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该待在屋里陪他那个重要的紫湖吗?为啥还要来找她?他该知道他们之间根本是场儿戏,不算数,为什么还要唤她娘子,引人误会?
阎骆哪容得了她的挣脱,手臂就像上了黏胶般,丰丰黏在她身上,任凭她怎么扭动,就是离不开一丝一毫。
他亲昵地将嘴贴近她的耳,用在场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音问:「娘子,你们认识?」
自知挣扎无效,佟灵儿绷著脸,沉著声介绍。「这位是我大嫂,另一位是白虎堂堂主。大嫂,他是阎骆,也是现任的阎谷谷主。」
「大嫂!」阎骆的防备瞬间消失,欢喜的跟著她叫。
「闭嘴啦!大嫂不是你叫的。」一个大意,佟灵儿再度扯到了伤口,她闷哼一声。
「娘子!你的手……」笑意凝住。
一把抓起她欲隐藏的手,熊熊怒火在他心中窜烧,通红的双眼直瞪著那道暗红色,极度刺眼的伤口,可恶!
他娘子是什么时候受伤的?为什么他会不知道?
阎骆盯著她结痂的一道长伤口子,显得有些失神,又带点狂怒。
「两位,我和我娘子有事先走一步,我会命人领两位到谷内厅堂暂歇。」
才一说完,他拉著佟灵儿未受伤的手就要离开。
「喂!你带我上哪去?」
忍著气,他冷冷回答:「到你房里去上药。」
他气的是自己,竟然让她在自己的领域受伤。
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不容挣扎也不容抗拒,像在宣誓他说这话的决心,佟灵儿没开口,任他带著自己走。
水如月眨著双慧黠的大眼,极有意思的瞅著这名强硬带著灵儿离开的男人。
看来,他们家的朱雀遭猎人擒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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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关上门,阎骆就蹲在矮柜前,乒乒乓乓翻找东西,像是在出气似的,每个动作都很大声。
佟灵儿则是站在一旁,不解的看著他粗鲁的行为。
见他一柜又一柜乱翻,原本整齐的瓶瓶罐罐全让他易位了,佟灵儿不想让他弄乱自己归好类的药瓶,遂走到他背後问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那瓶白色的小瓷瓶呢?我记得你明明放在这儿的?可恶!到底到哪儿去了。」
「在我身上。」为免他继续暴行,佟灵儿赶紧自身上取出那个药瓶。
「别动!娘子你别动!」
他快手抢去她取瓶的动作,小心搀著她到一边木椅上坐下,待她的动作有如对易碎的瓷娃娃般慎重。
「小心点,娘子,你可是受伤的人耶!」
佟灵儿哭笑不得。「我伤的是手,又不是其他地方。」
但不可否认的,他紧张万分的神情令她心里一暖。
「还不一样,都是受伤了!」他表情倏然一变。
阎骆抿著唇,神色不快的将她受伤的手掌轻轻摊在自己面前。
佟灵儿觉得还是提醒他一下好。
「嗯,这药我已经抹过了,不用再——」
「多抹几次伤口会好得快!」
他已经够自责了,她就不能乖乖的让他填补一下心疼的缺口吗?
佟灵儿按捺著摇头的冲动。到底她是大夫还是他是大夫?
她静静地让他将伤口重新上药,他的关心她看在心底,但是他真的不用再对她这么好了……
「好了!」
轻轻放下她的手,阎骆凝著一张脸,深邃的眼眸里有怒也有心疼。
「娘子,我没有尽好保护你的责任,让你受了伤,是我的错,你可以打我,也可以骂我,就是不可以离开我!我找了你一个晚上都找不到人,你知道我有多心慌害怕吗?我真怕下一瞬间你就消失不见了。」
他好想拥著她,但又怕触碰到她的伤口,只有拎起她另一只未受伤的手,搁在自己的心窝处,让她感受到他为她跳动的心跳。
「我不是故意对你口气不好,你知道,紫湖对我而言很重要,我是心急了才……」
像被根刺扎著,佟灵儿急著想抽回手。
「娘子,你别乱动,小心你的手……」
「我自己划的伤口我知道该怎么处理,不需要你费心!」
他的温柔让她差点忘了紫湖的存在,她不能再留恋了。
「你自己划的?为什么?」这么深的一个刀口子,她不疼吗?他见了都心疼。
他明明记得昨天拉著她玩闹时还好好的,何时她……
蓦然,他想到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就只有他守著紫湖的时刻,也就是说……
「我师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让我吃各种活神续命的仙丹灵药,好培养出我抗百毒的体质;因此我体内流的血,虽然不能治百病,但对解毒来讲,也算稍有疗效,不过药性没那么快就是了。」
他整个人一震,脸上血色尽失,像是当场挨了好几拳。
「娘子,所以昨天你给紫湖的,是掺了你的血而成的药!」
该死!他怎么都没有察觉她受了伤!
为了救紫湖一命,娘子弄伤了自己;而他呢,对他娘子做了什么?
「娘子,我不知道……」强烈的自责不断鞭笞著他,在他心头挥下一条条鞭痕。
佟灵儿幽幽看了他一眼。
因为你那时心里在意的只有紫湖。
她缓缓起身。
「你别自责,我身为医者,只要能救人,做点牺牲根本不算什么,更何况,救了紫湖姑娘,也等於救了你。」
「灵儿……」阎骆动容。
「我交代你一些事项,你可要丰记在心。紫湖姑娘身上的毒虽然解了,但是因先前毒性的摧残,使得她身体非常虚弱,我留了几帖药和药方子,都欣在你身後第二层夹柜里,你按照单子上头的方法去煎药,药若用完了,再照著药方去抓药,如此服药一个月後,方可痊愈。」
感动消逝,阎骆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佟灵儿垂下眼,避开他慌乱的视线。
「我不在,你总得要学著怎么照顾人家吧……你没察觉今个儿是十五吧!你会叫会跳,表示你的心病已愈,我也没有多留的必要,你有紫湖姑娘陪着就好,正巧我大嫂来了这里,我想与她一同回——」
「不准不准!你为什么要离开?你答应过要陪著我的!」
一想到她要走,阎骆再也顾不得她的伤,像只猴子两手牢牢攀著她不放。
「你怎么又来了!」他到底要怎么样,明明心有紫湖,为何还要缠著她?
「那日晨曦下,你明明点头应允要陪著我共度白首,你不可以食言,我是绝对不会让你离开的!」
为防止她想脱身,他连脚都用上了。
勾著她的腿,哼!没他的允许,他看她怎能移动半步!
现下的阎骆除了一只脚著地外,全身几乎是贴在脸臊红得不像话的佟灵儿身上,模样就像一只死命攀附在树上的猴子,牢不可分。
「阎骆,不要孩子气了!我一定要回去,快下来!」她被他困得动弹不得,只能用嘴劝说。
「我不会放你走的!」他硬声回答。
「你最重要的人是紫湖,不是我。这样难看死了!让人见著成何体统?你快放开我!」
「不放!除非你答应永远陪著我,不离不弃。」
「你有紫湖陪著就好,不需要我!」
他吼道:「你做什么开口闭口都是紫湖……」他想要的又不是紫湖。
猛地,脑海有道锐光闪过,他眸子映著光芒。
「哦~~我知道了!」
他骤然变笑的脸庞好诡异,佟灵儿被他盯得浑身发麻。
「娘子,嘻嘻!」
他突然朝她的脸贴近,佟灵儿想闪避却躲不了,只能屏著息,看他在她的巧鼻前嗅了嗅,沿著鼻梁、眼眸、细眉,一路嗅到她的耳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