我的感情?”孟昙的语气里是从不曾有过的严肃与绝“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季狮想要挣脱他的箝制,却徒劳无功。
“你到底是选择我,还是凌鹫?”他激动的说,他这样老是翻脸不认人,实在是让他难以承受。
“我从来就没有选择过你!”季狮义正辞严地道,他完全搞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
“不可能。”孟昙的脸上有丝狼狈。
“为什么不可能?”季狮气得口不择言,“我喜欢的人是大块头,你懂了没?”
“你--”孟昙如遭雷极似的放开季狮,眼中满是痛楚,“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撂下狠话之后,他狼狈地离去。
而这句话却在季狮的心里掀起一片涟漪,他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
“凌鹫。”季狮急忙冲进苍郁楼。
“怎么了?”凌鹫仔细地盯着他。
“我……”他喘着气道:“我又遇到那个怪人了。”
“怪人?”他随即领悟地说:“你说的是孟昙大哥吧?”不知道为什么他与季狮之间的默契总是极佳,很多事情不需要点破,他们就能清楚地知道对方想要表达的事情。
“没错,他竟然说他昨夜有见到我。”季狮气呼呼的说:“我看,他八成是见鬼了!”
“他真的这么说。”凌鹫蹙起眉,心中若有所思。
“对呀。”他不悦地说:“他真是个怪人。”
凌鹫安抚地笑了笑,“你找我有事吗?”
季狮不好意思地搔搔头,胡乱编了个理由,“我是想问……呃,有主子的消息了吗?”总不能要他说地想见他吧!
凌鹫略微失望地敛下笑容,却仍照实回答:“在扬州城外的小村落里,有发现两个与他们很相似的人。”
“真的!”季狮的双眸迸出光彩。
“嗯,有进一步的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季狮点了点头,“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发现自己并不像凛扇那般冷静,即使遇到这种大事也能平静地面对;他只会依靠着凌鹫,让他替他遮风挡雨,现在想起来,虽然主子很爱整他,也常常让他气得跳脚,但却也背负着别人不知道的辛苦,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难过。
“放心,我会帮你的。”不知该如何安慰他的凌鹫,重复着之前说过的誓言。
“嗯,我相信你。”季狮笑开了脸,突然发现事情也许不会如自己所想地那般差。”你在做什么?”他疑惑地看着桌上的帐簿,平日这些都不屑他管的呀。
“我在查看帐目,这是少主要我做的。”
“为什么?”
凌鹫略微迟疑地看着他,“因为少主说冰心堂的问题是由帐目而来的,要我小心一点,所以我就从冰总管那儿拿帐本回来看。”
季狮表情凝重地点点头表示听到了,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现在住在凌门,而冰心堂却早已景物不在,人事全非。
“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大致上没有。”凌鹫轻描淡写地带过,其实适才他发现了不少不明的帐目。
“那就好。”他放心地点头。”你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我知道。”他揉揉他柔软的头发,“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
前几天查出来的帐目让凌鹫觉得很不对劲,遂他使与凌门的长老兼任最大总管的冰雾讨论起这件事。
“这些帐目……”他指着手中的帐本,“为什么会有这些支出?”
只见冰雾难得正经地仔细想了下后道:“我不晓得。”
“不晓得?”
“是呀。”他笑嘻嘻地回答。
“那你……”
“不过,我想应该是孟昙。”
“孟大哥!”他极为吃惊,毕竟他自个儿的财富让他花十辈子都花不完了,又岂会向凌门请帐,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