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任何名分的情况之下?”沃昶问:“这次又是为了什么?金钱?名利?”他一怒将冰心摔在床板上。
“都不是,我……这次的的确确是为了……爱。”她强忍着潸然欲滴的泪水,挨挨蹭蹭地移近他身旁,委身躺了下来。
“为什么哭?”她一靠近,沃昶立刻如遭电殛,方才相倚躺在床榻,他已经兴起无穷挣扎,以致汗流侠背。
“因为……冰心撒谎的功力越来越差,才一开口,已不打自招地又垂下两行晶莹的泪珠。
沃昶冷冷瞪着她,约莫过了一刻钟说道:“她出多少收卖你?五百?一千?竟让你甘愿用清白的身子来交换?”
“她是谁?”冰心是真的不了解。
“还装蒜?”沃昶怒焰炽燃。“你维护霍小玉,努力帮她脱罪,以为我看不出来?”
“她……,她只不过掉了一个令牌而已。这样也有罪吗?”他凶起来的样子好可喔,浑身有慑人的力量,令冰心不敢说话。
“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沃昶猛然抽出一柄锋利无比的匕首,横架在她肩上。“不得有半句虚言,否则休怪手下无情。”
“不要不要,我说了就是。”古圣先贤有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当然应该谨遵好死不如赖活的大原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那令牌的确是霍姊姊的,不过她究竟为什么拥有,我就不得而知了。”
“嗯?”沃昶把刀子架近一寸,再多一点点便会割伤冰心的脖子。
“我没骗你呀,一个妓女怎么可能和皇宫里的人扯上关系?”冰心一急,连霍小玉的底细也抖出来了。
“她是个妓女?”沃昶凛然一愕。
“是……是啊,她是这么跟我说的,我看是八九不离十。不是妓女,手臂上就不会印上那个难看的字眼。”
她必需明说,沃昶也猜想得到。
“是你亲眼所见?”
“唔,她主动拿给我看的。”乘他分神之际,冰心悄悄地把刀柄朝外推开,以免有个闪失,害她受皮肉之痛。
“你和她十分熟稔?”沃昶还算上道,直接把匕首收起压入枕头底下。
“没有啊,她到踞龙堡我们才初次见面。”
“萍水相逢,她居然就肯将自己的底细泄漏给你,你不觉得事有蹊跷?”沃昶莫测高深地一笑,弄得冰心没来由地心慌意乱。
“她孤零零一个人被骗到这里。”
“骗?这也是她告诉你的?”沃昶心中的疑虑越发加深。“凭她上乘的武功修为,即使豫衡都不见得是她的对手,何况完全不懂武学的孟玮。”
他说的似乎也有那么一点道理。假使她也是个练家子,才不要去当妓女,受老鸭、酒客的欺凌,去偷去抢还比较快能生财致富。
“请你先别发火,说不定人家就是喜欢送往迎来、卖笑陪酒的工作。“如果你不嫌弃我笨手笨脚的,就请给我一点时间,去跟她把话问清楚。”
“她不会告诉你实话的。”
“为什么?”根据她的观察,霍小玉并不像是个藏得住秘密的人,甚至还经常表现大方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因为她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杀我。”
“不?不会的,她不是那种坏女孩,平常她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她……她有什么理由非杀你不可呢?”这世上有人比她寒冰心更气恼他的吗?
“这点我迟早会查出来。”他不小心瞥见她薄纱内的胴体,思绪顿觉悠晃。“你走吧,今晚之事,我不与你计较。”
“又赶我走?”没完成豫衡交代的任务,她这一走阿碗怎么办?
她俩虽非手足,但感情比亲姊妹还好,几年来,她们同甘共苦,一起为芝麻小事笑翻天,也常在思念起家人身世时抱头痛哭,互吐苦水。难得世上还有一个这么了解她的人,无论如何她都不准旁人伤害她。
“我不走,我今晚留下陪你。”末等他同意,冰心已认命地躺入他身旁。
“不必,我习惯孤枕入眠,你留下,我反而睡不着。”他冷酷得不近情理。“那……我陪你聊天解闷。”随便叫她做啥都成,就是别赶她走。
“话不投机,徒然浪费唇舌。”他翻过身躯,背对着她,希望她知难而退。
“你瞧我不起,讨厌我?”好,缓缓脱去上衣,慢慢挪近,伸手拦向他的腰。
“你,你……背都湿透了。”
“不关你的事。”他忿然坐起,粗鲁地除去衬衫。
“我替你把背擦干。”
他意外地没有拒绝,盘坐如雕石,汗,继续流淌。
冰心拎着手绢,细心拂过他的肩膀,静静地凝盼那片傲慢的背肌;展现在如此狭窄的天地里,或许因汗水的淋漓,他的肌肉结实而充满诱惑。
她的唇有点干燥,心灵有股婉转复杂的牵动,她实在情不自禁地想轻怜爱抚,
心神恍惚了起来,她的舌尖下意识地舔着唇,然后俯首咬一口……
“你?”他陡地惊呼,待回首时,冰心已将小脸贴上他的背,双手环住他的熊腰。
“你在玩火。”他汗流得益发汹涌,表情痛苦有如浴火。
“我不在乎,这一生我甚少真正渴望得到什么,迫切地想拥有,不惜赔上性命……你尽可以鄙视我,但我就是抑住不了,你……要了我吧。求你。”冰心眼波悄悄流转,柔若无骨的身躯得寸进尺地滑入他怀里,纠缠他的七情六欲。
“你,不可以。”他又羞又怒,眼中迸出怒火。
短暂的天人交战之后,他拚尽全身的力气拥她入怀,迅速压入身下,似乎饥渴地舐吮,双手在她裸露的私密的肌肤上狠狠搓揉。
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名刺客忒也歹毒,竟选在他最不设防的一刻前来偷袭。
冰心昏眩了,两个火热的身子,贴合得密不透风,间发不容,激情不曾因为外力横加干扰而减速,反而被这场困囿逼得野火炽燃。
行刺的人见房内殊无动静,又连发三箭,箭箭直刺床板。是谁那么狠心,非取沃昶的命不可?
而他只是垂目沉思,像沉溺于软玉温香,又像在细心运功,准备反击得那行刺的人措手不及。
良久,窗外寂静无声,想是行刺的人已经走了。
沃昶伸出猿臂,拔起一枝长箭,以骇人的力道射向窗外——
“啊!”惨叫声应时响起。
“是个女子。”难道是霍小玉?冰心好想出去看个究竟,可沃昶不放开她。
他凝出一抹冷笑,“只是给她一个教训,要不了她的小命。”
“不如我出去瞧瞧。”不管怎么她总是受伤了,好歹得为她敷个药呀。
“我们尚有要事待办。”沃昶牵起嘴角,飞扬跋扈地滑入锦被,张口含住她的乳峰,恣意搓揉。
“别这样。”她的心意欲悬崖勒马,身体却抵死不从,简直是一种折磨。
“是你要的,不是吗?”她现在总算明白意思了,来了就走不了?
她仿佛嗅到他浑身热汗里头的一种特殊的动情气味,因为她的挣扎,而烈焰高涨,充满魅惑。
他的唇沿着她的酥胸,一路游向小腹……在她最难以抗拒的部位,眷恋摩鲨,蓄意拨撩。
冰心只低低吟哦着,任由他牵引着她共登太虚,一起销魂蚀骨……
翌日,天色未明,一群急惊风也似的“管家男”已经齐聚“赤霞楼”外。这一夜太长也太短了。
一线曙光映射在筋疲力竭的人儿身上。冰心仓皇地苏醒,梦里不知身是客,她一惊而起,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寝室,一个非比寻常的地方。有个男人在身畔……是他?就这样过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