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月昱晟不禁暗自神伤。
试问苍天为何要捉弄他?难道非要他剖胸开膛,见其真心,才能视为真心?
一把纸伞为站放大雨中的月昱晟挡住不停急下的雨水。
「昱晟哥,你这又是何苦呢?」
柳雩儿不明白,为何原本好好的一个人,从柳府回来后,锐利有神的眼眸竟瞬间黯淡无光,整个人消沉至极。
月昱晟微扬嘴角,感谢柳雩儿的好意,但他此时知不站在雨中,必定会崩溃,因此他毅然走出伞外,站放冰冷约雨势中,任冷冰的两再度落在身上。
雨不停急落,落于月昱晟的脸上,由眼角滑落,滴滴雨珠看似是雨,却又彷佛为泪。
「昱晟哥!」见此情景,柳雩儿忽觉眼眸一酸,水气浮上眼眶,凝化成泪。
「雩儿,你就别管他了!」寒烨长臂一伸,将柳雩儿拥入怀中,心疼地拭去她颊边的泪珠。
「可是……」凝望寒烨,见其无奈的眼神,柳雩儿也只好不再坚持。
两人无言走回屋内,独留用昱晟一人继续站在雨中。
情之一字,伤人太深;虽然时间能冲淡一切,但心却已留下伤痕,终难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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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后。
炙热的耀阳普照大地,勤奋的农民于焰日下不停的工作,颊边汗珠也随着越渐高张的热度不停滴落。
「哎呀!今天好热。」一人拉起胸前的衣衫,拭去额边汗水。
「是啊!今天还真不是普通的热。」一人拉低斗笠,遮住灼热的光芒。
「嗯!」一人又拿掉头上的斗笠,在颊边摇起风来。
「我们休息一会儿吧!今天我有带凉茶来。」其中一人提议,立刻拿着锄头往绿意盎然的大树下走去。
「好啊!」另一人心想休息一下也好,于是也跟其身后步至树下。
两人一同坐在树荫下,喝着凉茶,享受凉爽的气息。
「真舒服!冰冰凉凉的。」清凉的茶水入喉,顿时暑气全消。
「可不是!说到冰冰凉凉的,我就想到少爷。你不觉得少爷变了吗?整个人冰冰冷冷的,一点笑容都没有。」
「嗯!我也有同感。」
自那日与月昱晟决裂后,柳琝\风依旧过着平静的生活,只不过三魂像失了七魄,自此没了笑,连话也极少说,纵使开口,也是简短几个字,让人见了总觉得心疼,更别说是柳云海及柳夫人。
柳云海坐于厅内,询问着站于眼前的柳琝\风。「琝\风,近来佃农收成是否良好?」
「嗯。」简短的响应,不多置一词。
「琝\风,你是不是身体不适?」柳夫人担忧地凝望着他。
「没有。」他虽对着柳夫人说话,但眼神自始至终仍旧空洞。
「那……」为何不多说一言,难道你真的无话可话?
「孩儿先下去了。」言毕,柳琝\风随即转身离去。
见柳琝\风面无表情的容颜,柳夫人难忍心痛,不禁自问,怎么会这样?难道她这么做真的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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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宁山上,一道人影于炽热烈阳下一直种,不停的种,使劲的种,凡所有能种的花草树木他都种,但却不管所种之物是活是枯,他仍是只管不停的种。
拜他所赐,原本景致怡人的静宁山,此时已被他所种之物布满,几乎无一处空地容人站立。
另一道人影,站于此人背后已然一会儿,但也只是默默地看,看着眼前之人的手不停的种,终于哀叹一声,缓缓开了口:
「琝\风病重。」
此人不停种物的手,于发觉身后有人后仍是不停的种,却在听到此句话时僵直,停下了手。
「琝\风已病入膏肓,将不久于世。」字字句句,如同巨石。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月昱晟愤而转身,伸手紧抓住寒烨胸前的衣衫,而露惊恐,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你没听错,琝\风确实已然病重,命在旦夕。」寒烨再次重复,言及话尾,还容似哀伤,悲叹万分。
「不可能!我……我不相信,琝\风他明明好好的,你不要骗我!」月昱晟情绪激动,手扯着寒烨的臂膀,口出惧语,不愿相信。
但在寒烨眼中,月昱晟只看到哀恸及绝望。
他立刻放开紧抓住他衣襟的手,踉跄退后,还未站稳已然转身,凌空飞跃,身似飞燕、快如急电,转瞬间已不见踪影。
看着人影消失的远处,寒烨刚毅的唇瓣此时微微往上弯起一道半弧,而后也跟着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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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府——
「放我进去!」
月昱晟怒上眉稍、面显不悦,狂暴怒意急遽而生。
「我说不行就不行!」
哪来的人啊!真是不知好歹,他好言相劝要他离开,他却偏偏说什么要见少爷,真是气死人!
「让开!」月昱晟心急如焚,不知柳琝\风现下如何。
「不行!」门仆手持木棍,直挡于前,硬是不放他入内。
「不让是吗?那就休怪我无礼了!」月昱晟气不过,终至出言恐吓。
原来月昱晟于柳府生客已是数月前之事,如今他因失去柳琝\风而容貌憔悴、样似颓靡,所以柳府门仆完全没认出眼前之人,即是数月前精神抖擞、容光焕发的月昱晟,因此当他欲入柳府时,即刻被挡于门外,不得其门而入。
月昱晟武功虽甚高,但对一般人又不好出手,因而双方僵持不下。
正当两方互不退让时,柳琝\风刚好经过门旁,听到门外吵嚷不休的声音,便开启门扉,欲知发生何事。
忽而,一张熟悉的脸孔呈现眼前,令他惊讶不已。
月昱晟虽然样貌颓靡,但柳琝\风仍立即认出眼前之人为谁。
月昱晟同样震惊不已。
据寒烨所言,琝\风应是已病入膏肓、病重在床,但如今琝\风面容虽瘦削、身虽瘦弱,人仍是好好地站在他眼前啊!
正当两人凝眼相望,惊见彼此而尚未回神时,柳云海忽现于旁,对两人道:「你们两个。跟我进来吧!」
柳琝\风先回神,紧跟于柳云海身后;见柳琝\风走远,月昱晟也跟之足后,来到柳云海的书房。
「坐吧!」坐定身,柳云海即叫月昱晟与柳琝\风坐下,但两人依旧站直身躯,未依言坐下。
「是我叫寒烨去请昱晟来的。」
柳云海凝望着柳琝\风的面容,虽只是微皱眉头、深深叹息,但恐怕已是这数月来他最有表情的一次。
柳琝\风虽想出口询问爹亲为何将昱晟找来,却又不敢开口,怕是自己一开口,几个月来刻意抑制的心绪会一涌而出。
「琝\风,你就跟着昱晟走吧!」
其实那日深夜,柳夫人去找柳琝\风相谈之事,柳云海早已知晓,只不过他也有如此私心,不愿柳琝\风与用昱晟在一起、不愿柳家断后;但这一切的一切,皆只是他为人父所替之认为最好的事。
可如今琝\风空洞无神的眼、越渐瘦削的脸颊,在在说明他错了,错以为这样对他最好,孰不知自己正是最残忍的凶手,硬是将亲生儿子灵魂的另一半狠狠摧毁。
因此,今日他再度找回月昱晟,不让自己一错再错。
月昱晟与柳琝\风皆惊于其言,没想到柳云海早已知道两人之间的感情,却无反对之意,反而希望两人能相守在一起。
柳云海站起身,走近柳琝\风身旁拉起他的手,将之交付给月昱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