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这样很好玩是吗?
一间没有客人上门的铺子,有他、她还有萧大哥……呜呜,因为萧大哥在场,害她好多话都不能说,就连骂人都不能骂得尽兴,处处都得替他著想,省得将他骂得狗头淋血,萧大哥真以为他待自己不好,对他采取什么报复行动就不妙了。
她处处替他著想、以德报怨,他还想怎么样?
别以为她足真心要待他好,她实在是……呜呜,也对啦!毕竟她真的怕他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她何必这么好心地替他著想?真是的,倘若她能绝情一点,不知该有多好。
「此一时、彼一时。」辜在渊沉声道,幽黑的眸子直睐著坐在一旁赏玩古董的萧侯献。「我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好了,就算要待在这里陪你一整天都不是问题。」
只要那个男人待在这里一天,他就绝对不走!
一开始冷落她,是想报复她两年来音讯全无,是想报复她眼睁睁地瞧著她爹对 他使出那些卑鄙手段,然而他始终相信她,相信她并没有如她爹所说的背叛他。
可眼前这男人的出现,教他不曾动摇的信念起了小小的变化。
「哼!一个月前还忙得让我找不著人,现下反倒清闲得不得了?」她勾起唇角,笑得很不屑。
骗谁呀,当她是三岁娃儿吗?
「我那时确实很忙。」
「那你何必在当时娶我?」她不禁发噱。
「日子不是你选的吗?」他好整以暇地睐著她,等著她自圆其说。
她那一张嘴最有本事了,吟诗作对、咏赋诵曲,样样精通,就连颠倒是非、把死的说成活的都不会太难,是不?
「你!」可恶,居然反将她一军!「你可以不要的,不是吗?」
她可有这他?她有拿刀架著他的脖子吗?
「可是我要啊。」他的目光总算停留在她身上了。「为了你,我把所有的时间都空下来了,只要你随我一道回府,咱们便能回复以往的生活……你不是说过,想同我一道游山玩水、走遍五湖四海?」
秦沃雪彷若可以看穿人心的细长水眸直瞅著他,眉头微锁。
「你的神情好似喜爱的玩具教人抢走般的不悦。」她扁起嘴来,有些气恼。
啐,她何时成了玩具?
可她不想欺骗自己,要不是因为萧大哥突地上门拜访,相信他肯定会同她继续耗下去,非耗到她低头不可;然而因为萧大哥的出现,逼得他不得不亲自出马,甚至天天到她的铺子坐镇,这感觉岂不是和她所说的一模一样?
绝不是她的错觉……听他说得情真意切,好似把以往的事记得一清二楚;然而倘若他真的全都记得,打一开始就不该那样冷落她,让她觉得这桩婚事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好似他是因为可怜她才收留她……她岂会悲惨得非要他收留不可!
「你在胡说什么?」他微恼地蹙起眉。
他都已经主动示奸,她还想怎么样?
玩具?倘若真能将她当成玩腻了便可丢弃的玩具,他就不会这么痛苦了,而且他也不会窝在这里,拿珍贵的时间和她耗。
「唉,咱们心知肚明便成,犯不著把话说得太明白。」她睇著一旁的萧侯献。
萧大哥在那儿呢!她可不想一个不小心便说漏嘴。
「什么叫犯不著把话说得太明白?」明明是她对他产生误解,这种事能拖吗?一我从未将你当成玩具,你不能这般荒唐地曲解我对你的感晴!一
她连忙捂住他的嘴。「你就不能小声一点吗?」真可恶,他一点都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真不是普通笨的莽夫哪!
「我为何要小声一点?」他拉下她的手,瞪著像个没事人的萧侯献。
「这儿是我的铺子,你想待在这里,说话就给我小声一点!」
她这个主人家说起话来都格外轻柔了,他这个「不速之客」难道就不能识相一点?
辜在渊恼怒地瞪著她,却没再开口。
见他真的抿紧了唇,她才缓缓地道:「我才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因为我已经决定休夫了,所以你若有事尽管走,我绝对不会留你。」
他这一张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倘若再让他留在这边,天晓得他还会说出什么蠢话。
「你!」他眯紧利眸,嗓音粗嗄的问:「他到底是谁?为何你宁可赶我走,也要和他独处?」
说什么义兄,她当他是傻子不成?
「我前几天不是说过了吗?」他真是贵人多忘事,要她说几遍哪?要不要让她提笔写张告示,贴在铺子前?
「可你跟他之间……」
「你不是说过我绝对不是那种人吗?」
「可是,你和他……」他总觉得不对劲,若是一般的义兄妹,岂会这般亲近?
秦沃雪眯起水眸瞪著他奸半晌,突地耸耸肩,摇了摇头。
算了!她才不想同他争辩,再辩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秦沃雪挽上萧侯献的手,迳自往外走。
「你们要去哪儿?」
辜在渊一个箭步挡在二人身前,大手扣住她挽著萧侯献的那只手。
她当他死了不成?居然明目张胆地在他面前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难道她真是打算移情别恋,难道当年秦裕德同他说的都是事实?倘若那些都是真的,她为何要他迎娶她?
「晌午啦,我们要去用膳了,大少爷若是不忙,就替我看著铺子吧。」她没好气地道,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我也要去。」他随即跟上。
「你不是很闲吗?」
「我是不忙,但不代表我不饿。」她也知道已经晌午了,难道不该请他一起用膳吗?
「可我的铺子总得有人替我看著才成。」她眯起水眸,
「这种铺子哪需要人看著?」她的铺子里不过十余样东西,要如何和他开在对街的古玩店相比?
「哎呀,你说的是什么话!」她松开挽著萧侯献的手,纤指指著他的鼻头。「你到底识不识货?亏你还有间古玩铺,居然看不出这些东西全是圣上御赐的珍品,有钱也不见得买得到!」
像他这种不识货的莽夫,怎能开设高雅的古玩铺?
「可你现下不就是要卖?」跟她争论难得占上风,他笑得微露白牙。
「我……」
秦沃雪怔愣地睐著他,不只是因为他难得堵住她的话,更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微笑……瞧!笑起来多俊、多温柔!这感觉岂不是像极了尚未沾上铜臭味的他?
这感觉不是顶好的?他何苦把自个儿搞成那般不近人情的惹人嫌模样?
「瞧傻眼了?」他突地道。
「我……」她粉脸涨红地瞪著他。「我哪有?我是肚子饿了,你不要再罗唆了,把铺子看好,我要去用膳了。」
「可我记得咱们同榻而眠时,你老是在半夜时起身,凝睇我的睡容直到天色大亮……」
他凑近她的耳畔,用只有她听得见的音量柔声笑道,看在萧侯献的眼里,两人彷若在打情骂俏。
「你!我……」好可恶,他居然装睡……
太不要脸了,真是太不要脸了!
「而且,你有的时候还会偷偷地搂著我!」
她对他做了什么事,他当然了然於心,而且还得费上一晚上的时间教自个儿摒除邪念哩。
他那么辛苦的忍耐,为的就是这一刻。
「住口!」她的眸子好似要喷出火来。
倘若他真是装睡,岂不是意谓著他都知道她对他做了什么,这当然包括了在他睑上摸来摸去,甚至对他毛手毛脚,还有……她忍不住地偷亲了他好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