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是她摆脱不掉的宿命?
不,她绝不屈服。
「你,哭了。」白震天的声音中有一丝慌张,那滴下的清泪宛如刀刃刨著他的心。
她抽抽鼻息,逞强的说:「你看错了,是屋梁掉落的灰屑。」
「是我说错话惹你伤心,我不该故意提起那件叫你挂怀的浑事。」他心疼极了地拥住她。
「婢子的命本就低贱,随主子任意叫卖……」她不想哭的,可眼泪却不听话地成行而下。
「不要再说了,有我疼你,把那该死的赵缨丢到沟渠生蛆,我不会允许她来轻贱你。」他的珍宝呵!
她的泪花好似一朵朵穿肠菇,化在地上流进他的心,啃食爱她的……
爱?!
是呀!他怎麽这麽迟顿,直到现在才领悟,原来那小小的祈望是爱的根苗,长满了他的心窝,溢盖住了理智才会看不清。
瞬间,他的表情变柔和了。
爱意赤裸裸地反应在深邃的瞳孔中,白震天轻轻地拥著她,细吻著她飘香的发丝。
他是她的依靠,一生一世。
「好吧!想哭就哭,彻底的哭他一回,把所有的不愉快都哭出来,我就在你身边。」
我就在你身边?!
心口一阵抽痛,不知名的暖流悄然占据,辛秋橙紧紧地抓住他的背,呜咽的哭声不再隐藏,伏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恣情放肆。
情字来得离奇,她竟不想放开这个男人。
一向都是别人在依赖她,没想到有人呵护的温暖是这麽窝心,在这不设防的一刻,她是爱著他的,虽然理智不允许她放纵。
人的一生何其短暂,就让她沉溺一会,泪乾了,总有清澄时。
「你连哭泣都美得叫人起邪念,我不能不吻你。」他俯下身,温柔地吮去她眼角的泪珠。
「登徒子。」她轻呻中微带娇媚。
他微笑,「是下流,我心里想做的事更邪恶。」
想要她。
真真切切地占有她,膜拜她无瑕的白玉胴体,彻底地怜爱她。
藤生树死缠到死,树生藤死死也缠。
「你……」她噗哧一笑,微红的星眸更见璀璨。
「人云一笑倾城,再笑倾国,我终於见识到美人的杀伤力。」那一瞬间,她的美彷佛发著七彩光亮。
她娇嗔的一嗔,「别为自己的好色找藉口,人家哭得丑死了。」辛秋橙倏地在意起哭泣时的容貌。
「谁敢批评我心爱的女子!美人珠泪半盈眸,最是动人心弦处,简直挑拨男人的自制力。」她无一不美。
「心爱的……女子?」她抽噎的止住泪,一双水洗过的清眸魅人心魂。
「要命,你这折磨人的小妖精。」他未多加解释,仅张口吞吮她红润香唇。
他并非柳下惠,美人当前岂能坐怀不乱。
白震天邪肆的一面冒出头,将她按压在檀木桌上,一手环抱著她的背上下揉搓,一手挑起她的下颚抚弄柔腻颈项,探入口中的舌嚣张无度。
身下是他的女人呵!
桃腮微酡,杏瞳迷散,浅浅的呼吸有著处子的馨香,贝齿甘醇。
盘扣难解,令他像出柙猛虎般挥出利爪拉扯,随即酥肩袒露,一副小女儿姿态地引人遐思。
沿著颈骨往下舔吮,朵朵紫红瘀上了她细白的肌肤,宛如他的私人印记。
「天哪!你好美。」原来她真正的美丽是藏在绸衣之下。
明知这是不对的事,可是她却无法推开他,身体有自主性的缠上他。
是放浪吗?
她已分不清对与错,只知身子在他唇舌的抚弄下非常舒坦,让她既害怕又兴奋。
将衣物一件件丢向床底,古铜色的身躯覆在雪白娇胴上,竟是如此契合。
「好秋儿,你忍一下,不会很疼的。」
「什麽……啊——」
她的疑问立即得到答案,原来床第间的事就是这麽……痛。
在这一方面,男人占了极大的便宜,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女人初次交欢的痛苦有多剧烈,只是一味的索取和冲刺,然後瘫软。
辛秋橙动了一下,下体的疼痛让她锁了眉。「下辈子我要投胎当男人。」
「不成,我当女人能看吗?你一定会一脚踢开我。」他的自嘲逗笑了她。
「我流血了?!」她惊觉腿际一片腥红。
正当白震天欲下床唤人端盆清水时,虚掩的门顿时被一道莽撞的倩影推开。
「大哥,大嫂怎麽不在迎月楼……喔哦!我惨了。」这下不只要写一百遍女诫了。
千道歉,万道歉,就怕止不住那张气黑的脸发大火,现在逃难还来得及吧!
她又不是存心要人难堪,白家堡里哪一道门闯不得,她一向直来直往习惯了,他们自个儿不锁门怎能怪她,她还是未出嫁的黄花大闺女,伤风败俗的事可不敢瞧得太仔细。
「大嫂,你知道我不是故意……呃,那个,可不可以求大哥别再瞪我了。」她胆子小,不禁吓。
「叫我秋儿姊吧!我不是你大嫂。」瞪什麽瞪,都是他这个急色鬼惹的祸,害她没立场生气。
白震天一瞟。「都抓奸在床了,你想吃乾抹净不认帐呀!」
「你……狂言莫吐,我不想与粗鄙之人交谈。」说得真难听,谁才是理亏的一方。
「都成了我的人还倔强,绿蝶不是外人,她会守口如瓶。」可他眼底传达的讯息正好相反,要她广为渲染。
「对对对,大嫂大可安心,我绝对不多嘴。」她两指交叉放在唇上。
两兄妹难得灵犀相通的一点即明,但她嘴角泄漏的笑意正落入辛秋橙眼中。
「我发现你和震天很相像。」她淡然地直视傻呼呼的白绿蝶。
「会吗?我们像各自的娘。」意思是不像爹,所以不可能相似。
「本质。」
「本质?!」
「她的语义是指你滑溜,像个商贾。」白震天代替心上人一说。
她当是赞美词地高高兴兴一蹦一跳,「大嫂最好了,我要像你看齐。」当个运筹帷帐的女商人。
「我说过别叫我大嫂。」这对兄妹都太自以为是,完全听不进旁人的话。
白绿蝶看了大哥一眼。「大嫂是怕大哥始乱终弃吗?我向你担保他绝对不会红杏出墙。」
喷地!
正在喝茶的白震天吐了一口茶,两眼峻冷的一横。瞧她说的荒唐话,不知情的人还当是白家少了教养,有个糊涂千金。
「男人不会红杏出墙。」
「大哥,人家在替你说好话,你不要随便插嘴啦!」她手一擦,忘了尊卑。
「嗯哼!你在教训我?」好大的胆子,他还没处罚她擅闯之责。
「呃!」她当场气短的求救。「大嫂,你一定舍不得绿蝶挨打。」
「这是你们的家务事,与我无关。」是非皆由强出头,明哲安能保身。
「哦!大哥,你是不是偷打大嫂,所以她死不承认和你的关系?」好严重呐,脖子都瘀血了,好大的一片。
「小孩子不懂事,出去。」他得好好和娘子沟通沟通,糟糠夫不可弃。
「人家都十五,及竿了,你前些日子还想把我嫁掉呢!」她不想被人看小。
有好玩事不轧一脚怎麽成,堡里日子太沉闷了。
「绿蝶,你敢不听话?」他端起一堡之主的威严,冷冷一喝。
「我……」她找著靠山贴近辛秋橙。「我要保护大嫂免遭你毒手。」
「白、绿、蝶——我会先掐死你。」他哪会伤小娘子的一丝一毫。
因为绿蝶她娘的缘故,他和相差十来岁的胞妹向来不亲,两人一见面必针锋相对,脾气同样不驯得很。
若在心上人和亲妹之中择一人牺牲,他会毫不考虑地推绿蝶上前,因为秋儿对他而言太重要了,他不能冒著失去她的危险。