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意识到,不知不觉间,他已把她当成他的女人了。
「是我不好意思才对,没把行李看好,反而让人抢走。追又追不回来,害你损失了这么多巧克力。」现在她知道那些巧克力的特殊功能了,更了解它们的珍贵处。不过她也更好奇,他到底哪里有病,要吃这种巧克力?
「这人存心针对我们,单凭妳我二人,对抗不过是很正常的。」他只是好奇,他在台湾也没得罪什么人,谁会如此大手笔对付他们?
「那现在怎么办?那些人在外头转来转去的,我们再会躲,也难免碰上一、两个,只要发出一点声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就很容易被包围,到时要脱身可就麻烦了。」话是这么说,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他到底有什么毛病,要这样不停地补充巧克力?
不过一时间她还是问不出口,毕竟……那总是人家的隐私,他不主动提起,她擅自挖掘好像很没礼貌。
沈冬雷低头想了一下。「先等天黑吧!晚一点他们也许会轮流去吃饭,那时警戒应该会松一点,我们再利用夜色的掩护,或许能多添几分胜利的机会。」
「唉!」她无奈呻吟一声。「到底是谁要对付我们?我不记得自己有得罪过什么人啊!」她看见他又在吃巧克力了,心里的好奇又被提高三分。
「更巧的是,他们还知道我们的行程,恰恰好在机场堵住我们。」
「我刚才听见几个人说话的口音,都带着外国腔调。」他一连吃了三片耶!她好奇死了。
「外国口音?听得出是哪里的腔调吗?」
她歪着头,仔细想了半晌。「应该是英、美那边的吧!」
「英国我是没去过,至于美国……」他的目光望向她,一个念头在脑海中浮起。
美国是他们即将归去的地方,那里有许多获利良多的产业属于她的家族。
因为她是柳家这一代唯一的血脉,所以那庞大的财产就全由她继承了。
而偏偏,她却在继承没多久后就追着他离开,一走就是一年多,安心保全虽然有十八位长老掌舵,但财帛动人心啊!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有人突然眼红,起了霸占之心,因而不希望他们回美国去。
柳心眉接收到他的眼神,读懂了他想传达的意思,下意识摇头。「不可能,十八位爷爷从小看着我长大,待我如亲生孙女一样,他们不会害我的。」
他也不想怀疑十八位长老,毕竟,那里头也有自己的亲爷爷。
可这是最有可能的猜测,除此之外,他想不出还有谁会大老远从英国或美国派人到台湾围堵他们。
「我们离开的时候,我只有告诉左邻右舍我们要搬家了,至于具体时间和搬家地点,我想是没有人知道的。」
她悄悄握紧了拳头,感觉一股阴冷正从脚底升起,她情不自禁地打着寒颤。「你……真的没有把我们离开的时间与地点告诉第三者?」她的眼里布满了哀求,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但柳心眉失望了,他非常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没有。」
她颓然垮下双肩,两行泪滑下面庞。
「我不相信……四爷爷不会这样对我的,他……他一直待我那么好……」四长老是唯一支持她千里寻夫的人,还暗地给了她不少帮助,所以在找到沈冬雷后,她立刻跟四长老联系,这次要回去,她也只告诉了四长老一人。也就是说,四长老是唯一完全清楚她行程的人。
四长老!他脑海中浮现一张清峻严肃的面庞,那是自家爷爷、也是十八长老最好的朋友。
沈冬雷还记得,他小时候常常看见四长老到家里做客,不过他很怕他,因为四长老总是那么一丝不苟、又爱训人。
不过近几年,四长老到沈家拜访的次数倒是少了。
沈冬雷听爷爷说过,四长老好福气,半辈子膝下空虚,六十余岁才一举得男,而且三、五岁就展现出非凡才华,让四长老非常开心,从此一心想将儿子教育成人中龙凤;也因此跟其他朋友连络的时间就少了很多。
难道四长老是为了替儿子铺出一条青云大道,暗中干出这等丑事?
四长老的儿子目前似乎也在安心保全里工作,而且职位还满高的。之前他几次往公司里传讯息,请他们将柳心眉接回美国,却一直没得到回复,这已证明他传过去的讯息都被人从中拦截了。
安心保全内部出了问题是无庸置疑的。
但以旧洪门传承下来的血缘交接观念,安心保全的人能够接受这样的安排吗?
当然,沈冬雷并不太信血缘传承那一套,他比较喜欢凡事有能者居之。
再加上……转头瞥瞥身旁哭得唏哩哗啦的小丫头,以她的个性实在也不适合当个领导者。
唉!她怎么哭得这样丑?眼泪、鼻涕糊成一团,整张脸都被抹黑了,真是够难看的。
偏偏……他瞧着瞧着,竟然还会心动。他的脑子肯定出毛病了。
他伸出手,轻柔将她揽进怀里。「别哭了,我又没有说一定是四长老派入围堵我们,也许是其他人呢!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任何人都是清白的。」
「真的?」她抽噎着问。
他看着衣襟上一大坨鼻涕,呕,好噁。却还是强忍住想要呕吐的感觉,用力一点头。
「所以我说不是四爷爷做的嘛!」她居然笑了,本来皱成一团的脸像春花一样地绽放开来。
真美,他在心里暗赞。
不过也好蠢,别人随便说两句话便相信了。他敢用脑袋打赌,安心保全真交到她手上,不过一年时间,铁定倒闭。
第八章
沈冬雷把垃圾箱里几包垃圾拿出来撕开,想找找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帮他们脱困。
结果运气不太好,那几包垃圾里只有一些烂果皮、臭卫生纸和吃剩的面包……「啊!」翻了半天,他总算找到一件可以利用的东西。
「幸好还有一点啤酒。」那用塑料袋装起来的浅黄色液体,沈冬雷本来还在猜会是什么东西,结果一打开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看来这里的垃圾分类执行得很彻底,连没喝完的啤酒都另外用袋子装起来丢掉,不敢整瓶整罐地扔。毕竟,那些玻璃瓶和易拉罐都是要回收的。
柳心眉看着他喜孜孜地拿着酒,噁心地直往角边缩,但一个垃圾箱能有多大空间,塞进两个大活人就满了,她又能躲到哪儿去?
她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拿那玩意儿要干什么?我可不喝喔!」她抢先表明。「那不知道是多少人喝剩下的,才集合成一包,我劝你就算再渴,也忍一忍,等天黑了我们找到机会逃走,你再去买东西喝,千万别喝那种东西,天知道喝了会不会死人?」
「谁告诉妳我要喝它的?」他的卫生习惯可也是挺良好的,不随便捡东西吃。
「那你这样两眼发光看着它做什么?」
「我只是想到可以利用这玩意儿逃出去。」他说着,抖手就把一半的酒泼到她身上。
「啊……唔!」她发出半声尖叫,又赶紧用手捣住,深怕引起外头那群人的注意。
可是被那么噁心的东西泼了一身,还是让她忍不住呕出两口酸水。
「吐了也好。」他居然这样说,还把剩下的酒往自己头上淋下去。
「喂!」他也太噁了吧!垃圾箱里的味道本来就很差,加上她又吐了,和着这乱七八糟的酒味,直醺得她几乎要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