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好多了。”真奇怪,身体里仿佛有一股力量在涌出。
“那就好。”这样,他就可以了无牵挂。
见白少邪仿佛陷入自己的世界中,卫司月不禁低声轻唤:“少邪。”
没有回话,白少邪只是主动投入他的怀中,紧紧的抱着他。
这是梦吗?但他的身体却又冰冷得如此真确。
“不要怀疑,这是梦。”环在他身后的手,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根细长的银针。
“梦?”
白少邪缓缓的将银针刺入卫司月的穴道,心痛的笑道:“对,一切都是梦……”
他吻上他的唇,只是轻轻的碰触,但他的身体却令他眷恋不去。
不想离开、不想离开、不想离开!但他能选择的,依旧只有离开。
拔出银针,他凄绝的笑容,美艳如梦。“一切都是梦,这一切全都是假的。”
看着卫司月逐渐迷蒙的双眼,他不舍地拥住他。“我爱你。”
一滴清泪,掉落在无人知晓的梦中。
梦……
好美的梦……可惜是梦!
“司月,你醒了?”推门而入的莫咏絮欣喜若狂。
卫司月淡笑着,点了点头。
“太好了,我好担心你。来人啊!快去通知堡主少主醒了。”
接获通知的卫旭及卫夕立刻赶来,一时之间,卧房之中热闹犹如市集。但他们并未停留太久,不久后又匆匆离去。
换上衣裳,卫司月淡淡的问:“白少邪呢?”
替他更衣的手略微停了一下,“他……”
“他怎么了?”
“白少邪逃走了。”莫咏絮低下头,不敢对上他的眼。“今儿个一早,堡中的侍卫就找不到他,现在爹正忙着捉回他呢!”
他竟趁他昏迷时逃走!“无刑,替我备马。”
“你才刚康复……”莫咏絮一心想阻止他。
“我好得很。”甩开了她关心的手,卫司月愤恨的走出房间。
他竟趁此时逃走?不可原谅!
不可原谅!
“少邪!”拥住他瘦削的身子,恒罪月不舍的紧拥着他。
早知道,当初说什么他也不让他走。报什么仇?只是让他受到更多的伤害罢了。
“罪月,我好难过……”他的心好痛!
“我知道,我知道,别难过了,我带你回冷月山庄,我们一定会治好你的。”恒罪月抱起白少邪走向马车。
“他是我的,谁也不许带他走!”忽然,一道愤怒的声音传到他们耳中。
白少邪将脸埋入恒罪月胸膛,逃避似的闭上双眼。
敏感的恒罪月马上发现这名男子与白少邪之间有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关系。那名男子眼中的愤怒似乎还掺杂了一些……嫉妒?是因为少邪赖在他怀中吗?
“放下他,白少邪是我的!”
“你的?很抱歉,是少邪要我带他走的,若他是你的,为什么你留不住他?”恒罪月语带嘲讽之意。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离开我。”
“是他不能离开你,还是你离不开他?”
“不甘你的事!”拔出长剑,卫司月的杀气随着剑锋指向他。“别逼我出手。”
“凭你?有趣。”将白少邪安置在马车旁,恒罪月拿出自己的兵器—一双闪着银光的弦月形弯刀。
“罪月!”白少邪担心的看向他。
“放心,我不会伤到他的。”恒罪月朝他顽皮一笑。
白少邪低下头,不再说话。
只见恒罪月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卫司月,银光一闪,弯刀已朝他的胸口攻去。
卫司月身形一晃,躲过致命的一击,手中长剑随即砍向恒罪月右方的空隙;但恒罪月以右手的弯刀挡下攻势,并以弯刀制住卫司月的长剑,左手的刀刃犹如银蛇一般盘上了卫司月的手臂。
恒罪月轻松的一笑,刀锋一回,划破了卫司月的手臂,右手掌力一振,卫司月的长剑便应声落地。
“这是我给你的惩罚!”竟把少邪害成这样,看他如何修理他!“说吧,要少邪还是要命?”
“罪月”白少邪自他身后抱住意欲挥刀的手臂,担心的喊道。
恒罪月叹了一口气,只好放下手中的武器。
白少邪捡起了卫司月的长剑,将它交还给卫司月,“我随你回去就是了。”或许这是命中注定。
“少邪!”
“罪月。”他制止了他的话,向卫司月道:“你先到那儿等我好吗?我有话想和罪月说,我不会逃走的。”
收回剑,卫司月默默的走到一旁,只是,那燃烧般的目光依旧跟随着白少邪的身影。
“少邪,我绝不让你跟他回去,绝不!”
“罪月,算了,一开始我就不该逃离他。”
“但你已经逃了啊!”既已踏出一步,又何苦回到原点?
“可是,心还在那里。”罢了,他骗不了自己。
看见白少邪心伤的神情,恒罪月忍不住将他紧拥入怀。“我知道你爱他,知道你不想离开他,可是这样的爱值得吗?你为他身受重伤、体内剧毒难解,你为他付出一切,而他呢?他可知道你的心、你的情?他的付出根本少之又少。不值得的,他不值得你为他赔上性命。少邪,听我的话,别跟他回去,他不会善待你的。”
“我会保重自己,你别担心。”罪月说的他都懂,但他已没有选择。
“你从小就爱骗我,我不相信你。”看着白少邪苍白的脸,恒罪月知道,他怀中所抱着的已是将死之人。“你上次也答应我要好好照顾自己,结果呢?总之,我不准你跟他走。”
“命已注定,何必强求?”无论走不走,他的未来都不会改变。
“你、我和伦何时信过命?何时受限于注定?就算真是强求,我也不准你走。”他们三人自小一起长大,他绝不能让自己和玥伦最疼爱的少邪回去送死。
“可是我爱他,我真的爱他!”
“少邪……”他到底该怎么办?
“对不起、对不起……”他又何尝愿意离开这世上最疼爱他的人,只是他真的无可选择。
无可选择,他只能爱了,爱到死为止……
即使被狠狠的摔到床上,白少邪依然不发一语,别过了头,拒绝看着愤怒的卫司月。
事实上,那该死的邪魅又在他体内发作了,椎心刺骨的疼痛教他皱紧了眉头,冷汗直流;但他必须忍耐,绝不能让卫司月发现自己的痛苦,否则,过去的隐瞒将全部白费。他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为什么不看我?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你要逃离我?”卫司月怒吼。
捂住了嘴,白少邪依然不说话,也不看他。好痛苦,可是……他必须忍。
“回话啊,为什么趁我昏睡时逃离?”为什么不来看他?为什么要逃走?为什么不关心他的伤势?
难道,自己的死活对他而言,真的无关紧要?
一口鲜血涌上喉头,滚烫如火、苦涩似毒,白少邪紧捂着嘴,不让鲜血溢出。但这样是没有用的,他总有忍不下的时候,于是心一横、牙一咬,硬是吞下了口中的毒血;血仿佛化成一团烈火,燃烧着他的咽喉及身子。
好痛……
“白少邪!”卫司月已忍无可忍。
“我不想和你说话。”白少邪无力的说着。
“好,那我们就别说了。”
卫司月压倒他,撕碎了白少邪纯白的衣裳,露出了犹绑着布条的肩头及白皙的胸膛。
“不要……不要!”了解卫司月的意图,白少邪开始恐慌。
他不能接受这种方式的报复,他不能让他以复仇的心态拥抱自己,他不要!
“不要?为什么不要?”他邪佞的一笑。
看见他的笑容,白少邪才真正明白,原来自己真的点燃了他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